翌日,钟奎下了山寨,来到那座厅堂之内,到了门口才发现这厅堂外竟悬挂一块名为聚义厅的牌匾,当即不由好笑,看来这群土匪之中,不乏一些读过书或者听过书的人,对梁山好汉很是崇拜,还学着人家弄个聚义厅,就差在山寨中再插一面替天行道的大旗了。
进了聚义厅,大当家的正与白面书生抵头私语,见钟奎进来,这就坐正了身子,说:“老弟,这么早就醒了。”
钟奎拱手道:“多亏大当家的灵丹妙药,伤溃之处已然痊愈。”
独眼龙招招手,示意钟奎坐在他旁边,这就说道:“老弟,这插香入伙的仪式,咱就简办吧,听山下的探子回报,说这一次咱们惹怒了官军,官军准备上山围剿了。”钟奎怔了一下,片晌释然,按照这独眼龙的做法,那做事太过头,竟然骑着快马在镇子中冲杀,之前盯好的大户人家尽数遭到洗劫,那些看家护院的门丁根本就不顶用,这一番烧杀劫掠,实在是目无王法,胆大包天,官军前来剿匪,也在情理之中。
钟奎道:“不知大当家的有何打算?”
白面书生晃了晃折扇,说道:“简单,高筑墙,广积粮,现在流民四起,官府也无能为力,此番前来围剿我们,也只是杀鸡儆猴,但他们打算了算盘,这黑熊寨乃天险之处,除非神兵天将,否则无人能破。”
钟奎看向了白面书生,料想应该就是此人为大当家的指引了一切的兵法与谋略,此人气度不凡,一看就是读过不少书,想糊弄大当家的没问题,但想糊弄他,太难,稍有不慎就会露出马脚。
见钟奎不说话了,大当家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老弟,怕了?”
钟奎笑言:“怕倒不怕,只是在想,我们应当如何面对官军的围剿,他们有多少人马,多少辎重,何时动手,行动路线几何,有没有内应或者援军。”这钟奎少说也从明朝早期活到了现在,几百年的阅历,翻遍了各种古书,其中不乏一些兵法谋略,但在这白纸扇面前,他不打算过多露出自己的才学,那并不是一件好事。当下他必须要表现出与山寨一心的样子,同生死,共存亡的态度,至于之后怎么复仇,那以后再说。
白面书生怔了一下,尔后摇着扇子笑道:“钟奎老弟不可小觑啊,闲暇之时,你我二人一定要对坐而饮,畅谈这快意人生。”
钟奎拱手,笑道:“那是自然。”
就在此时,忽然一个脚力冲进来,喊道:“报大当家的,官军的使者在山外送来一卷招安诏。”
独眼龙说:“拿上来。”
脚力快步上前,将那一卷布帛递给独眼龙,独眼龙又顺手递给了白面书生,他看了两眼,这就放到了一边,说:“大当家的,驻扎在这里的官军,想要收编我们,如果大当家的有这个意愿,他们会派人上山详谈。”
独眼龙敞开双手,道:“没了?”
“只是说了这个事,具体怎么谈,没说。”
钟奎拱手,道:“大当家的,我还有点事,先退一步。”钟奎以为白面书生还在防着他,就没打算把话摊开讲,既然是这样,自己该走就走吧。
谁知独眼龙却摆手道:“别急,老弟,不瞒你说,就老弟这一身胆气,早晚成为我黑熊寨二当家的,那一群都是酒囊饭袋,有一身蛮力,但没有脑子的东西,让他们冲锋还行,出点主意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你别走,就这件事,说说你的看法。”
钟奎大脑嗡的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要是含糊其辞,人家也不傻,这独眼龙能当上黑熊寨大当家,能率领三百多号人物,那也不是一般人了,他不傻,是不是糊弄他,他当然能分的清楚,有些人知识可能不高,但智商绝对不低,很明显独眼龙就是这种人,他看似大大咧咧,哈哈傻笑,其实他比任何人都精,不然他驾驭不住这些人的。
钟奎说:“我刚来山寨,人微言轻,这个……不敢妄议,也没有什么高见,全仰仗大当家了。”勾股书库gugu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