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者本就可怜,要是藏在暗处,不为人知晓的话,那就是身处地狱,只有忍痛把伤势暴露在明处,才能让人看得见,帮得了。
所以薛庭藉来了个斩草除根,劳烦裴铭把镇上所有的暗妇都挖了出来,像寮女一样登记造册,这是一种保护。
至少若有来花钱的士兵想要吃白食,或是动粗伤人,能有驻守的将士来替她们出头。
当然这些动静都是私底下的,为她们保了脸面,就是任务繁重,一天之内处理不完,所以他们得在镇上过夜。
但愿没什么人不开眼,大晚上想着来偷袭吧。
夜里不急着就寝,薛庭藉和裴铭两个人分坐两边,就着灯光各自忙碌自己的事情。
薛庭藉翻看士兵名册,头也不抬地伸手去摸自己的水杯,被裴铭拍了下手背,“那是我的墨盏,你想喝啊?”
他嘿嘿一笑,“并无不可,我喝了一肚子墨,也熏你一嘴味,明早咱们谁都别见人了。”
瞧这人,就知道他安生不了多久,裴铭也忙得差不多了,但总觉得有哪里遗漏,单靠这样就真的把暗妇都查清了?
她一皱眉头,薛庭藉就舍不得了,“早知道就不让你插手了,看把你劳累的,行了先去歇息吧。”
被打断思路的裴铭不大耐烦,“哎呀别烦我,刚想到哪儿了。”
“你该想的是今晚咱们玩什么花样。”薛庭藉把她捞起,双双跌入床帐中,不一会儿就传出裴铭的娇呼声,“哎呀你别挠我痒痒!”
他们住的驿馆并不奢华,为了表现对镇上军户们的信任,刻意没有安排守卫,反正就算有人来暗杀,他们也应付得来。
谭将军和常校尉就住在旁边的房里,这会儿估计都睡下了,深夜时分偶有将士出来小解,踩在木地板上咯吱作响。
之前在营房里习惯了嘈杂的薛庭藉没有被扰醒,倒是裴铭没怎么睡踏实,好不容易等到廊中重归平静,半梦半醒中突然听到了一串异常的脚步声,顿时没了睡意。
粗犷的士兵不会有这么轻盈的步伐,蹑蹑的反像是做贼,难道真是刺杀?谁这么胆肥?
脑子里电光火石闪了一圈,刚准备起身防备,突然被薛庭藉抱住,翻身把她塞到了床内侧。
“你醒了?”她虚声询问,被薛庭藉示意噤声,随即用被子把她蒙住,自己则侧躺着,等待随时会袭来的杀机。
裴铭不放心,偷偷露出半个脑袋,这驿馆房间的门窗倒是结实,连月光都透不进多少,更比说看清来者的样貌了。
很快,脚步声停在了房门前,没有立马杀进来,而是向前走到了常校尉的门前,接着又走回来,似乎无法确定该推哪扇门。
步伐这么轻,如果不是女人的话,那就是身手极了得的,若是刺杀,总不可能连目标睡在哪个房都不清楚吧?
裴铭觉得不大对,推了推他的后背,“要不出去看看?”
薛庭藉摇头,何必自找麻烦,静观其变吧。
就在门外人徘徊不定时,突然,走廊尽头又是一串急促的上楼声,几乎同时,常校尉的房门也开了。金庸jye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