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在镇上知道了她和谭将军布下人手的事?可那些兵力都是为他效力的,没理由让他不痛快啊。
皱眉思索了会儿,谭将军想到了一个可能,“为了少生事端,咱们一直没有告诉殿下那两万人的事,他是不是怨我们隐瞒了?”
闻言,裴铭的眸色又黯下几分,一边胳膊撑在茶几上,“那人手又不是他出力凑来的,凭什么甩脸子?若真是这样……”她冲谭将军苦笑摇了摇头,“您看看,这就是您说的好男人。”
谭将军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但看人不能单单只看一件事,殿下如此反常必定是有原因的,“再说了你们两口子的,也别因半点小事就想得太深,夫妻感情啊经不起折腾的。”
其实直到现在,在听到什么夫妻之类的字眼时,裴铭依然不觉得那是在说她和薛庭藉,抿抿嘴说不出什么来,心里头就是觉得不踏实。
今日薛庭藉能给她甩脸子,谁能说明日会怎样?她又不是不知道这人最后会变成什么模样,亏得谭将军现在还为他说话,真到了彻底对他失望的那一天,没准比她还伤心呢。
见她越发不痛快,谭将军赶紧拍了拍她的肩头,“兴许是有什么话不好当着我的面说呢,要不你们俩关上门慢慢聊?”
谁知道当裴铭回去时,薛庭藉正抱着自己的衣服被褥出门,在门口被她堵住,低着头只说了句:“以后我还是回营房睡吧。”
刚把东西搬来,才过了一天就变卦?裴铭彻底来了脾气,把他拦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他欲言又止,斟酌片刻依然不肯给个痛快话,“就是觉得这样不太合适。”
“薛庭藉你抽的哪门子风?!”裴铭怒吼起来,用了力气所以小腹有些抽疼,薛庭藉见她捂肚子就想为她揉揉,但转念又缩回了手。
仅仅这一个小动作,就挑动了裴铭最为敏感的那根心弦,眼底窜着火光,恨不得把他的心脏烧透了,看看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他究竟在防备什么?平常舍不得她难受一点,现在就能视若无睹了?果然那些情深意重都是假的,他这个骗子!
行,他要走,她裴铭还没卑微到死乞白赖要求他留下来,干脆放下胳膊让到一边,做了个送客的姿势。
要滚就赶紧的,她不留!
薛庭藉知道她生气了,可平日花言巧语一张巧嘴,今日也不知被什么堵住,硬是一个字也哄不出口。
正要告辞,突然想起个东西,从袖中掏出一个不算精致的瓷盒,也不亲自递到她手里,只是回身放在了桌上。
“你自己的生辰都忘了,这里买不到什么,只有这个送给你……”
说完逃也似的溜了出去,在擦身而过时,裴铭分明看到他通红的耳根。换做之前可能以为他是害羞,但今天呢?只怕是强忍着什么心中怒气吧。
走过去拿起瓷盒,原来是胭脂,他倒是心细,居然打听来她的生辰,但这份生辰礼物未免也太冰冷了。
看着他渐远的背影,裴铭觉得他这男人实在可笑,一面对她冷眼,另一面又假做什么深情?终是忍不住把胭脂径直摔在了地上,碎裂了满地的嫣红。
“有本事你就永远别进我房里!”
可惜回应她的只有天边恰好滚落的雷声,兴许连这句话都没让薛庭藉听到吧,瞧瞧他,连个回头都不曾……
怒火撒出去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委屈,都说女人来月信的时候易怒易悲,以前裴铭还不觉得,今天倒是应验了。
雨滴很快砸了下来,让本就无甚暖意的夜色更凉了,她也不关门,就这么对着雨幕呆立着,哪怕极力忍耐,泪珠子还是没出息地钻了出来,随着她眨眼的动作顷刻决堤。
是她傻,何必要因他伤神,以后再对他动半分真心,她就不姓裴!
似乎老天比人还要气愤,雷电交加了大半个晚上,硬是没有停歇的意思。裴铭翻来覆去睡不着,怎么想都气不过。好易ha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