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妍眉话语含酸,瑛棋不由得抬眼看看妍磬,少顷,只听其赔笑回道:
“大将军夫人说的极是,陛下自然也是时时事事念着娘娘的不易。要不,陛下怎地不先顾着自己身子,却老想着娘娘是否安泰?怎地还命奴婢日日过来给娘娘问安?只说要变着花样送些娘娘爱吃的过来,只为让咱们贵妃娘娘身心畅快!”
听得白祈年不顾自身云云,妍磬不由得眉眼一动,她一时看着瑛棋,忙切切问道:
“不顾自己身子?陛下是旧疾又发了?陛下可不能再跟昔日一般,一忙起军政便什么都抛开不管不顾。瑛棋你时常陪在陛下左右,可得好生劝着才成!”
“果然还是娘娘最最疼惜陛下!只是奴婢也请娘娘莫要太过担忧,如今陛下宫里有一众太医伺候着,陛下的身子可比先前在南边时好了许多了。再有,先前中明殿娘娘命领相夫人府上从各处搜罗来的丸药,陛下还一直吃着,果然有奇效,陛下只夸娘娘府上一家子无论男女,都是为国效力为君尽忠的良臣呢!”
听得瑛棋言说大姐搜罗丸药一事,妍眉不觉思绪万千,好一阵,她缓过神来,只淡淡笑道:
“为陛下尽忠原本是分内之事,二姐自不必说,我跟我那大姐也是真心盼着盼着咱们陛下千秋万岁的!那丸药,陛下若果真吃着受用,那我再跟大姐说说,只让他们叫人多弄些便是!好歹,如今陛下富有四海,什么药吃不起,什么药吃不到呢!再者,陛下身子康健了,能长长久久地君临天下,即便我这二姐姐没那母仪天下的福分,终究心上也是欣喜的不是?”
“大将军夫人真会说笑!”
瑛棋听得妍眉话中犹有怨怼之意,这新皇心腹侍女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陪着淡淡一笑,旋即,她再看过妍磬,而后恭敬辞道:
“想来时辰也不早了,奴婢就不叨扰娘娘跟夫人了!奴婢拜辞!”
好一阵,待瑛棋退出弦英殿去,妍磬不禁眉头一皱,只看着妍眉淡淡怨道:
“我知道你心中有气,也想着为我出气。可瑛棋终究不过是个丫头,你何苦拿她作法,说那些酸话给她听?再者,她也不是一般的使唤丫头,如今,可是红罗台的掌印女官!幸而这瑛棋是个嘴甜心实的,倘若她跟旁人似的没个肚量,去陛下跟前言语几声,那我我在陛下眼里可不就真真成了个怨妇了!”
妍眉听罢妍磬一番抱怨,她只悠悠一笑,淡淡讽道:
“俗话说,打狗看主人!可如今,我偏要背着那主子教训教训他那狗奴才几声才得罢休,才得解气!谁让她那主子是当今皇上,我这做臣妇的半点说不得半分骂不得呢!再有,二姐姐方才竟还有脸说什么肚量怨妇的?我只疑惑,前几日是谁家的女儿还为了立后的事躲在宫里不愿见人,只自顾自流泪来着?二姐姐嘴上不怨怼,可脸上却写着满满的恼,满满的妒,这不是怨妇又是什么?”
妍磬听得妍眉如斯借题打趣,立时红了脸颊,她只含愧怪道:
“死丫头,还拿这话来怄我!我哪里我哪里就那般不堪了?我我不过也是”
妍磬说及此,忽而想到什么,她只呆愣出神了一阵。少顷,待其从怀中取出白祈年当日所赠之玉箫,这显庆贵妃终究沉下脸来,只一面摩挲一面含情叹道:
“好妹妹,说句实心的话,我我如何不曾想过那中明殿的皇后之位,也怪责陛下怪责陛下如今立的是旁人,而不是我!只是只是我心中记挂着的那皇后之位,并非是什么正位中宫,母仪天下的名份,而是而是与祈年他白首同心,荣辱相随的夫妻情分只奈何:无可奈何之事太多太多,即便我怨,我恨也只得罢了,罢了”
六
灿灿星辰陨凡间,皎皎明月正九天!90看看90kank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