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足于迎客楼门前,苦苦等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司长风却并未因为大雪天而感到半分寒冷。他目光直视着迎客楼内,虽然偶尔可以见到阵阵刀光,片片矛影,但酒楼内的昏暗光线还是无法看得清战况。不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似乎没有一点担忧,笃定路易斯可以赢似的。
当然,他对路易斯如此自信,自然也是有他的道理。自打在天都城认识对方,无论是战场厮杀时的豪勇,还是统领部下时的果敢,他都做得尽善尽美。在天都城擒瀛洲王后,在长白宫带领众人突围,在春城郊外擒须藤良也,在马家坡上杀畑英九郎,在原江县上演围魏救赵,在通天岭戏耍瀛洲军马。每一件事他都做得尽善尽美,所以司长风相信,他今次也必然可以大获全胜。
果然,一盏茶时间过后,打斗声终止。司长风紧蹙眉头,静等着战果。没过多久,迎客楼内忽然有一团黑影穿出,司长风一惊,快速退后两步。随后,一团黑乎乎,血淋淋的物体落在自己眼前。司长风只一眼便看得出这是一颗头颅落在雪地之上。不过,他同时也露出了笑容,因为那一片黑乎乎的头发,证明了被砍下脑袋的绝对不是路易斯伊斯林。
“楼上小儿别急,你祖宗这就上去送你们上路。”司长风大笑两声,举着刀指向上方怒道。
接着,他便大踏步走入了迎客楼内。进门之后,司长风这才发现,迎客楼的底层此时已经是一片狼藉,桌子板凳碎成一片,落得满地都是。墙壁上也遍布利器劈砍过的痕迹,四周所有物体几乎全都体无完肤。酒楼内的店家伙计也都不见踪影,怕是都吓得躲了起来。而作为这场恶战的胜者,一身血污的路易斯就坐在楼梯的阶梯上,这一战,他也受伤不轻。
司长风蹙眉看着路易斯,只见之前被龙丘琅炎砍在手臂上的伤痕已经在血液的掩盖下看不太清。其嘴角流着少许血迹,额头和眼角有些青肿,左肋有两个血洞,腿上也有几道伤痕。
“这家伙还真挺厉害,居然能把你伤成这样。”司长风叹道。
“比之前的那个瀛洲人,差得远了。”路易斯所说的瀛洲人正是在马家坡槐树林里差点要了他命的畑英九郎。
司长风点头称是,他也清楚,畑英九郎可是和体力充沛的路易斯大战了近百个回合,方才因为意志和心态上的崩溃,被路易斯顺势斩杀。而眼前的宋家门客,虽然武艺也算得上高强,但却打得是已经经历过恶战的路易斯,饶是如此,也未能占得多少便宜。
“怎么样,要不要我扶扶你?”司长风伸出手来。
“先让我休息一下。”路易斯垂下头说道。
“好,”司长风坐在了路易斯身旁。“你这一战着实辛苦,我刚刚在外面歇息的差不多了,接下来若还有人来阻拦,就让我上。”
“你应该不太好受吧?”路易斯突然问了这个问题,令司长风感到有些意外,继而侧过头叹了口气,并略带自嘲地笑了笑。路易斯则继续说道。“如果我在极寒之城这样杀人,也不会开心。不论怎么样,那些人都是你们华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