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南城王府后,司喻慈快步登上了马车,这一路虽短,可她却觉着天昏地暗,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数百倍,每一步迈得都异常艰难。直到登上马车,合上门帘之后,一直悬在眼眶上的泪珠如雨般落下。今日一早,郭涵借商议军务之机,私下与她会面。郭涵称,瀛洲人攻破银龙关,大军兵临城下,很快他便要带兵出战,因此才要与司喻慈私下会面,以做告别。
司喻慈当初献身于郭涵主要目的是为了日后报复云家,然而郭涵为人正直,重情重义,即便是因为醉酒而与司喻慈发生关系,日后也从未有过越轨行为。久而久之,也不知是情感上的寄托还是为了腹中胎儿着想,她对郭涵的情感愈发产生了转变,听闻其将赴战场,突然生出不舍之情。然而郭涵是为人忠义的上将,面对国难,自然是要身先士卒。另外,郭涵还向她透露了今日凌晨,由前线送来了多封军情信件,还包括彭无畏寄回的家书,令司喻慈为之一振。
午后,司喻慈甚至连饭都没吃几口,便匆匆地梳妆一番,赶到了南城王府。彭无畏既然寄回家书,若是司喻和安然无恙,他或许会只字不提,可一旦他出了些许意外,必然会在信中提及。司喻慈也不需要细探出彭无畏家书中的内容,只要云游裳否认此事,那必然是司喻慈最不想得到的结果。马车的颠簸没能让司喻慈从伤心愤恨中抽离,她紧握双拳,咬牙切齿,双眸中燃着熊熊怒火。
“云若倾,彭振峰,我必要让你们两家血债血偿。”
回到云府后,司喻慈立即调整情绪,擦去脸上泪痕,笑盈盈地走进了门。一进府门,她便听仆人讲云家父子已经回到府上,难得这两人有时间回府,司喻慈露出一丝冷笑,急忙往后厨赶去,未过一刻,便端着一大碗鱼汤走出,径直回到厅堂的餐桌之前。
云若倾和云杰穹都是一脸疲态,往日里百般留恋烟花之地的云杰穹今日毫无兴致,坐在饭桌前伸着懒腰。当司喻慈挺着肚子端着鱼汤走入后,他也没做任何反应。云若倾见了司喻慈挺着肚子还亲自下厨,颇为感动地点着头,咳嗽了几声后,轻叹口气。
“喻慈,你既然身怀六甲,就不必亲自下厨了,我知道你有这个孝心便是了。”说到最后,云若倾又止不住咳了起来。
“天气转凉了,我怕爹您的咳嗽加重。大夫说了,要您少吹些风,少些操劳,”司喻慈随手为云若倾盛上一碗鱼汤。“若是实在不舒服,不如让夫君多为您分担些事物,您就暂且告假。”
“我也想休息些日子。可是,一来瀛洲人要打过来了,事务实在是多二来,”云若倾瞪着眼睛盯着云杰穹,后者仍旧自顾自地吃着。“这个小子还不成气候,我哪敢让他多参与政事。”
云杰穹也跟着连咳了几声,以一副极其不服气的模样望着云若倾,嚼了好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他那眼神仿佛在说自己无所不能,是别人看低他而已。云若倾咳得厉害,也懒得和他争辩,急忙喝了几口鱼汤,总算将嗓子眼里那股干火压了下去。
“爹,我听说瀛洲人快打过来了,是不是咱们天威军也要出战?”司喻慈边夹着菜边问道。
“不错,瀛洲人过了盘龙江,已经逼近中都府五龙城,一旦破了五龙城,恐怕就会长驱直入,直逼南都城。另外东面还有几路瀛洲军马水陆齐进,已经在东海城附近布下重兵,当地守军也是节节败退。”云若倾咳嗽了几声,不断捶打着胸口,平复气息后喝了口汤继续说道。“再过几日天威军就将陆续赶赴战场,我也指着这一仗为咱们云家争些脸面。”读书啦ushula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