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有扇门,一扇门是向着内院开的,为正门,一般只有贴身服侍与伺候沐浴的婢女才可从此门入,旁人不得接近。还有一扇门为侧门,侧门与泠鸢里间过道连接着,方便泠鸢沐浴。
米豆估摸着泠鸢洗得差不多了,手里拿着泠鸢沐浴后用的脂膏,向浴室正门走来,不曾走近,就见到一个黑影在灯下晃过。
“谁?”
米豆一喝声,那黑影便仓惶而跑,米豆旋即放下手中的脂膏,疾步飞奔,直接往那黑影追去,追着人,喘着粗气喊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别让本姑娘拿到你!”
这一喊,将郡王府内的护卫全都惊动了,一时间,四处亮起灯火,脚步叠声阵阵响,还有人声,纷纷朝浴室方向而来。
在浴室里的泠鸢早就被惊动了,换好干净的衣裳,一边系紧腰间彩绦并挽起半湿的长发,一边往里间走去,随手扯下一件绯色外袍,走出屋内,问值守与内院的下人道:“什么事?”
下人禀道:“禀告郡王妃,米豆姑娘见到有人想要擅闯内院,便赶着去追,护卫也都去了,还没有消息。”
话干说到嘴边,米豆就气喘吁吁跑来,脚下急刹住,弯着腰呼了好长一段的气,才抬起头来,踮起脚尖,嘴巴微张,还在呼气,似有话要说。
泠鸢往她跟前走了一步,俯身下来,且听米豆道:“是……是……大宛那个公主。”
话毕,又捂着心口弯着腰缓缓气息。
泠鸢轻声问道:“是她本人还是她身边的近侍?”
米豆用手顺着心口,压低声道:“本人。”
不论大宛公主深夜偷窥泠鸢浴室是想要做什么,这种事她也不应该亲自来做,一般人的做法应该是派一个得力的心腹来做,就算事发,也可以有余地去辩解,可她居然亲自来?
这下就算泠鸢想要替她辩解都不行。
泠鸢也不是真的想要替大宛公主辩解什么,只是不想第一日就将府内氛围弄得剑拔弩张,也会打草惊蛇,这种事,她本想按下不提。
现在不行了,大宛公主都亲自窥探她了,自己想要不把事情闹大都身不由己。
泠鸢拢着外披走到屋内,道:“这公主路子很偏啊。”
米豆跟在后面,道:“护卫已经守在大宛公主的院子外,就等着郡王妃你去做个决断。”随着泠鸢入了里屋,将泠鸢的外裳递给她。
“这事不宜声张。”泠鸢穿好衣裳,鞋袜一并穿戴齐整。
米豆递过来一盏热茶,道:“郡王妃喝口茶压压惊。”
“看你,跑累了吧?”泠鸢倒一盏凉茶给前额满是汗的米豆,道:“你才该喝喝压惊茶。”朝她脸上抬抬下巴,道:“把脸洗了,一会儿跟我过去。”又替她理了理领口。
米豆咧开嘴笑道:“好咧!”
泠鸢还听说大宛公主被追时受了伤,故此她拿了一些跌打损伤的药膏去。
走至大宛公主院外,她先将大宛公主院外的护卫撤掉,自己进了院中,让米豆在屋外等着,一进屋就听到大宛公主在诶哟喂的喊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