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搁下手中茶盏,看了看窗外簌簌而落的雪,双手交叉,往后躺去,幽幽道:“旁人说,你把他当个下人用了,是真的吗?”
信阳公主倒茶的手顿了顿,放下茶壶,道:“他非要做下人的事情,我有什么办法?随他去吧。”
皇上无奈,摇摇头,道:“他好歹也是周府的公子,你再怎么不喜欢他,平时也该收敛一些,给周府一些面子,周家是三代的老臣了,在文臣中有些威望的,周云淙虽只是个三公子,但都是周府的孩子,他父母也是疼惜他的。”
她敷衍道:“知道了。”
皇上看了一眼她脚下的沾的雪,她若一直坐着马车来,到了宫里立马换了轿辇,一路上不会踩着这么多的雪。
他忽的坐直身子来,认真问道:“对了,你与那个赵长离如何啊?”
信阳公主转过身,看向皇上,有些不解,问道:“父皇这话,何意?”
她都有了驸马了,再问她与别的男人如何,有些不大合适吧。
皇上冲她招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缓缓道:“父皇知道亏欠你和你哥哥良多,我也知道你属意赵长离,朕也曾属意他做驸马的,奈何他甘愿让出一半军权,也要娶泠鸢,他娶泠鸢,多半也是为了避免做驸马……”
驸马不是什么好差事,也就周云淙这个心不在仕途的人心甘情愿做驸马。
信阳公主坐在皇上身侧,眼睛看向殿外,淡淡道:“我也不愿他当什么驸马。”
因为不是什么好差事,信阳打一开始就没想过让赵长离当驸马。
皇上皱眉,道:“他不知道你这么为他着想。”
信阳公主想起刚才在街上看到的一幕,自嘲般,轻笑道:“现在他知不知道,都没什么意思了,他与他那位郡王妃,举案齐眉,鹣鲽情深,我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皇上看了她一眼,捏了捏胡须,缓缓道:“信阳,你不是这样容易对一个人心冷意冷的人,更何况那个人还是赵长离。”
信阳公主低下头,叹息一声,抬起头来,看向窗外,道:“罢了,有些事,强求不来……”
有些事,无能为力,即使死死抓住,也是徒然无功。
她看了看桌上的热茶,曾经,她也想过,整天整天给赵长离煮茶喝,他不喜欢甜的,若闲下来,他喜欢喝酒,信阳觉得他不该喝这么多酒,喝酒伤身,所以总是劝他多喝一些茶。
若自己不是公主,该多好。
“朕的女儿,何须这样委屈?”皇上看她如此失意,突然高声道:“你想要什么,尽管去要就是了。”
信阳公主不解,抬眼看他,道:“父皇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