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王当即一个激灵,望向宁芳笙的一瞬连连后退。他眼中迷瞪瞪的色彩缓缓褪去,继而显出几分清明。
这小太监……
宁芳笙蹙了蹙眉尖,冷眼瞥着。
小太监缩了缩肩,“宁、宁太傅……奴唐突了。”
转过身给寿王使了个眼色,两人迈开腿。
“且慢!”
随着这一声,整片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
小太监闭了闭眼,怕得不行。听见后面沉沉的声音,“敢问小公公,这是要带寿王爷去哪里?见谁?”
“奴”
寿王反应过来,面色涨红,转过脸吼了一声,“关你何事!难不成,你要管到本王的头上?!”
他的情绪太激动了,像是做贼心虚、虚张声势。
“方才王爷还说,有事要问下官的。”
凝起目光,宁芳笙的眉梢染上冰霜。
“你且等我先见了那人再来问你!”
扔下这么一句,两人匆匆就走了,留下宁芳笙一人现在宫墙根处。
她阖了阖眼,到底没追上去。
那人既知晓使唤太监来,必然躲得好好的,哪是此刻她能找到的。
只是……
盯着宫墙上一点,仿佛透过它看见了那边的人,不屑地“嗤”了一声。
狐狸尾巴要藏好了呀。
宁芳笙这回便再无阻碍地进了御书房。
告诉宣帝时,仍只说了抓到了“流匪”,已交由刑部大牢处置。
宣帝盯着她的袍角看了半晌,手点了点,“这是怎么回事?”
“臣遇上的时候,吃了点亏,无大碍的。”
她这么说,但宣帝又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好面子故意这么轻描淡写,倒也不再追问旁的,“你好好回去歇着吧,这回节度使令你就安安稳稳拿着,有空去看看。”
“再者,你先前便同朕说了,要带瑞景一起外出巡查,朕早允了。就这几天,你收拾收拾,挑些人就去吧。渝鄂交界那里的江水,年年有大夏洵,这么些年,从来没听过好消息。你替朕去瞧瞧,看到底是下头人不力,还是真的没办法。”
“臣遵旨。”
出了御书房,宁芳笙舒了一口气。
想到节度使印鉴,心头终于稍霁。本来都要直接出宫去,忽想起来一个人,脚下一转,随手指了一个小宫女,向夏瑞景的瑞晨宫去了。
说来也真巧,半路便遇上了。
夏瑞景眼一抬,环顾四周之后,道:“老师,我们许久未曾喝过酒了,正巧碰上,择日不如撞日,现下就出宫去吧。”
“好。”
待出了内宫,夏瑞景挥退了跟着的宫女太监,又走了一段,方才专注地将目光投在宁芳笙身上。皱眉问:“老师这是怎么了,身上的血迹又是哪来的?”
宁芳笙垂眸,“说来话长。”
听这话,夏瑞景又好好把她打量一番,又发现了她身上的不同。一时倒把正经事忘了,讷讷问:“还有……这才几日,老师是……吃胖了?”
小心措辞,夏瑞景越看眉拧得越深,看不顺眼。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发现哪儿不对了:腰粗了,肩膀也宽了,另别处倒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