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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危机(六)

又过了三个多小时,城堡的仆役过来报告说午宴已经完毕了。阿列克谢亲王在安祖莫夫伯爵的引领下前往城堡。沙皇俄国的将军和中上级军官们紧随其后,而那些斯摩棱斯克的贵族也一拥而上,跟了上来。

佛朗哥被邀请前往城堡赴宴。而雇佣兵在各下级军官的带领下出了城,按照协议,他们会被安排在鲁德尼亚,也就是阿列克谢亲王曾经驻扎的营地,雇佣兵们的家眷也会一同前往。

费奥多和佛朗哥尾随阿列克谢亲王来到了城堡的大厅,那里已经摆开了筵席。在大厅中央的四条长桌上摆放着各类银器食具。费奥多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这其中的一些,还是自己带到斯摩棱斯克的家族物品。可现在都成了沙皇俄国的战利品。

每条桌上还堆放着如山的猪肉、牛肉和烤鱼,玻璃杯里注满了伏特加、蜜酒和葡萄酒,满屋都散发着酒香。

阿列克谢亲王就座在上手的长桌,两位俄国将军坐在了左右,瓦西里·佐洛塔连科坐在了第四个位置上。

沙皇俄国及扎波罗热军官被安排在了第二条长桌。

而安祖莫夫、什琴科等有名望的斯摩棱斯克贵族及佛朗哥被安排在第三张桌子上。

费奥多则只在最末尾的长桌的上。这张长桌上就坐的大都是一些以前连见自己一面都没有资格的人物。在他的身边就座的是奥列格,这位前斯摩棱斯克在编哥萨克的军官没有选择投靠沙皇俄国,而是加入了瓦西里·佐洛塔连科的部队,这也使他逃过了什琴科等人的控诉。

宴会正是开始了。联军的军官一个个从盘子里切取大块的肉,饕餮大嚼起来。

战争期间,城内的生活不好过,城外的联军也是格外的不易。虽然前期收刮了各个村镇的粮草,可这些对于四五万人来说只是杯水车薪。等随身携带和劫掠来的粮草都吃完了以后,联军也不得不依靠从千里之外的莫斯科辗转运送来的有限粮草。

安祖莫夫和什琴科等人自矜贵族的身份,一小口一下口吃着饭喝着酒。他们刚刚投降,在沙皇俄国中又没有什么相熟的人,所以也只好不吭一声。

费奥多盯着手中的酒杯。这只酒杯上纹有奥布霍维奇家族的纹章,显然是自己家族的财物。可现在它已成为了别人的战利品,一念及此,费奥多又不仅触景伤情,老泪纵横。

“嘿,老家伙。你怎么不喝了?这可是庆功酒。”奥列格见费奥多低头泪目,就拿着酒杯去碰了下。

“喏,我都敬你了,你可不能不喝完。你也是大功臣呐。”奥列格大声说道。

联军的军官们哄堂大笑起来。这嘲笑声竟震得城堡的墙壁都哆嗦了起来。

“喝,喝,喝。”军官们大声起哄道。

如此情况下,费奥多哪又敢不喝呢?他强忍着屈辱的泪水,闭上眼睛一口将杯中的葡萄酒喝了下去。

奥列格也一口干掉了自己杯中的葡萄酒。他重重地将酒杯放在桌上,力道之大震的附近的餐盘都飞了起来。

“怎么样,死老头,这酒好喝吗?你看到这酒的颜色了吗?这都是用你们的血酿的。我以后还要喝更多这样的酒。”

奥列格的话,又引起了一阵叫好。

阿列克谢亲王当然也注意到了下边的喧闹,可他只是看了几眼,就又喝起了酒。几杯伏特加下肚后,亲王有了发言的兴致。

“来,为沙皇陛下的健康干杯。”

“为他的光荣、长寿干杯。”军官们和斯摩棱斯克贵族七嘴八舌地嚷道。这其中,贵族们嚷的格外地卖力。

亲王又举着酒杯带着三位将军来到了军官们的身边。

他代表沙皇感谢了军官们的英勇奋战。

“忠诚是你们最坚固的铠甲。”亲王说道,这又引起了沙皇俄国军官们的一阵欢呼。

“瓦西里·佐洛塔连科连队长,你们的包洪连队长不在真是可惜了。我还想和他再喝一次酒呢。”阿列克谢亲王回头对瓦西里说道。

“乌克兰那边形势紧急,包洪他要回去帮助大酋长对抗波兰军队。不过等亲王进军乌克兰之时,您还是会有和包洪喝酒的那一天的。”

虽然知道瓦西里·佐洛塔连科的话说的不尽不实,可阿列克谢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阿列克谢亲王又走到斯摩棱斯克贵族席上。

“罗曼诺夫万岁!沙皇万岁!”亲王举杯道。

“万岁!万岁!万岁!”贵族们不仅高声三呼万岁,还都站起身以表示对那位从未谋面的沙皇的尊敬。

“亲王殿下,我想……”什琴科议长想凑上前和阿列克谢亲王多说两句,可阿列克谢亲王理都没有理睬他,而是径直走到了佛朗哥的面前。

“你是一个很不错的军人。为我效力吧?你会获得无上的荣誉和回报。”亲王向佛朗哥抛出橄榄枝道。

“亲王殿下,为谁效力是整个佣兵团的大事,我无权一个人决定。”佛朗哥委婉地拒绝道。

“三年合同,每人一个月四十泰勒,军官加倍。”亲王的话言简意赅,开出了任谁也无法拒绝的条件。

凭心而论,这已经是极为优厚的待遇了。哪怕是共和国几支赫赫有名的德意志团队的待遇也不过如此。可那些全部都是由参加过三十年战争的老兵组成的团队,而不是自己这样重建不过四五年的佣兵团。阿列克谢亲王能看开出这样的价码,足见对自己的重视。

“亲王阁下,我们只是一支普通的佣兵团。”佛朗哥苦笑道。

“那个被俘的翼骑兵军官说过,”阿列克谢亲王说道:“如果当天和他一起出城的是你的佣兵团,他一定能够突破哥萨克的车阵。而且你守城的表现和今天的表现,绝对配的上这样的待遇。”

“那个被俘的军官是?”佛朗哥问道。

“多罗宁。我们俘虏他的时候,她已经身中三弹,奄奄一息了。”瓦西里·佐洛塔连科插嘴道。那里的车阵就是他布下的。车阵是对抗翼骑兵的利器,更何况当时的翼骑兵只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的一支精疲力尽的残兵,没几个回合就全军覆没了。

佛朗哥默然,他这才知道多罗宁的最后一刻竟然是这样的。而那句“如果当天和他一起出城的是你的佣兵团,他一定能够突破哥萨克的车阵。”更令佛朗哥痛苦不已。假如自己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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