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将车停稳,两人闷声走出停车场时,早雾更发觉自己刚才的分辩,是多么苍白。
“anri……?”早雾想不明白,星乃怎么会挡在自己进入剧团的必经之路上,而且灼灼的目光中,包含着不满。
三人视线交错,沙央叹了口气,说了声要先回月组,她撇下两人,快步离开了。
“anri你……是特意等我?”早雾走到星乃身边。
“是。”星乃点了点头:“higi桑,我必须要跟你明确一件事情。”
离演出时间还早,早雾与星乃沉默着走进雪组一间小稽古室。
“higi桑,你为什么要欺骗我?”
质问之下,早雾紧张地咽了咽口水:“anri,我……的确隐瞒了一些,但也确实……有一些原因。”
“什么原因?”星乃追问说:“……你的女朋友,明明不在福冈!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早雾眼珠乱转,猜测星乃究竟将真相掌握到何种程度,随后她试探着说:“那是因为……我觉得一个遥远的角色,会让你我相处自然些。”
星乃微微一怔,这个原因,并不在她意料之内。
“anri……在宝冢这片舞台的顶端,搭档总会被称夫妇,为了维护别人的梦想也好、为了自己站在舞台上的表演也好,夫妇之间……若没有类似爱这种感情存在的话,是绝对不行的,但是……这种爱又无法、无法真实地在现实中体现。抱歉anri,现实中我不能回应你什么,但我又……又想、又想和你继续在这片舞台上……共同创造些什么,我不想说之间的夫妇爱是假的,但它又确实不是真的……可是,就算不是真的,也、也不完全是假的……呃,anri,这么混乱的原因,你、你明白吗?”
星乃反应了一会儿,总算抓住了早雾最主要的意思:“higi桑,你是……想未来与我组成搭档吗?”
“是的。”早雾点了点头:“呃……我是这样想的,将来如果有机会的话……所以,我、我不想我的私人感情,影响到什么……”
早雾边说,边注意着星乃的表情,对方似乎并没有自己以为会有的兴奋与满意。
“higi桑,那么你的私人感情……”星乃更关心的,显然是这一方面:“你……的确是有女朋友的?”
“是的。”早雾承认下来。
“是……是不是沙央桑?”
“她?!“早雾一脸惊讶,随后故作镇定地笑了笑,反问说:“怎么会是她呢?我与她……是同期啊,也许走得太近,让人起疑……”
“higi桑,你根本不懂我想要什么。”星乃打断早雾,带着奇怪的微笑,转身离开了稽古室。
早雾看着镜中无力的自己,在这个地方,她搞不懂的人,越来越多。
等着看好戏的雪组生徒,终究失望了。壮一帆与早雾,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一个仍是西装革履幻想着突出围城的平凡大叔,一个仍是仙姿佚貌却放不下过往的清冷熟女。
只是,当剧后秀上演一半,独自走下银桥的壮一帆,因为没遇到骚扰,反而有些不习惯,她暗笑自己不知何时从抖变成了抖过早立在升降台上的早雾,让负责舞台进行的工作人员长舒口气,没有注意她今天装扮成颓废范儿的摇滚巨星。
演出结束后,早雾赖在上级生休息区,终于在连梦乃都不耐烦后,她才挪回自己的休息室。壮一帆已经卸完妆,正在浴室冲洗,听着水流声,早雾暗自庆幸,坐下来飞快卸妆。今天壮一帆冲洗的时间比往常要长一些,早雾完成最后一道工序后,浴室水声刚好停下。
早雾起身立到浴室门外,又觉有些不妥,她刚想再回座位假装等候时,浴室门已大开,两人对视一眼,早雾注意到壮一帆换了新的浴袍。
“你……”
“我……”
“你可以洗了!”
“那……我进去了!”
两人交换了位置,再没一句废话。
早雾再出来的时候,壮一帆已经离开了,只有揪着手指的梦乃在等候她。
早雾擦着还有些湿漉的头发:“s桑她,她走了?!”
“是啊!”梦乃点了点头:“她说明天要千秋了,得好好休息。咱们……也早点儿回去吧!”
“你还记得要好好休息啊?!”早雾调侃着好友:“看来……昨晚的酒,没有让你完全失去理性。”
“嗯?你!你怎么知道我昨晚喝酒了??”梦乃大惊,像被人发现偷吃糖果的小孩子。
早雾笑了笑,模仿起嗅东西的小狗:“你身上的酒味,和s桑一样啊!”
梦乃腼腆地笑了笑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这位聪明的同期。
“昨天我……s桑叫我陪她去停车场,然后我们痛扁了大空桑一顿!”梦乃摆出拳击的动作,看向保持微笑状态的早雾,她轻声说:“higi,我想……s桑不是故意的。”
“这……我当然知道啦!”早雾一脸早就知道的模样:“她当然不是故意的,只是……明明是她打了我,居然、居然还嫌我不会及时躲开……”
梦乃忍不住笑了笑:“她就是那样傲娇的性格嘛!其实她是想道歉的。”
“你从哪儿里看出来?”早雾急切地问。
“揍完大空桑后,s桑说要送我回家,她说你绝对已经把我忘记了……”
早雾老脸想红,碍于身体特质,没有红成。
梦乃并未察觉,接着说:“她送我回家,肯定是想去找你,跟你道歉啦!”
“嗯。”早雾点了点头:“那后来你们……?”
“后来我们正要开车离开,s桑接到一个电话,你猜是谁打来的?”
“我猜不出来。”早雾如实回答。
“是亚希桑啊,还在休长假的亚希桑!”
早雾微微皱了下眉,这一个月充实忙碌的生活,几乎让早雾忘记了这个人。
“亚希桑约s桑出来见面,说要介绍她认识一个人,那……亚希桑会带一个人的话,s桑也是可以带一个人吧!于是,我就跟着s桑去了……”
“未凉桑邀约的地点,一定很高档吧,有着很好的食物与美酒……”早雾嫌弃地看着梦乃。
梦乃红着脸点了点头:“的确,是很有名的居酒屋……咦,跟这个关系不大啦,s、s桑也很乐意我陪她去的!”
梦乃努力挽回自己的形象。
“好啦,见面之后呢?未凉桑要介绍的人,是谁?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啊?”早雾抛出一堆问题,一脸八卦地催促梦乃。
“听我慢慢说嘛!”梦乃笑着说完,小心地看了眼门口,确认房门紧闭:“原来,这短短一个月,亚希桑遇到了她的真命天子……啊不,是、是真命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