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临久不发言，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色。“请前辈跟我来。”
我二人走出大殿，步下殿前长梯，眼前出现又一梦境。
一妖徒手执破魔刀冲向方才那位姑娘，那姑娘已是身受重伤，但仍是紧紧地护着身后的穆訾。
“既然你们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了。”
白刃刺入血肉，伴随着谁的大喊。“姐姐，不要。”
那位姑娘倒下，梦境瞬时散去，但我好像仍然能听见穆訾的哀嚎声回荡于山林之间，凄厉哀怨。
那姑娘倒下的地方出现一个人影，背影萧索，青丝寂然。
我独自朝他走去，并没有叫上祁临。
“穆訾。”
他没有应我，仍是独自站在那里。
我看向山间青翠，周遭的景象与当年一模一样。
“你姐姐即便舍弃自己也要保护你，保卫天虞山。可你却沉迷于往日不肯回到现实。
你应当知晓，如今的天虞山已是远不如八万年前，若是你再如此消沉，又怎么对得起天虞山，对得起为你而死的姐姐，对得起曾为天虞牺牲的每一个人。”
他猛地睁开眼，死灰沉寂般的眼中带着如烈火般的不甘。
果然，他早就看清了此乃幻境，只是沉溺其中，不肯走出来。
世上能够挣脱旧日伤痛与感情的能有几人，便是我自己，也是自始至终徘徊不前。
他已然看清这须弥幻境，若是能够自己走出去，可谓前途无量。
“天虞山弟子还在外面等着，你可要继续呆在这里。”
墨色的眼中带着一丝挣扎，他终是抬头看我。“我要出去。”
……
再次睁开眼，我与祁临已然回到众人身边。
左殇急切向我走来，“可有受伤？”
轻声摇头。“没事。”
他扶着我站起，紧绷的神情总算是和缓了些。
穆訾慢慢睁开眼，旁边的弟子激动不已，连声道谢。
井栾走了过来，“穆掌门，你可知道我师父他们往哪里走了。”
穆訾想了想，“萧慕上仙走在所有人前面，他们应当是往前去了。”
“他们有几人？”
“应当是四人，萧慕上仙带着景玄、师玉。相缇好像也跟着他们一起。”
还有最后四人，应当都在前面了。
“前辈，再往前是什么地方？”平淡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祁临的面容早已焕然。
“再往前只是一片长着灵香草的草地，至少到我上次来时，尚无异样。可若是再往前走，便是雾山尽头，六界交接之处。我还没有去过那里。”
“走吧，萧慕上仙与我们此行寻找的答案便都在这前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