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霁色大喊着让人拉了车过来,把白傲天抬回家去。
就他这个体质,若不能接受无菌治疗,非死不可。
他是被徐大柱用一根长钉刺伤,村长说那是钉棺材用的棺材钉,不但刺进去了,还横切出了一个口,那血不停地往外冒。
伤口很宽,钉子早就掉了出来,胡霁色只能用帕子先给他按压止血。
现在想来,那徐大柱本来就是个杠士,也会帮人钉棺材钉,身上会携带这种东西,也是白傲天倒霉。
不过这人可能真的有点暴力倾向,那时候还用刀劈过胡丰文。
但他对胡宝珠又很好,平时胡宝珠对他也是非打即骂,从来不见他还手。
不知道这次的事以后,他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对胡宝珠。
老村长看着这巾子被血透得透红,人也有些慌。
他是和胡霁色一起在车上的,此时就问胡霁色:“丫头,到底咋回事啊……”
胡霁色也不好说他是皇子,咬了一下嘴唇,只好道:“四爷爷,我这次进了城,知道了他是钦差大人的外甥子。”
老村长唬了一跳:“啥,他不是因为家里那啥被赶出来的吗……”
胡霁色叹道:“自然都是骗人的。不过他体质特殊,被嫌弃的事情倒好像是真的,这次也是自己跑出来的。”
老村长惊魂未定,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你可得,可得救活了他才行……”
胡霁色点了一下头,道:“我尽力而为。但四爷爷,您先按住别报官。”
老村长胡乱点了头。
等到了地方,老村长亲自动手,几个人打着伞,把人给抬了下来。
胡霁色让他们先进了外面的小屋里,留下两个人做了一下除菌,才让把人抬到里头去。
然后她清了场,开始准备手术。
白傲天躺在台子上喘着粗气,突然冒出一句:“我干……”
胡霁色冷笑了一声,道:“你不是故意让他捅上的?”
约莫刚开始故意的,但后来没想到人家还会横着来一下。
毕竟,以他的身手,当时不该躲不开。
“哎,我会死啊?”
胡霁色一边配麻药,一边道:“可能吧。”
“死了也好……”他一只手按着那巾子,一边道,“反正活着也挺没意思的。”
听见她在那咣当咣当,他又道:“我二哥最好了,他娘聪明,他也聪明。”
听到和江月白相关的,胡霁色的动作难免一顿,不过她没有吭声。
“我娘怕我的病瞒不住,听了白家人的话,就让钦天监的人说我与道有缘,让道士化了我出家。她啊,就只会哭,鬼用都没有。”
胡霁色也没傻得去问他,你不是说你娘死了?
反正他嘴里实话真不多。
或许这位姓白的娘娘,在白家的女子里,绝不是最聪明的,甚至连相貌都可能不是最好的。被送进宫的唯一理由,可能就是她的健康。
白傲天捂着伤口,道:“要是我死了,你做了皇妃,能答应我帮我照顾我娘不?”
胡霁色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话咋还这么多?”
白傲天兀自道:“白家,你就把他们给灭族好了。你也说了,我们这样的人,活着也只能害人。那务必要照顾好我娘,她也怪可怜的。”
胡霁色哭笑不得,道:“你那舅舅倒要我的命呢。而且以后会怎么样,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