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还挺深。瞧这架势手筋应该已经被割断了吧,就那么一下能给割成这样,庞二公子对自己下手可真狠啊。”
“断了。”
“这非得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才能下这狠手了。听说庞二公子还是个书生,那他以后还能写字作画吗?”
“长好了还能写字,不过要想写到原来的程度是不成了,让他从此去练左手书画吧。”
“这不是自作自受吗?”
“人家可没觉得这是自作自受,还觉得自己是诳了女神医,断了女神医的所有后路呢。啧啧啧”
“早在京城时就多次听闻,小孟尝君庞二公子谋略过人聪明绝顶,令我对其心向往之已久,却始终无缘得见一面。现在终于见到了小孟尝君真面目,我心中竟只觉得索然无味。果然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再怎么谋略过人聪明绝顶的人,在女神医面前都无一合之力啊。”
“也不是庞二公子太蠢,能当机立断下这等狠心自我了断,也算得上是一介枭雄了。只是女神医实在太聪明了,就只能显得庞二公子愚笨了。”
“这话有道理。人和人的差距都是对比出来的。有句话不说的好吗?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庞二公子和咱们比还是挺出众的,只是和女神医就完全不能比了,女神医才是真厉害……”
……
嘈杂议论声涌入耳内,庞亦彬在茫然恍惚中睁开了眼,花了几息功夫才明白身在何处。
感受到手腕的疼痛,他下意识抬了一下手。
“哎别动包扎呢。”
一个大夫声音从头顶传来,紧接着是另一名大夫的吩咐声,“哟醒了,快去告诉刀五暗卫,就说庞二公子醒了。”
一刻钟后。
庞亦彬手上绑着厚厚绷带,被刀五摁在了椅子上,隔着大开的帐篷门,望着雪地里的马厩。
刀五笑眯眯道:“一个时辰前,借两个看守马厩的士兵的酒后失言,女神医已将庞二公子被我们折磨得绝望投降,唯一的心愿是希望他们将其绝笔信带出去,亲自送到庞相手上的消息传出去了。”
“现在两个酒后失言的士兵已经醉得睡着了。”
“庞二公子,你猜面对重重守卫如铁桶般的你所在的帐篷,和几乎无人看守触手可得的拿信的帐篷,他们会选择哪一个?”
手腕的伤钻心地疼,庞亦彬死死盯着那方向,咬紧牙关地不言语。
刀五笑嘻嘻道:“瞧,他们动作还挺迅速的,已经都跑出来了。”
庞亦彬咬唇不语。
刀五继续道:“看,他们停下来了。有些人往这边看呢,这是想要过来救你了吧。”
庞亦彬忍不住抬起了头。
“才吵了四五句就回去了。”刀五啧了一声道,“庞二公子,你在他们心里地位不高啊。”
庞亦彬咬牙不语。
“看守帐篷的士兵已经被打晕了,回头得给他们点赏钱才是。”刀五笑吟吟地道:“喏,信已经被拿出来了。他们正准备逃跑呢。诶,又有人正扭头往这方向跑呢。”
庞亦彬情不自禁再次抬头。
下一瞬刀五索然无味的声音传来:“别看了,人只看了两眼,瞥见侧面帐篷里有一队护卫跑出来,就赶紧跑了,根本没把你放眼里呢。”
哪怕早料到这结果,庞亦彬心里仍忍不住咬牙暗恨。
废物。
一群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