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哎哟,您千金之躯跪在这种地方怎么使得,看这日头毒的,快还不把伞给王妃娘娘撑开,挡着呀。”
昌麽麽老远就瞧见慕夕跪得笔直,正在太阳底下,她加快了脚步边说边过来,担忧的看着慕夕。
慕夕看着那撑开的伞,面上露出几分为难,“昌麽麽,这……不好吧?毕竟我是……”她低下头,不再说话。
昌麽麽看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嘴唇略显干枯,原本那么精神的一个小姑娘,如今这般柔弱可人,又是宸王殿下的王妃。
爱屋及乌,她叹了口气,蹲下来亲自给慕夕带着护膝。
“王妃娘娘,没什么不好的,这是昭妃娘娘亲自吩咐的,您放心带着就是,看这日头毒的,瞧您晒的一身汗,奴婢真真是心疼您。”
不远守门的一太监过来,阴阳怪气的说:“娘娘您是罚跪,撑着伞可就不诚心了。”
慕夕嘴角勾起一抹若隐若现的微笑,宫里的人果真见风使舵的很,如今不过看她失了圣心,便来落井下石。
只是这人也忒没眼力见儿了,慕夕抬头打量他一眼,怪不得还是个小太监呢。
果然,那小太监话音一落。
昌麽麽站起身冲他训斥道:“大胆,瞎了你的狗眼,这是宸王妃娘娘,岂容你放肆!撑伞是我们昭妃娘娘吩咐的,你有什么意见,大可去向圣上去说,看你有几条命,还见不见得到明日的太阳?!”
那小太监本就是欺软怕硬的主,见昌麽麽一副疾言厉色的样子,又是将圣上的宠妃昭妃娘娘搬出来说事,他哪还敢再置喙。
他讪讪的笑了笑,低三下气的低着头,讨饶般笑道:“哎哟昌麽麽,看您说的,不至于不至于,我哪敢有意见,刚才的话纯属胡说,都怪我!您继续,您继续。”
那太监说着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声音响亮,慕夕心里啧了一声,感叹道对自己还真下得去手。
昌麽麽冷哼了一声,没再与他计较。
“你可记住了,昭妃一日不倒,宸王一日还在,便没有你撒泼的地方!以后什么话该说,什么人可以得罪,自己掂量着脑袋好好想清楚!滚下去!”
教训完不懂事的小太监,昌麽麽又低下头来给慕夕带另一只护膝,话里带着淡淡的疼惜:“王妃娘娘膝盖抬起来一些,您受苦了。”
慕夕看着昌麽麽从疾言厉色到和风细雨转变之间没有丝毫异样,行云流水般流畅,她配合的抬起膝盖,抿嘴轻笑。
“麽麽说的哪里话,我长这么大,罚跪也不是第一次,倒没有哪次像这次一样,有护膝还可以撑伞的。”
她说的玩笑,昌麽麽却觉得心疼,抬头看她,见惯宫中世态炎凉的老麽麽,那双浑浊的眼里划过一丝心疼。
她轻叹一口气,起身屈膝道:“王妃娘娘,老奴这便走了,您再坚持一会,宸王很快便到的。”
慕夕点头,待昌麽麽走远后伸手轻抚膝下细细戴着的护膝,触手温暖,厚厚的,垫着膝盖果真好受多了,她眼里划过一丝温暖。
扭头对半亭道:“我样子如何?”半亭细细打量后道:“小姐看着还好,除了嘴唇有些干枯。”
慕夕面上不以为意,伸手托着下巴,眼里若有所思,接着道:“你帮我弄一下,看着凌乱些,可怜些。”
半亭愣了一下,然后便老实的弯腰弄起来。
容时一脚踏进大门,便看见那个单薄的背影,他心有些收紧,快步走到慕夕面前,墨色的眼睛定格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