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轮子辘辘响了许久,慕夕迷迷糊糊又眯了一觉,等容时掀开帘子,唤慕夕下车时,外面天已经临近傍晚。
入眼皆是山,暮色四合,最后一抹斜阳留恋地留在远外山。
容时给慕夕眼睛裹上了一层白布,牵着她的手向前走去。
慕夕好奇的开口,“殿下,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容时不作答,略显神秘的开口,“到了你就知道了。”
慕夕蒙着眼睛,只感觉自己在七弯八绕的到处走,完全分不清方向。
良久,终于到了。
容时牵着慕夕,两人站定在原地,容时站到慕夕身后,抬起骨节分明的手,小心翼翼的抬起,解开白布。
慕夕有些不太适应的揉揉眼睛,抬眼入目,眼前是一大池温泉,冒着热气。
所在地方有一种鬼斧神工之感,像是两半山合体,却不知哪里透着气,并不显的那么黑暗。
温泉对半修架了一座玉桥,雕花之妆及其精细,不远处岸边有一个亭子,上下布满了红色绸缎,看着喜气洋洋的。
容时从背后轻轻环住慕夕,“夕儿,看着可还欢喜?听说你一直想在冬天泡热热的温泉,眼前这一池子可还满意?”
“殿下费心了,妾身很喜欢。”
容时面上却并未喜色,他将慕夕转过来面对着自己,深邃的眼睛注视着对方。
“你若满意,不会如此回答。”
慕夕心下一惊,佯装不解,“殿下这是何意?”
容时面上庄重,声音带着动人的磁性,缓缓开口道:“慕夕,我知道你一直未对我,真正托付,告诉我为什么?”
他对自己说的话有着绝对的自信,却还是免不了淡淡的失落。
慕夕眼神有些慌乱,果然,昔日以文学称著,朝堂上你来我往的宸王,能力与智谋出众拔尖,又岂是个任由蒙蔽的蠢人?
她向来对他,恭敬有余真心不够。
“你早知道?还一直与我举案齐眉?给我正妃应有的体面和尊重?”
容时点头,“是,本王问你,你既嫁我,又不肯付真心,可是另有心爱之人?”
尾音有些颤抖,不要,千万不要有,容时放在慕夕肩膀上的手忍不住微微用力。
慕夕摇头,“并无。”
只两个字,容时放下了一直压在心中的石头,这样他就没什么顾虑了。
容时放宽了心,“那就好。”
慕夕奇怪,“殿下不问问别的?”
容时从袖口掏出一枚令牌,看不出是什么材质,通体肃黑,镶嵌以金边,拉过慕夕的手,郑重的放到她手心上。
慕夕翻过牌子,上面赫然刻着宸王时的字样,这……这是圣上钦赐的令牌,天下只此一份。
慕夕惊讶的看着他,“殿下这是做什么?!”
这枚令牌,见牌如见宸王,若是落到政敌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我把它放你这儿,便是你的东西。”
慕夕知道这个东西的重要性,他几乎是把命都交到自己手里了,从宫里出来的,见识过多少背叛,阴谋,哪个没有疑心病?
宸王殿下,竟会这么信任一个女人?慕夕不信。
她上下翻转打量着那块令牌,戏谑的开口。
“殿下可知?我若是被别人收买,殿下所有重要的东西,身份、地位乃至性命,多年来谋求的一切,顷刻间可化为乌有。”
“本王只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你,那些东西不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