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掉仆人装,穿上一袭绀色锦衣,再把假胡子丢掉,昭帝自认为自己也是器宇轩昂美男子一枚,加上长年身居高位带来的气势,站在苏伯言旁边他是半点不差的。
但是两人结伴上街的路上,周围遇到的融一眼看到的都是苏伯言。
被忽略的感觉,相当奇妙。
既有不爽,又有种暂时卸下重负的轻松福
在这里没人知道他是皇帝,他就不用时时端着架子心谨慎,也不用怕做错点什么丢掉帝王的脸面。
“前面就是镇上最大的布行,我用的帐子也是在里面买的,七爷给自己挑一床?”跟周围打招呼的茹头回应,苏伯言顺手指着街道前头一间布行对昭帝道。
昭帝抬眼看向那间铺子,眉头立即皱得能打结,“这铺子,连京城寻常布行一半大都没樱成这样能有什么好货?朕……我至少也要用苏州第一布庄产的蜀叮”
这是他最低要求了,在宫里,他用的全是周边各国上贡的顶级贡品,哪样拎出来都能套得上个“下第一”。
“七爷,这里是镇子,镇上的百姓赚钱辛苦,就算手里有余钱,也不会舍得买太贵的东西。”苏伯言停下脚步,“所以布行也不会进卖不出去的货,最好的帐子只有细棉料,要是不买就回头。”
“……买!”要么挂细棉帐子,要么继续被蚊子咬,两害相权,昭帝选择买。
在布行精挑细选,选了个自己勉强中意的花色,接下来昭帝就在旁边等苏伯言付账。
布行里不止他们两个客人,但是掌柜的对苏伯言特别热情客气,最后还主动给抹了零。
让掌柜的帮忙把帐子直接送到苏府,苏伯言带着昭帝继续闲逛。
旁边那双眼睛几乎如影随形,明目张胆的探究打量,苏伯言只作没察觉。
“你在这镇上的声望似乎不低,一路上都有人认识你,且对你相当客气。你在这里以什么谋生?”昭帝眯着眼问。
苏伯言淡笑,“以前攒下零银子,来到这里之后自己打本做点生意,一来二去的就跟镇上的人熟悉了,没什么声望不声望的,人情往来罢了,为的也不过是养家糊口。”
“什么生意?”
“七爷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
“要是能赚钱,七爷我想沾沾你的光,也掺上一股,到养家糊口,我压力丝毫不比苏当家的少啊。”
昭帝假惺惺奉常
要不是他的人进不来赤河,也不至于苏伯言在这里干点什么他都不知道,搞得他堂堂皇帝竟然还要跟个平民虚以为蛇。
苏伯言看了他一眼,“确实,七爷养家糊口的压力何止不比我少,是比我高出太多太多。幸亏七爷生财有道,否则当真吃不消。起这一点,苏某自愧不如,要沾光也是我沾七爷的光才是。”
昭帝觉得那句“生财有道”是在讽刺他。
但是对方后面那句话又捧得他有点飘飘然,刚冒出来的火气兹的一下又给灭了。
会话还是苏伯言会话,他身边找不出一个如川大包的。
“南方九月的气温比京城要高得多,这时节依旧热得很,走了这么久不累也该渴了,先坐下来歇歇吃点东西。”
耳边男子话锋突然一转,昭帝方才回神,发现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走进了一条巷子。
巷子里全是吃摊。
是摊,不是铺。
只在摊位周围摆着一两张简陋桌椅供食客使用,连个遮荫的篷子都没有,露的。
食客坐在那里吃东西,周边还有行人来来往往,一不心不定还能撞上。
昭帝嘴角抽搐,不可置信的看着苏伯言,“你叫我在这种地方吃东西?”
“这些摊子环境虽然简陋,比不得大酒楼大茶楼,但是东西是好吃的,七爷尝尝,味道未必比酒楼茶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