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的时候,丛野回来了,他向太子禀报,隔壁这座山,乃是方圆十里最高峰。山中有石径直抵山顶,估计是匪人特意挖筑的。站在山顶,能瞭望周围动静,今日去得晚,瞧得不是很清楚。待明天日出,天气睛朗,一定能望得更远更清晰。夫差叮嘱他明日继续带人去查探,看看能否从这儿打开一个缺口。正说着,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窸窸碎碎的声响,他们急忙探身察看,天色昏暗,瞧得不太真切。夫差急令大家做好应战准备,许是来人觉知到了不对劲儿,停了下来,像是在商量什么。过了一会儿,山下传来低低的喊声:“殿下,是你们吗?”
“是辛九。”井察子说,大家松了一口气。
夫差朝辛九低喊:“赶紧上来。”
“哎!”辛九这才放心地往上攀,“太难爬了,你们过来帮帮忙。”
借着微弱的亮光,井察子看到辛九和几个弟兄扛着几个沉沉的麻袋,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他便与丛野等人下去接应辛九,帮着他们将麻袋拖到山顶。“这是什么?”夫差问。
“吃的。”辛九得意地说,“殿下与弟兄们走得急,没带任何吃食,我怕大家饿着,特意带饼来。”
“不是让你率队守着吗?”夫差见到他有些诧异,“你走了,谁来防备?”
“咳......等了大半天,根本没人。殿下放心,我让继宇守着呢。”辛九怕被太子训斥,壮着胆向他禀报。
“交待给你的事不好好办!”夫差听了解释,没有训斥,但免不了一顿数落。
辛九不敢辩解,巴巴地望向井察子,盼着他开口求情。果然不负他望,井察子劝道:“殿下,兄弟们仓促来,饿着肚子不好应付匪人啊,您就宽容他这一次。”
“叫你守阵地,却私自离开。若是战时,你就没命了。”夫差生气是因为万一匪人突袭,担心继宇应对不了。
“属下知错,往后定遵照殿下命令。”辛九赶紧保证。
“殿下说得话,记住了没有?”井察子帮着教训。
井察子趁机责骂,辛九心里那个气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老老实实地表态:“记住了。”
“殿下,他挨了训,长了记性,您就饶他吧。”井察子指了指远处的兵士,“弟兄们奔波大半日,都饿了,让大家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夫差阴沉着脸,黑暗中瞧不清楚。于是,井察子招呼几个弟兄将饼扛过去,分给大家食用。“殿下,您也吃一个。”辛九硬着头皮递到太子面前,夫差没好气地说:“总是按不住性子。”
“嘿嘿......”辛九挠挠头,凑到旁边问:“殿下,听说前面到匪巢?”负责守洞口的辛九本就无聊,见到回城找医士的黑皮,听他一讲情况,按捺不住好奇心,将送饼的差事揽下,按照黑皮所说的位置,来与太子会合。
“就为了这个来的?”夫差缓和了脸色。
“属下好奇匪首长什么样儿?”辛九倒是坦率。
“山下近一里地的毒花地,现下被困在这儿过不去,你有什么好办法?”夫差知道辛九鬼灵精怪的,心思挺多。
“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见,没辙。”辛九老老实实交待。
“别扯皮,你定将黑皮知道的,全打听得清清楚楚!”夫差心似明镜,一眼就拆穿辛九的算盘。
“嘿嘿......”黑暗中,辛九尴尬地摸了摸脑门儿。也得亏是夜色遮掩,否则非得再挨一顿骂不可,太子会骂他故意旁观,乐瞧热闹。“办法有是有,可不一定行得通?”辛九吞吞吐吐地说。
“说!”夫差咬了一口面饼,含混不清地命令。
“殿下,一口气跑十里地,弟兄们全不在话下,可憋气跑一里多地,除了您、雍将军和井将军,估计没几个能做到。”辛九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