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三个巴掌,钟妃今天又在祸国,者家,免费小说导航

14、第三个巴掌

钟情挂着浅浅的不虞回了永寿宫,沉思片刻,屏退四下,单独唤来抱琴,如此这般地吩咐了她。


抱琴微微点头,躬身退了出去。


半柱香后,抱琴拿着四封纸笺进来了。


钟情展开一看,其上分别写着:念诗,念诗,念诗,念茶。


钟情不由微微一笑,为这与她所料无甚差异的结果。


钟情不喜爱用太监,除了觉得阉割之道莫名残忍之外,更是由于钟情早年在教坊司的时候,看过太多底层宫女与太监之间的腌h事儿,是以后来自己主位一宫后,钟情是能不用太监尽量不用太监,宁可宫女多些,生了口舌之端,也尽力避免某些让成帝面上过不去的秽/乱宫闱之事的发生,是以永寿宫里除了大太监高顺之外,剩下的多是在外间洒扫的小太监,而永寿宫里真正在内室得用的,算起来,是四抱四念八个大宫女。


这里面,四个抱的资历长些,管的也多些,抱琴拿着钟情私库的钥匙,抱棋管着出入库藏的账册,抱书主要负责清点永寿宫主殿的各色摆设存缺,抱画则是负责偏殿的崔、章两位宫嫔的用具摆设和宁阁那边的,抱棋被钟情吩咐到“尚药局学艺”后,账册这部分就留了个缺出来,论例,钟情从四个念里顺手提一个上来就好,钟情想了想,却是没这般来,而是叫抱琴分别找了四个念去,让她们写下了各自心中认为当得此任的人。


四人里,三个写了念诗,一个写了念茶。


抱棋突然被调走,永寿宫上下,难免有些微的人心浮动,此刻正该是钟情施恩于下、安抚人心的时候,钟情却想趁着这时机,好好看看身边人的表现。


钟情叫抱琴依次唤了四个念进来。


面对钟情的提问,念诗不卑不亢地表示:“奴婢早年在尚宫大人身边服侍过,于账目一道,侥幸得过魏大人几分指点,倘娘娘不嫌,奴婢愿尽绵薄之力。”


尚宫局乃六尚之首,乃是宫廷女官的最高等级,掌导引皇后及赏赐等事,念诗口中的尚宫大人,自然指的是长信宫里傅皇后的心腹女官魏若,四个念都是钟情封嫔后就被赐到永寿宫的,如今算来,也有四五年的光景了,如若念诗五年前就有资格在魏若身近服侍,确实是有底气说这番话了。


钟情欣赏于念诗的自信与坦诚,赏了她一个镯子,叫抱琴送了她出去。


第二个进来的是念酒。


相比于念诗的稳重淡定,念酒要活泼轻快的多,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就透出几分伶俐机巧来,唇角上扬,未语先笑,自带三分喜气,不待钟情开口相问,念酒快言快语,率直地主动说了:“娘娘,恕奴婢说句谮越的,抱棋姐姐原是管着这宫里大大小小的账目的,如今突然走了,一时半会儿,娘娘若是想找个能尽快接手的,以奴婢之浅见,非念诗姐姐这个熟家莫属呐。”


钟情险些被念酒给逗笑了,忍不住出言调侃道:“那若是本宫要你来呢?你也做不好?”


念酒低下头,轻轻挠了挠自己羞红的侧脸,扭扭捏捏地表示:“如果娘娘真看得上奴婢,为娘娘做事,奴婢自然绝无二话......只是约莫着,还是要回头去请教了念诗姐姐来。”


钟情失笑,摇了摇头,叫念酒出去了。


不同于念诗的沉稳大方和念酒的伶俐圆巧,念花进来时,明显要拘谨得多。


听了钟情的问,念花思索一番,只谨慎地表示:“以奴婢之愚见,念字辈的四个姐妹里,念诗姐姐最当此任。”


别的却是不多说了。


钟情也不为难她,只是轻轻点头允她退下,最后一个来的,是与前三者全然不同,唯一一个写了自己名字的念茶。


念茶一进来,就扑通一声跪倒在钟情面前,大声道:“念茶,念茶愿为娘娘解忧!”



钟情脸上的笑意不由冷了一些:“起来说话吧。”


钟情语气平平,念茶听起来却觉得有些刺耳,她仍然跪着,头也不抬,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白玉石砖,一字一顿地与钟情分析自己的益处。


“娘娘,奴婢四人里,诚然,念诗姑娘年纪最长,但,念诗姑娘曾在魏尚宫身近服侍过好些年,日前魏尚宫寿辰,念诗姑娘还特意请了假去吃酒......奴婢愚见,娘娘身边,还是当放些自己的亲近人为妙啊!”


“哦,”钟情低头喝了口茶,冷淡道,“那以你的主意,这永寿宫里,谁算得上本宫的亲近人?谁又算不得呢?”


念茶状若恭敬地表示:“抱琴姑娘跟着娘娘最久,也最是忠心,自然算得;念字辈里,念诗姑娘靠着长信宫,念花姑娘的亲姊又是承乾宫容嫔娘娘身前的第一得意人,只念酒姑娘与奴婢,是自内务府出来,就一门心思地跟着娘娘的。以奴婢愚见,念酒姑娘自然也好,只是性情跳脱了些,若是论到为娘娘分忧......奴婢自认,自己更合适些。”


念茶话到最后,缓缓地抬头觑着钟情的神色,想从她脸上看出自己是否会错了意。


可惜钟情的脸上什么都没有,只顿了片刻,轻轻地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让念茶退下了。


念茶心下微定,笃信自己赌对了大半:永寿宫虽盛宠,可自四殿下后,这六年以来,钟妃娘娘的肚子再没有过动静,这眼看着新人再入宫,若是再不早作打算,等新人笼络了陛下去——都不必太得宠,只消再出一个永和宫沈婕妤那样的来,除了盛宠别无依仗的钟妃娘娘,又该如何自处呢?


后宫中人都知道,钟妃早年在未央宫时,与婉贵妃很是不睦,后来一年前的围场事故后,永寿宫与长信宫的关系也显见的疏远了去,四殿下又并不有多聪慧伶俐,钟妃娘娘开始着急起来,念茶觉得是很自然的事情。


——什么尚药宫学艺,早不去晚不去,为何偏偏在与未央宫的柳丽容起了冲突后罚了原也出自未央宫抱棋去?于念茶看来,不过是钟妃想腾个大宫女的位子出来,更顺其自然地用新人邀宠罢了。


之所以择了抱棋出去,则是与早年便跟着的抱琴、曾在云贵人身边服侍过的抱书、抱画姐妹比起来,抱棋未央宫的出身更碍了钟妃的眼罢了。


念茶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合情合理,全然合宜,念茶想,四抱四念里,数着自己的颜色最好,念花虽也不差,却因其姊的缘故,与承乾宫的关系太近,想来钟妃是不会为他人绣嫁衣裳的,思来想去,念茶觉得,这事儿非自己莫属了。


——自己再如何,也比外面那些人忠心、比崔美人和章选侍好拿捏吧?


念茶微微垂眸,静好的侧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勃勃欲/望。


自己的机会到了,念茶强忍着,才没让自己的脸上显出志得意满的笑容来。


念茶走后,钟情喊了三个抱进来,开门见山地表示:“抱棋走后,她的活儿缺了个人做,本宫想了想,打算提念茶上来,你们觉得呢?”


三个抱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惊讶之色。


沉默片刻,抱琴是第一个开了口,弱弱地坚持道:“娘娘......以奴婢的浅见,还是念诗更稳重些,念茶那性子......略显得轻浮了些。”


钟情笑了笑,冲着抱琴鼓励地点了点头,却依然没有改口,只是问剩下的两个抱道:“你们觉得呢?”


抱书是姐姐,却更沉不住气些,闻言立刻点头附和,直白道:“娘娘,奴婢也和抱琴姐姐一个意思,念诗擅珠算,于账目一道上,是抱棋姐姐在时也主动求教过的,念茶性子浮躁,怕是当不得此等重任。”


钟情脸上的笑容更真挚了一些,却是依然没有改口,只是笑着看向至今还未开口的抱画。


抱画拧眉沉思了片刻,迎着钟情鼓励的微笑,踌躇着开了口,语气里却依然带着几分犹疑:“奴婢觉得......念诗姑娘有念诗姑娘的长处,念茶姑娘也有念茶姑娘的好处......端看娘娘想要的是什么了。”


钟情笑了,意味深长地追问:“那你觉得,本宫这主意拿的对么?”


抱画微微一愕,似乎有哪里想不太通,不过这次回答的却是快多了,立马流利道:“娘娘的选择,自然有娘娘的道理......奴等只有赞同的份。”


钟情微微一笑,赞赏地看了抱画一眼,一锤定音道:“那就说定了,明日起,点了念茶顶抱棋的缺,来内室伺候。”


三个抱齐声福身称是,只是抱琴出来后,看着抱画的脸色却隐隐带了些不满出来,抱画微微苦笑,却暂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恭谨地朝抱琴福身行了礼,退出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钟情的决定一经宣布,几家欢喜几家愁,念诗尚还沉得住气,念酒瞅着念茶的眼神却明显带着挑剔不满,大概是不悦于对方明明本事还不如自己,却偏偏得了自己求而不得的差事,也不晓得背后究竟搞了些什么龌龊伎俩,念花的头则是垂得更低了。


钟情本以为,念茶的事情,自己大概还要再等几天才能解决,却没想到,对方比她想象的还要沉不住气。


——成帝接连宿在钟情这儿的第三天,无事发生;第四天,无事发生;第五天,成帝一踏进永寿宫的殿门,就被晚膳后出来消食的崔美人给“偶遇”了。


成帝三言两语打发了崔美人过来,钟情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成帝喝了酒过来,本就不大舒服,进门又遭了一桩“偶遇”,眉头紧皱地进来,二话不说,先进了颐尚殿沐浴。


钟情面无表情地喊住了要去小厨房给成帝煮醒酒汤的抱琴,轻轻喊了念茶的名字,叫她替自己将早已准备好的皂膏巾帕送进去,转身带着抱琴一起,去了小厨房亲自给成帝煮醒酒汤。


算着点一进颐尚殿的门,隔着一道屏风,就听到了念茶惊惧交加的尖叫。


钟情站在颐尚殿前,顿了顿,掀开了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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