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梓一挥扇子,不顾身分的对杜子慕展开了连续攻击。杜子慕左躲右躲,就是不愿放手,拆了十来招之后,他纵身侧向一闪,轻易地躲过。
“苏梓!”杜子慕激愤的挡下苏梓的动作,既生气又痛心的骂道:“你这是何苦来哉?这等羞耻之事,你怎能做得出来?好歹你也是堂堂进士,你委实不该把女子贴身衣物放在屋里。我知你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又尚无妻房,对于那些送往迎来的烟花女子也甘愿垂青,但——但也不该——你知不知道众人是如何推断此事的?!”
对于那些送往迎来的烟花女子也甘愿垂青?苏梓心里咯噔了下,扯着他的胳膊问,“我与烟花女子如何,侯爷怎么知道?”
杜子慕听了,差点没往旁边树上一头撞死!他急忙改口,“其实我就是猜测而已。江南那是烟花繁华之地,自古以来,多少风流才子流连忘返……你有此癖好,也不足为奇吧。”
苏梓恨恨地说,“原来你调查过我?”
“你以为定远侯是花园吗?谁愿意来就能来?谁想走就能走?虽然你是新科进士,也一样是陌生人。既然到进我府里,我总要找人问问也不奇怪吧。”杜子慕凉凉地回道。
陌生人!
苏梓羞愤交加,甩开杜子玫的钳制,连连退了数步,学他的样子拽得二百五似的回道:“侯爷,你当苏梓是何许人呀!宵小之辈?下流狂徒?你可大错特错了,那兜兜自然是我的!”
“你的?”一发现苏梓有意解释却又停住,杜子慕自觉帮苏梓接腔,鼓励她说出实情。至今他仍然想要相信他的苏梓贤弟是个正常人。“若有隐情,就快从实说来,也好还你一个清白。”
“那东西是我的、的、的……”话刚到唇边,她一下子答不了腔,要说那东西是谁的?冬雪还是秋婵。
若说是冬雪,他们会觉得她猴急了些,但到底也还说得过去,要说是秋婵的……别傻了,他们肯定会说她风流不检点,但这坏男人的形象,正好可以吓一吓杜子玫那对她贼心不死的疯丫头……
想了想,还是保险一点——“那兜兜原是我未婚妻冬雪的,她新手逢的,赠我做纪念的。”苏梓一口咬定。
“冬雪?”杜子玫心中的猜测得到验实,悲从中来,“你们怎么能那样……”说完掩嘴跑出了门。
“你们已经好到这等程度了吗?”杜子慕心里有点堵。
“我们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她每年都会送我礼物,我也会送她一些小东西,纯粹就是乐意。”苏梓支支吾吾的回答。
杜子慕脸色很臭,貌似谁欠了他二百五似的,和平常截然不同,她扫了一眼,也不再理他。
“你要这样说,就姑且当作是这样吧。”杜子慕觉得这个事情有点蹊跷,反正再这样下去,苏梓也不会说出真相的,他只得暂时放她一马。
现在他的心里也乱轰轰的,刚才见到她和秋婵搞暧昧时,自己心里一直在冒酸水,见杜子玫搂住她时,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分开他俩。自己这种突如其来的强烈独占心态,一如从前,就连他自己也给吓到了。本来以为时间匆匆,那些莫名其妙的感情都会成为过去……
“等一下,在走之前还请昭明先将……还给我。”苏梓离开之前,伸出了手拦住了准备进书房的杜子慕。
“要它作什么?你如此儿女情长婆婆妈妈,岂不是会耽误了办案?” 杜子慕说得冠冕堂皇。
“呃——”苏梓不解、迷惘的反问道:“侯爷何以又出此言?我知你对那么名媛闺秀都目不斜视,可我是平常男子呀,眼见美人投怀送抱,没有理由不接受的。我又不是柳下惠……”
她瞄到杜子慕一副吃到苍蝇的表情,暗自偷笑。
杜子慕的眼神中闪烁起诡谲的光芒,语气也为之改变:“苏梓如果真的孤枕难眠,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到解语楼找姑娘排遣寂寞,你……意下如何?”
苏梓忽然发现杜子慕那口气那眼神所带的暧昧,暗自腹悱,流氓,色狼,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口舌之战打不过,走为上策。
“算了,我怕冬雪表妹会吃醋。”苏梓向杜子慕伸手道:“现在请侯爷,先还我那个——”
“为断了你的绑住,我回头就将它烧了。”杜子慕嘴角一弯,将握在手上的白绸兜兜放入怀中,任她怎么抢就是不肯物归原主。
“烧了?”那她再作一只,那得花掉多少时间。苏梓幽怨道,“侯爷,求你了,别瞎折腾了。东西快还给我。”
“苏梓。”杜子骞故意拿出将军的威严与魄力直视著苏梓,以不容辩驳的口吻责备道:“男子汉大丈夫为了一个女人就失魂落魄的像什么话!你都进府一个月,那案子半点进展也没有,赶紧的,总不能吃白食吧——”
神经病一个。靠,她怎么是在吃白食呢,那案子她也是有动脑子的好不好,只是有一个地方她一直琢磨不透而已。
“快了,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苏梓自信满满地说。
好消息?杜子慕望着她的背影,眼睛变得幽深了,那一刻,谁都无法发现,那墨玉般的瞳眸里有深深的回忆和眷念。
过了几日,杜子慕在书房里看书,可是看着看着又发了呆。他掏出那个肚兜放开鼻子下面闻了闻,那淡淡的清香莫名熟悉,与那天他抱苏梓在怀里的感觉一模一样,让他沉醉不已。虽然他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有点变态。
丢了吧,他想把那东西丢进火盆里,可是……想了想又塞了回去。
转身走到那家常去的百香楼,后面突然有脚步声响起。
杜子骞皱眉抬头,一看站在面前的俏丽身影时,脸上有一丝不耐烦闪过,“阿玫,你又来这里做啥?”
“我关心你呀,看你出来就偷偷跟着了,你还不乐意呀。”杜子玫嘟着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说吧,什么事情?”杜子慕太了解她这个妹妹了,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的就是她。
苏梓拖着他坐下,说,“姑母一听说你有那种‘不可告人的隐疾’,派我来请你前往兰华宫见驾。”
“不可告人的隐疾?”杜子慕吃惊地喊了出来,“阿玫,你到底在姑母那里说了什么怪话!”
这个妹妹,没事溜出家在他这里厮混就算了,纠缠苏梓也没有丝毫感到羞惭,偏偏又进宫在姑母面前信口胡言,真是令他困窘不已。
“表哥,你就是你的不对了。”一个清脆熟悉的声音响起,杜子慕眉毛皱得更紧了,真是头疼。
杜子骞抚着额,扫了下眼前一身月白长衫打扮的的昭阳公主,他压低声音道:“表妹,你没带护卫擅自出宫可是危险得很,还是早点回去吧,省得姑母挂念。”
“表哥你能进去,为何我就去不得?”昭明嘴一撇,决定先和眼前这个人见人爱的表哥抬杠。
谁都知道连皇上对这这个刁蛮公主也是又爱又气,她整人的本事可丝毫不留余地。话说众人对这公主都有如瘟神般敬而远之,可偏偏杜子玫就爱和这个表姐亲近,两人她臭气相投,动不动就玩这种女扮男装离家出走的游戏,搞得大家都很头大。
公主不好劝,那就劝自家妹子吧。
“阿玫,这是在发什么噱?别忘了你是女人,怎能踏进这风月场所?”杜子慕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正想听个曲散散心,这两个家伙跑出来搅什么局!
“喔,女人就不行?”昭阳目光越过他的身躯,落在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上面,她扯了扯杜子慕的胳膊,“表哥,快看,那人怎么那么面善,似乎在哪里见过?”
杜子慕顺着她的手势一望,只见那人一身淡蓝的长衫,束着腰带,但那种淡定卓然的风采,反而能自成一格,就象磁石一样引人注目……
昭明看着出神。她暗地里觉得那男子长得风流俊雅,似乎不是京城男子的那种高大挺拔身形,倒象是江南一带的公子哥儿。对了,江南……她从小学什么就荒废什么,偏偏记性特别好,识人的本领那就更加无敌了,只要见过一面,她基本上都能认得。
“表哥,我知道是谁了。”昭明恍然大悟。
“谁呀?这么远的距离你能看得清楚?”杜子慕只见一个背影闪过,根本就看不清楚。
昭明凑到他耳边说,“绝对错不了,那人就是那个钱塘苏大判,当初她一个江南,就在裴明捷府里见过的,所以还有些印象——
苏梓?“他来这里做什么?”杜子慕嘀咕道。
“男人来了这里还能做什么呀?”杜子玫觉得老哥简直就是白痴,她咬牙切齿地道,“这个风流鬼,在家和两个丫环眉来眼去还不算,居然跑到这里来打野食了。
她撇撇嘴,不甘愿的瞪视老哥道:“哥,你不让小妹进去逛逛,却让他进去是啥道理呀?”
“废话,他是男人哪。”杜子骞心想还是一看究竟才好,他抬手示意她们俩回去,自己头也不回的往里面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