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人不必担心!”此时易水寒已经闻讯赶来,由于不方便进去,所以只能站在房门外安慰郑志。
“我看她下台阶,本来是想扶她的,连手都伸过去了,可是想到潞神医的话,便又把手缩了回来,可是她没有准备,我的手伸出来又缩回去,她一下子没了依靠,就摔了下来!”郑志后悔万分的说道,“这一摔,她的下面流了好多的血,其实扶一下子也没什么!一下下就好啊!”
易水寒叹了一口气,却一句话也插不上,现在他只希望潞骊能保郑夫人母子无虞,虽然还没到七天,这次郑夫人早产责任也全部在郑志身上,可是如果这郑夫人真出了什么事,只怕这郑志在悲痛之余会迁怒到他们身上,好容易现在鬼面兽的下落有了些眉目,他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此时稳婆已经到了,火狐狸也着人烧好了水送了进去,而他正好以人手已足够为名等在门外,脸上却一派沉静,易水寒想到的,他也想到了,但是他同样也做不了什么,只能静候消息。正在这时,只听从房间内传出一声大叫,正是郑夫人的声音,众人面面相觑,知道已经开始了……
方方他们得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天色已近傍晚,而现在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期间郑夫人的喊声停顿了两回,而薛小姐则出来让人送进去两会参汤和米粥,虽然除了要吃的,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可是看到她的手上和裙角的血渍,再想到刚才的从房间中传出来的喊声,大家的心不由得揪紧了,郑志的脸色更是变得苍白。焦躁不安的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房间外走来走去,不断的搓着双手,就连下人给他送来的饭食,也被他推到了一边。
时间隔了这么久,易水寒也暗暗担心起来,这种事情他还从来没有经历过,没想到这生孩子竟然也如此的惊险,所以不由看了火狐狸一眼,火狐狸也正好看了过来,也是皱着眉头,二人自是心照不宣。正在这时,郑夫人的惨叫声又从房间中传了出来……
“已经三个时辰了,怎么还是没有动静!”看着躺在床上几乎力竭的郑夫人,罗馨儿不由着急的问道。
此时稳婆已到,她们的作用也就是打打下手,不过心情却同刚才一样的着急,方方听了她的话,也点了点头说道:“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如果再不快点将孩子娩出的话,只怕郑夫人就没有力气生了,那样的话不是就更危险!”说到这里,她不由想起了现代的剖宫产,如果现在是现代多好,只怕郑夫人的孩子再大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生都生不出来。
听了她的话,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稳婆开口说话了:
“小姑娘,是女人都要经这一关的,谁不知道这生孩子可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闯过了就闯过了,闯不过也就闯不过了!”说着,看这郑夫人气若游丝的样子,没有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哎!”看到郑夫人这副样子,潞骊不由叹了口气,终于从旁边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向这边走了几步,然后开口说道,“看来我只能失礼了,虽然是对夫人的不敬,不过为了她们母子着想,也只能这样了!”
“怎么,你有办法!”罗馨儿眼睛一亮。
潞骊点了点头,然后才开口说道:“不过要我亲自动手才可以,我是个男子,就怕郑大人有忌讳!”
“只要你能救得了姑姑,我姑父感激你还来不及,你就不要想其他的了,还是快点救救我姑姑吧!”薛小姐急忙开口说道。
“好!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救人要紧!”说着,潞骊对那几个稳婆说道,“你们扶住她,不要让她乱动,我要给她行针!”说着,他又拿出银针,分别在郑夫人的拇指内侧、脐上等几个位置扎了上去,之后又捻动了一会儿,他刚刚将银针拔出,边听郑夫人又是一声惨叫,身体扭动了起来,似是想要起来,可是无奈自己的手脚都被人按着,半分也动弹不得,只能更大声的喊了起来,而就在这时,只见从郑夫人的产道中流出一股血水,似乎有什么东西隐隐约约的露了出来。
看到这里面的东西,一个稳婆不由欣喜的大声喊道,“孩子的头发,头发看到了,快了快了,夫人用力啊!”
冷冷的看了这稳婆一眼,潞骊说道:“还不到时候!”说着,两只手抓住郑夫人的双腿,便向上狠狠的压下去,直压到她的大腿贴到了她的胸壁部。
潞骊的所作所为让众人大吃一惊,而郑夫人在他的这一压下,又是一声惨叫,紧接着有更多的血水流了出来,而那胎发也更明显了。
“你这是做什么!”愣过之后,罗馨儿不由得怒道,“你这是在帮她吗?这样一来她更难受了!”
而薛小姐也被他的举动吓傻了,看了看潞骊,张了张嘴却不敢说什么,便拿出怀中的帕子,为姑姑擦起额上的汗水,而这郑夫人此时脸色更是苍白,张着嘴似乎说了些什么,但是大家却一句话也听不清楚。
“我当然是帮她!”潞骊收起脸上原本的玩世不恭,正色说道,“她胎位不正,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的产道充分打开,助她生产,所以说我不愿意自己动手,省得你们唧唧歪歪!”
“你!”罗馨儿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本来她以为潞骊性子绵软,嘴巴刻薄,就像个女人,不过,此时看来他也并不像他表面所显现的那样,有时候倒是也很果断。
而就在这时,却听到稳婆的惊呼:“出来了,出来了!夫人再用力啊!”
方方等人不由得看过去,果然见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此时正卡在产道中,而稳婆此时也一头大汗,着急的喊道:“夫人,再用力啊,再用力啊,马上就要出来了,再用一次力啊,不然孩子会被憋死的!”
可是,对她的声音郑夫人却似乎什么都听不到,此时她双目紧闭,哪里还有半分力气,看到这种情形,潞骊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再次将手中的银针提了起来……
听到夫人的声音一声高似一声,又一声惨似一声,直到后来竟然声息皆无,郑志再也按捺不住,于是猛地抬起头来盯着房门愣愣看了一会儿,终于向房中冲去,易水寒早就防着他突然发难,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开口问道:“大人要做什么去!”
“我受不了了,我要进去看看,究竟怎么样了!你不要拦着我!”挣扎着,郑志大声的喊道,“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在里面受苦!”
“即便你现在进去,你帮不上忙,只会让夫人分心,只怕会帮倒忙!”火狐狸淡淡地说道。
“你是女人,当然不明白我现在的心情,总之我一定要进去!”
听了他的话,火狐狸一愣,随后自我解嘲的一笑:“是啊!我是理解不了!但是我知道冲动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看了火狐狸一眼,易水寒不由摇了摇头,也急忙开口劝到:“郑大人,你稍安毋躁,也许马上就会有好消息也说不定啊,等孩子生出来你在进去也不迟!”
“等孩子生出来!等孩子生出来!”郑志喃喃的说道,突然见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开口喊道,“不行,我一定要进去,万一夫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要见她最后一面!”
几人正在拉扯着,突然间从房间中传出一声洪亮的婴儿哭声,这让外面的三人不由一呆,郑志更是忘记了挣扎,一动不动的愣在当场。
没有一会儿,便听到房门“吱呀”打开了,从里面出来的是眉开眼笑的罗馨儿,只见她以看到郑志就恭喜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夫人生了,是个白白胖胖的男孩,大人大喜了!”
直到此时,郑志才反应过来,却忽然不敢踏进房门,于是只听他呆呆的问道:“夫人!夫人如何?”
“夫人的力气用尽了……”
“什么……”没等罗馨儿说完,郑志就一把抓住她的衣襟目眦欲裂。
看到郑志的样子,罗馨儿急忙大声喊道:“大人误会了,夫人的力气虽然用尽了,也出了很多血,但多亏潞大夫银针通神,虽然虚弱,身体却无虞,现在已经睡了!”
“啊!”郑志这才松了一口气,放下了罗馨儿,不好意思地说道,“失……失礼了!”
干笑一声,稳婆急忙说道:“没……没关系!大人还是快去看看儿子吧,我要给夫人烧参汤去了!”
“好好!”郑志满脸笑容的说着,脚下的步子却没有移动。
看到他这副高兴傻了的样子,易水寒笑笑说道:“大人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看看!”
郑志这才醒悟过来,急忙跑了进去,看到他进去了,火狐狸想了想,也向房间中走去,易水寒的眼神不由得一闪。
走进房间,正好碰到方方正端着一盆水向外面走出来,看到火狐狸也向房间里面闯,急忙低声说道:“你……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知道方方的意思,火狐狸不由撇撇嘴道:“潞骊不是也在里面!”
“他跟你怎么一样,他是大夫,而且,等开完方子也就出来了,你以为他愿意在里面呆着呢!”想到刚才潞骊的那根银针正扎在郑夫人的胸口上,方方就心有余悸。
“方儿!”没有理会方方的话,火狐狸却看着方方的侧影突然说道。
“想说什么出去说,这里真不是你呆的地方!”方方继续把火狐狸向外轰。
“方儿!以后……”火狐狸顿了顿,继续说道,“以后我绝不会让你受这种苦!”
“什么!”方方一愣,然后双颊却变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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