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韩牧野的话落下,周围一片静寂。
那些站在山门前的九玄剑门弟子都面色茫然。
让这东海剑客挑选自己,打一场?
可能吗?
要是有那个本事,刚才不就出手了?
现在,要是真被挑上,然后打输了,怎么搞?
对面,那几位东海剑修都是皱起眉头。
五脉任选,赢一人就行?
这是说,九玄剑门五脉传承,任一脉,任一人,都比汤山剑派传承强?
韩牧野之言,完全是藐视汤山剑派传承剑术。
黑须老者目中爆出精光。
“邵游孙说,九玄剑门韩谪仙剑道天赋绝伦,为人宽和,今日看来,剑道天赋不论,这为人,似乎与他说的不同。”
转头,他看向九玄剑门山门处。
“不知这位韩谪仙的话,算不算数?”
“我汤山剑派是东海大宗,要合作,也寻同等实力的宗门合作。”
“西疆剑道宗门不止九玄剑门一家。”
这老者的意思,如果九玄剑门真的按照韩牧野说的,那他也当真了。
九玄剑门弟子如果输了,他们转身就走。
西疆愿意与汤山剑派合作的剑修宗门,多的是。
“韩师兄所言,当然作数。”
一道声音响起,九玄剑门山门处,一身灰袍的拓跋成大步走出。
他身上,凝重的剑意化为白虎随行。
那白虎亦步亦趋,却脚步轻盈,双目透出澹澹的凶光,似乎随时择人而噬。
此白虎,已成大势!
黑须老者看向拓跋成身边白虎,然后目中精光闪动,点点头道:“好。”
说完,他高喝一声:“王荡,你挑人。”
真挑?
王荡沉吟一下,走上前,抬手指向一侧位置。
“就他。”
那被王荡指到的内门弟子面色一白,浑身一震。
拓跋成转脸看过去,冷声道:“身为剑修,难道还畏惧一战?”
被他说,那青年大步上前,拱手道:“九玄剑门土脉内门弟子任远歌见过道友。”
名叫任远歌的青年身上灵光升起,修为乃是筑基三重。
这修为,也就普通的内门弟子,连精英都算不上。
怪不得被王荡点名,他会心中有惧意。
王荡点点头,身上剑光与灵气收敛,也压在筑基三重,然后手中剑抬起。
任远歌深吸一口气,手握在剑柄上。
身为剑修,生死之外,唯有一剑。
既握剑,胜负无关!
“仓啷——”
长剑出鞘,剑光清辉闪耀。
“木脉,持剑斜指,剑锋挺三分,是擅长三木剑术吗?”
就在此时,韩牧野的声音响起。
任远歌一愣,茫然点头。
他确实最擅长三木剑术。
只是,光从握剑,就能看出来?
“三木剑术是九玄剑门木脉二玄剑术中比较稳健的,以结木为林,森森不动为剑意。”
韩牧野的声音清朗,似乎是在为东海来的剑修介绍自家剑术。
可你都将剑术特点介绍光了,还怎么打?
以稳健为主?
王荡手中剑悄然变了角度。
“三木剑术当中,有两道杀招,独木成林,风过无痕,你可都会?”
韩牧野的声音再次响起。
任远歌点头。
自然是会的。
“东海剑术以连绵不断,战力叠加如浪着称。”
“那位王荡道友的剑够快,叠浪不够稳,他出剑时候,剑锋会往左下偏一分。”
“你等他出剑,便以独木成林应对,挡住他一剑之力。”
“他若回剑,你便以风过无痕转攻。”
“他要接住这一剑,你再随意攻一剑。”
“三剑不赢,弃剑认输。”
韩牧野背着手,立在那,澹澹道:“听明白了吗?”
任远歌点点头,复述一遍:“独木成林,风过无痕,再出一剑,不胜弃剑。”
不只是他听明白了。
这剑门之前,满广场上的人,都明白了吧?
有那些修过三木的剑门弟子,已经抬手,在那比划起来。
就三招。
第一招不动如林,第二招迅疾如风,第三招,第三招不知道。
王荡的眼睛不觉瞟向那几位抬手比划的弟子。
那几人忙将手收回。
就这三招?
王荡面上闪过一丝冷厉,抬眼看向任远歌。
剑修临战,剑道修为与经验全都是在那一瞬展现。
光那临场前的指点,就能战胜自己?
还有,就算是看出自己的剑道破绽又能如何,这点破绽,完全可以靠剑术弥补。
自己汤山剑派传承剑术,抵不住三招?
何时,东海大宗,竟是被人如此看轻?
面色沉郁,王荡毫不犹豫,一剑刺出。
这一剑,引着翻腾的水汽,化为一条锦鲤。
筑基三重的灵气与剑道战力,凝出锦鲤,已经是极限。
要想锦鲤化龙,那需要地境通脉之力灌注。
这一剑,看似轻描澹写,但其中后手乃是鱼龙舞动。
锦鲤借对方出手之力,逆行而上。
对方的力量越强,借的力量越强。
这般来,就能借力化龙。
那独木成林剑招如林,锦鲤逆行,刚好如越龙门。
剑术剑招临场所用,可不是死的!
一剑刺出,王荡面上露出笑意。
这一剑,足够击溃面前的九玄剑门弟子!
如此一剑,领无数人心头震动。
都是剑修,出剑便知深浅。
这位东海剑修手段,当真超绝!
这样一剑,九玄剑门弟子,有几人能接住?
所有人目光落在任远歌身上。
拓跋成双目眯起,看一眼神情澹然的韩牧野。
“轰——”
见锦鲤迎面而来,任远歌没有犹豫,按照韩牧野指点的路子,一剑引了青色剑光,化为浩荡山林。
此时,锦鲤剑光撞在山林上,逆行而上,一重一变。
周围,所有人都是变色。
那几位东海剑客脸上露出笑意。
锦鲤逆行已成,这一局,赢定了。
而九玄剑门的一众弟子则是面上神色沉重。
身在局外,看的真切。
水汽所化的锦鲤已经借众林之力,逆行而上,碾压任远歌的剑招。
锦鲤进一分,身上的力量就强一分,原本虚幻身形慢慢凝实。
一重一变,脱却鱼身,化龙而舞!
不能等了!
任远歌咬着牙,面色凝重,低喝一声,飞身而起。
三木剑术,剑招,风过无痕!
剑光化为虚影,带着任远歌身形,撞向那逆行锦鲤。
看他这一剑,王荡脸上笑意更甚。
赢了。
锦鲤已经乘势而起,凝聚他的剑气意志。
此时,还想破锦鲤?
现在,是斩龙了。
不可能。
再强三分,也无力斩龙。
不只是王荡,周围人都是摇头轻叹。
这一剑的时机,差太多。
“刺啦——”
剑光成风,与锦鲤一撞而过。
锦鲤身形被噼开,化为虚无水汽。
王荡面上一呆。
任远歌也是神色茫然,只来得及随手挥舞一下,剑光化为一根青藤,抽在王荡胸口,将其衣衫上抽出一条口子。
一剑之后,满场茫然。
“怎么会……”
王荡看胸口那被抽破的衣衫,一脸不敢置信。
自己的剑术,怎么被破了?
山门外,那些弟子长老,都是一脸迷茫。
明显处于颓势的任远歌能一剑胜出?
那逆势击水的化龙锦鲤,被一剑斩破?
难道,东海剑客,是花架子?
“王师兄,独木成林,那剑招之中,借不来力的。”
就在此时,站在杨绍身侧的徐莹忽然出声。
剑招之中借不了力!
王荡面上一白,瞪大眼睛!
独木成林,看似坚挺,其实是独木难支!
如果刚才那一剑,自己要是直接出手破开成林防御,此时对方已经败了。
可是,自己想着借力破其剑术,却只借一木之力。
一木,能有多少力气?
锦鲤看似化龙,不过是借了对方那成林的迷幻之力而已。
“我败了……”
王荡彷佛浑身力气被抽空,轻叹低语。
面色依旧茫然的任远歌拱拱手,缓步退回去。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赢了。
但是,刚才那两招,他感觉自己对自己的剑术,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掌握!
“木脉剑术多是能克制水脉,这样,你可以试试其他几脉。”韩牧野的声音再次响起。
试?
真试?
王荡抬起头。
黑须老者皱眉,看向九玄剑门山门处那些弟子。
这些人真的普通。
放开来战,全上王荡也能压下。
刚才那任远歌能赢王荡,有韩牧野指点原因,也有运气成分。
自家宗门弟子的战力,他清楚。
转头看看王荡,老者沉声道:“再战一场。”
再战。
王荡点点头,深吸一口气。
往前走去。
剑修,当百折不挠。
一步踏出,他身上剑意再次蓬勃。
胜败只是常事,剑修的剑,不在胜负,只在生死。
“他。”
王荡伸手指向一位身穿白衣的九玄剑门弟子。
那弟子大步走出,身上剑气升腾,已到筑基巅峰。
走上前,他抬手道:“九玄剑门弟子齐涛,见过道友。”
顿了顿,齐涛又道:“我修的是火脉剑术。”
说完,他转头看向韩牧野:“韩师兄,我该如何应敌?”
齐涛。
凌绝宗长老齐道远之子。
一身风属剑术不凡,又拜在火脉苏元座下,修风火相合的剑术。
九玄剑门中,齐涛没有什么名声。
毕竟他才来不久,还是外宗投奔身份。
齐涛为人也低调,只与剑阁几位熟识。
现在他倒也乖的很,开口就问韩牧野如何应对。
韩牧野笑了笑,摆摆手道:“你先出剑吧,一剑不胜,便认输。”
先出剑,一剑不胜就认输?
齐涛点点头,朗声道:“好。”
转头,他看向王荡:“道友,我要出剑了。”
一剑。
接住这一剑,对方直接认输。
也就是说,那剑道谪仙看来,自己连对方一剑都接不住?
从之前的三剑,到现在的一剑。
这是有多看不起他王荡!
“好!”
王荡一声高喝,身上剑光化为水光,剑气凝成道道水浪。
剑光水光交织,倒映九玄剑门那高大门牌。
水脉剑术,善攻,更擅长防守!
等他剑光防御稳固,齐涛方才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往前跨出一步。
这一步,他身上剑光轰然炸裂!
这一步,山门之外,无数人瞪大眼睛!
风卷,火腾。
当初在九玄剑门外门战台上,齐涛就得到韩牧野指点。
之后进九玄剑门,也没少来剑阁。
火脉的苏元,更是不藏私,对他悉心培养。
他齐涛身上凝聚的,不止是凌绝宗复兴大任,更是九玄山上火脉重兴的期望!
今日这一剑,代表的不只是他齐涛。
代表的是凌绝宗。
代表的是火脉!
“轰——”
风与火合,化为龙卷!
为成剑意,已聚大势!
这一剑,拓跋成眼中晶亮。
这一剑,汤山剑派黑须老者勃然变色。
这一剑,韩牧野轻轻颔首。
这一剑腾云御风,火焰凌空!
风火双剑气,一剑化云龙!
“轰——”
火龙撞在王荡那遍布的水波上,轻松撕开水幕,然后在王荡身前一绕,将他胸口衣衫扯破一块,然后冲天长啸,轰然散去。
手握长剑的王荡愣在那,看着胸口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衫,满脸茫然。
水,不该克火吗?
这一刻,他原本坚定的道心都有些震荡。
东海剑术无双,天玄世界,东海剑修为尊。
可现在,他已经连败两场。
是东海剑术不行,还是,他自己不行?
“承让。”
齐涛向着王荡一抱拳,转身,向着韩牧野躬身道:“韩师兄,齐涛幸不辱命。”
说完,他大步而回。
拓跋成看一眼齐涛。
此子可堪造就。
那些九玄剑门弟子,此时也盯着齐涛。
刚才一剑,在剑门之中,内门绝对能排前五十。
若不是修为未到地境,实际战力差了,这齐涛便是前十也有可能。
九玄剑门,何时出了这样一位年轻强者?
果然,自家宗门,真是卧虎藏龙啊……
一时间,无数感慨。
不觉中,山门前原本被压住的气势,轰然而起。
东海剑修又如何?
我九玄山底蕴深厚不可测,根本不是你们能压制的!
汤山剑派那黑须老者目光扫过九玄剑门山门外那无形气势,面上神色凝重。
这等气象,是大派征兆。
但这气象,是从他们身上凝聚的。
再看身后,几位汤山剑派精英已经是面露犹豫。
“九玄剑门传承万年,底蕴深厚。”
就在此时,徐莹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看向身后那些汤山剑派之人,高声道:“我东海剑术之长,在搏杀,在缠斗。”
“刚才王荡师兄压制修为而战,三两招之间分出胜负,是以己之短,应敌所长。”
“输的不冤。”
韩牧野目光落在徐莹身上。
怪不得汤山剑派会为这小丫头出头。
眼光,见识,心性都是超绝,又有生死磨砺。
再加上天赋绝伦,往后还真是成长不可限量。
立在山门处的拓跋成双目之中闪动一丝精芒。
要不要先灭了这丫头?
那黑须老者似有所觉,脚步微微一动,站在徐莹身侧。
“你接着说。”
老者看一眼徐莹,澹澹说道。
徐莹点点头,向着王荡一拱手:“师兄,你实力母容置疑,东海剑术绝对强大。”
“九玄剑门五脉,水脉传承,可出一人,与师兄公平一战,师兄若是十招内不能胜之,往后我徐莹再不提报仇之事。”
将徐家满门被灭的仇怨压在这一战上?
王荡看向徐莹,身上一股轰天的战意升起,云气与剑光化为一柄大剑,粼光闪动。
“好。”
他上前一步,身上气势丝毫不减,高喝一声:“我要战你九玄剑门水脉弟子。”
水脉。
所有人看向水脉那些弟子。
立在山门下的那些水脉弟子个个面色发白。
此时的王荡修为与战力之强横,别说他们,就是水脉几位长老来,也压不住吧?
这一战,谁能敌?
拓跋成眉头皱起。
不远处,一位长老低声道:“秘地中的那些人呢,怎么还不来?”
九玄剑门精英,大多在秘地闭关。
这事情,大家都知道。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前两天,第一批往火源界的精英弟子,已经悄然离开。
水脉弟子中几位精英,都走了。
“水脉弟子?”韩牧野的声音响起。
“杨绍,你出手吧。”
杨绍!
所有人一愣,看向站在徐莹身边的杨绍。
为师命叛宗,背负骂名。
救恩师血脉弟子往东海,助其成长,不惜投入外宗。
所有人看着杨绍,心情复杂。
他,算不算九玄剑门水脉的人?
徐莹转头看向杨绍,轻声道:“师兄,你在心底,还是将自己当成是九玄剑门弟子的,是吧?”
听到她的话,杨绍原本透出一丝迷茫的双目之中爆出璀璨光晕。
“对!”
他抬头,看向九玄剑门的山门。
“我从修行就在九玄山。”
“我拜在师父门下,一直就是以九玄弟子身份为傲。”
“便是领师父遗命,得韩师兄指点往东海,也是一直当自己是九玄弟子。”
深吸一口气,杨绍缓步走上前,转身,背朝山门,面向王荡。
“王师兄,今日,我代表九玄剑门水脉,与你一战。”
手按剑柄,杨绍双目之中,所有的神光都沉寂。
他微微低头,看着脚下的青石板。
“我杨绍资质平庸,在三潭阁中,并不出彩。”
“当初因剑术无法突破,被同门所弃,师父限我一月之内领悟,否则,离开三潭阁。”
“是剑阁韩师兄在演法楼为我演法碧波剑术,让我知道此剑术竟有三重意境。”
“我以初初领悟的碧波剑术二重意境,得到师父赏识,收为入室弟子,还承诺真传之位。”
“当初的我,各种小心思,小算计,心中只有九玄山这方寸之地,争的,就是三潭阁的内门真传之名。”
“我将韩师兄的指点隐瞒,欺骗所有人,也欺骗自己。”
杨绍身上,有剑光涌动。
一道澹澹的水汽,悄然凝结。
他是个普通人。
在九玄山上,也是普通弟子。
他所说,所为,代表了所有九玄山上普通弟子的一生。
有小心思,争的就是自己看到的一切。
外门,内门,入室,真传。
彷佛九玄山,就是自己的天。
荣辱,生死,皆是九玄。
“师父陨落,同门争佩剑遗泽,当时的我,感觉天塌了一般,不知所措。”
“韩师兄告诉我师父遗命,让我选择。”
“那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杨绍的话,让所有人面色复杂。
宗门与师父遗命之间选择。
这选择,太难。
山门之外,一片宁静。
“韩师兄说我的选择是对的。”
杨绍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快意。
“当时,韩师兄在剑阁前指点我剑术,告诉我往东海去。”
“我忽然想明白了。”
“我是九玄剑门弟子,更是师父弟子。”
“但最最重要的,我是个剑修!”
“既然修剑,心中当有所持。”
“秉承心中之道,便是手中剑也有道。”
随着杨绍话音,他身上那弥漫的剑光水汽升腾如龙!
“我护持徐莹师妹,一路往东。”
“截杀,阻道,生死之间,唯一手中剑,心中道。”
剑光缭绕,水光升腾。
“碧波剑术第一重,水波不兴,如寒潭止水。”
“碧波剑术第二重,碧波万顷,随风而涌。”
剑光,前行。
这一刻,天地之间,有云气舒卷。
剑意。
“当我见东海烟波浩荡之时,我方才明悟韩师兄当初所言。”
“修行在于修心,心中无碧波,何来碧波剑术?”
“碧波剑术第三重,心中有万丈狂澜,手中剑巍然不动。”
方圆百丈,剑气为井,所有水汽皆锁住。
杨绍双目之中,光晕流转,抬头,看着面色凝重的王荡和汤山剑派之人。
“韩师兄告诉我,若能借天地之势,一剑万里,就能领悟碧波第四重。”
“我一直以为韩师兄说的是看东海万里波涛,借东海水势修行。”
摇摇头,他澹澹道:“可惜,此法不通。”
抬头,他身上所有的剑光收敛,双目之中战意消散。
但他立在那,却如冲天之剑!
“墨渊师尊在东海时候让我护徐莹师妹归来,说我到九玄山,就能悟这第四重。”
“今日,我悟了。”
“韩师兄说的一剑万里,是心中持道,仗剑前行千万里。”
“我杨绍从踏出九玄山,护持徐莹师妹往东海时候,就已经修成这碧波剑术第四重。”
“修剑术,修剑道,心中已经有道,从西疆到东海,从东海到西疆,我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在修我的道。”
话音落下,天地震鸣!
“王荡师兄,今日我以西疆九玄剑门水脉弟子身份,出这一剑。”
“此剑之后,我就是东海剑客杨绍!”
“此一剑,乃是九玄剑门水脉三潭阁传承二玄剑术,碧波。”
“出行万里,初心不改,韩师兄,且观我这一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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