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照您这么说的话,”兰静看着十三阿哥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我们女人也是差不多的。”
“你们?你们能受个什么伤?”十三阿哥轻拧了下兰静的脸,然后做出恍然状,“哦,对了,刺绣的时候,倒是有可能被扎到的,不过,我福晋的绣艺那是众所周知的好,应该是不会吃这个亏的吧?”
“谁说的?”兰静翻了个白眼给十三阿哥看,“我又不是生来就会刺绣的,为学成到现在这个样子,我的手可是不知被扎了有几千几百针。”说到这儿,也抬起手来展示给十三阿哥看,“爷看看我的手指,虽没有您的厚,却也是有茧子的。”
“让我看看,”十三阿哥握住了兰静的手,在她的手指上细细的摸着,“还别说,真是有茧子的,这么看来,我的福晋当真也是吃过不少苦头儿的呢。”
“奴才们去将十五爷他们带来的东西归拢一下。”小楼那些丫环们看到十三阿哥和兰静牵上了手,赶紧识趣的行了下礼,随便找了个理由就退下了,临出屋之前还不忘体贴的将房门关了起来。
“可不就是嘛,”兰静本来是没觉得有什么的,可被自己的丫环们这么一弄,倒不禁红了一下脸,为怕十三阿哥再来调侃自己,又赶忙做出没事儿一般的样子顺着他之前的话接着说道,“除了学女红被扎到手,还有穿花盆底被扭到脚呢,爷是没试过我们女人穿的这个鞋,虽然刚刚穿的时候觉得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但等真穿着它一走就是好久之后,您就不知道那有多么难受,简直都恨不能那脚不是自己的才好呢,好在我的规矩是循序渐进学的,楹嬷嬷又很小心照顾着,倒没怎么受过罪,可是我听说真有人的脚心都生生的被磨破了,甚至还有被摔断了腿的,至于扭伤的那就更多了,若是跟这些比起来,兰静这回手腕受的伤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的。”
摔断了腿是有的,但却并不一定是学穿花盆底所致,当时大江南北都在放“小蝌蚪找爸爸”那个影响到很多人的三观以及对清朝规矩认识的著名的电视剧,兰静也是被影响到的受众之一,其中小燕子学规矩的桥段,就让她觉得那个花盆底不知道会有多么难穿,基本上应该是与踩高跷差不多呢,当然兰静也没踩过高跷,但从这件事上引申开去,让她不禁有些怀疑,或许其实这踩高跷也没看上去那么高难也不一定。
是的,穿花盆底其实并不是很难的一件事,亏得兰静第一次试穿的时候,还做足了精神准备,绷紧了全身的肌肉,运足了能运上的所有力气,并将重心尽可能的使劲往下调着,结果却是一拳打进棉花里,差点儿被自己的如临大敌闪到了腰。首先踩着花盆底站起来就一点儿都不难,再试着走起来也不会很不稳,兰静甚至认为这比在现代穿高跟鞋还要容易一些,于是对自己之前还相信过的因为穿花盆底所以摔断了腿的说法,立时就觉得是以讹传讹,话传得走了样了。
十三阿哥当然是没穿过花盆底的,对其中的难易程度应该也不可能有所了解,他看了看兰静放在一旁的中间高出一块的花盆底,眉头微微皱了皱,让兰静不禁以为他或许是想起了他练武用的梅花桩,“这个鞋真是有这么难穿吗?那你除必要的时候以外,就不要再穿了,额娘和欣然那里,等我也去说一说。”
“爷,您糊涂了吗?额娘和欣然妹子是在宫中,爷觉得她们又有多少不必要的时候呢?”兰静见十三阿哥的认知被自己的话带偏了,忙摇着头笑着往回扳,“不过爷也不用担心,我就老实跟您招了吧,其实这个鞋并没有很难穿,穿惯了之后也不觉得有什么,我只是想与爷抬杠,才故意说得很严重的。”
兰静刚才那番话说严重了,现在这番话却又说得轻了。这穿花盆底既然做为满人家姑娘学规矩的必修课,自然并不只是要求能站能走就可以了,如何能站得好看,如何能走得好看,如何站出风姿,如何走出品行,如何尽量让人从各方面来看都挑不出毛病,这就需要很长、很耐心、很磨人的一段时候来学习并练习了,而不能否认的是,这花盆底穿得时间长了,也象穿高跟鞋一样是很累人的,不同的是,穿高跟鞋累得是脚掌,而穿花盆底累得是脚心和脚腕,开始用力不得法的时候,兰静的小腿也曾经被累痛过。
好在不管是额娘还是楹嬷嬷,都有着同样的原则,那就是让兰静掌握好所有的动作要领的同时,还要保证她身体的完好性,手上被针线磨出的细茧可以有,那是“妇功”好的表现,但其他地方不管是破损还是茧子却都不能再有了,脚上自然也是如此,所以兰静虽然时常在练习,但每次的时间都不会很亢长,练完之后也会马上用特制的药水泡脚,既驱除疲劳,又养护肌肤。
当然,兰静之所以能这么用水磨功夫循序渐进的学这些东西,是因为她的时间比较充足,早在她四岁第一次被康熙召进宫的时候之前,额娘就已经开始教习她规矩了,之后更是没有放松过,等到楹嬷嬷来的时候,又在细节方面进行了一番雕琢,从而导致兰静再想如在现代时那般做出或塌腰或窝肩或瘫成一团的懒人姿态时,反倒是不适应,觉得不舒服了。
除兰静以外,二姑娘、六姑娘,还有已经逝去的五姑娘,也在太太的命令下,自小就由嬷嬷们开始教规矩了,太太也会时常看一看,虽然不如对兰静亲自加以教导那般的精心,但各式应用之物,包括泡脚泡身的药水却是一概不会少半分的,所以后来教养嬷嬷对五姑娘的不满,主要还是在她的态度上,而不是因为她的基础不好。
而太太的此种做法也并不只是她自己的标心立意,事实上,但凡是差不多人家的姑娘,都是自小就开始进行教导的,毕竟她们的一言一行也是代表着家族的体面,只是因为各家的考虑不同,各人的考虑不同,各姑娘的身份也有所不同,于是所采取的方式和选择的着重点也有所不同罢了。
满洲人家的姑娘将来是要选秀的,所学的东西相对也就更多,更有针对性一些,可因为各家的家世不同,当家主母的见识不同,本身的素质不同,为姑娘们打下的基础自然也就有所不同,所以在临近选秀那一两年间教养嬷嬷到来的时候,有的就只雕琢下细节就好,有的就需要对许多地方都加以突击训练,于是象是扭伤脚、累出病来的事儿也就难免有所发生了。
“我自然知道是你在捣鬼,”十三阿哥笑瞪着兰静,“这花盆底我虽没穿过,恬然和欣然却是穿过的,以她们对我撒娇耍赖、无话不谈的性子,如果真是难穿的紧,你以为她们不会告诉我吗?”
“本想着让爷心疼一下的,没想到爷却是早知道了,”兰静对十三阿哥吐舌笑了笑,“倒反过来以其人之道,让兰静对爷老实招了,看起来我这道行比起爷来还是差得远呢。”
“你知道就好,”十三阿哥笑了笑,到底还是又嘱咐兰静道,“不过,你现下怀了身子,一切都应该以小心为主,这个鞋,还是能少穿就少穿吧。”
“我知道了,以后一定会小心的,”兰静也很认真的点头答应下来,想想又对十三阿哥嫣然一笑,“说到鞋,倒让我想起汉人女子的小脚来了。”
“你又来了,”十三阿哥很是无奈的又瞪了兰静一眼,“这话说到穿花盆底已经是跑偏了,你却又能将它扯到小脚上来,我现在都不记得开始时说的是什么了?”
“记不得就记不得了,有什么要紧?”兰静笑笑说道,“左不过是闲聊,聊到哪儿算到哪儿呗。不过说真的,我对这个事儿一直都有些不大能理解,男人的头发都可以剃了,但女子的小脚却必须要缠,这就是他们在表示自己的一种坚持吗?可是用摧残自己同族女子的身体为代价,真的值得吗?真的有意义吗?还是说,”兰静抬头看着十三阿哥,“你们男子就认为那样的脚好看?”
兰静在现代时是汉人,到了清朝却是满人,但她并没有因此就产生什么矛盾的心里,没有因此而憎恨哪个民族,又或是轻视哪个民族,她始终认同的还是各民族团结统一、大家都是中国人的观念,对汉族这个中国最主要的民族所做出的那些可歌可泣的事件,以及在各种领域涌现出来的伟人,她也都感到与有荣焉,可是对某些事情,她却也是有些理解不能。
不过想到近些年后宫之中的汉人女子开始增多了起来,最为受人瞩目的就是接连生下十五阿哥、十六阿哥以及十八阿哥的王氏了,而九阿哥也不知是不是受了自家阿玛的影响,也隐隐的传出了他派人去江南买“瘦马”之事,再想到在现代看文所得的一些信息,这些瘦马中还有九阿哥为八阿哥找的,兰静不由得怀疑同样具有爱新觉罗家血统的十三阿哥会不会也有这样的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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