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镜子一般的白石壁上赫然出现一个无头鬼影,它转瞬间就由模糊不清变得具体起来。只见它脖子上有一个海碗似的伤疤,身着重铠,手里捧着一个尚自滴着鲜血的脑袋。
我张大嘴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倒是方诗雅喊道:“捧头鬼!它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那无头鬼影正是我们第一次遇见阴兵时,凭空出现的捧头鬼!
我紧张地扭头朝身后看去,只见四周空空荡荡,只有紫雾缭绕,身后并不见无头鬼影。这就奇怪了,难道捧头鬼原本就在白石壁中?
我不由得倒退两步,心中突突直跳,慌忙让老烟枪快关了手电。
“不过只是个影子罢了,同志们也太大惊小怪了。”老烟枪初次看见这捧头鬼,非常不以为意。但他见我和方诗雅惊恐无比,嘲讽过后还是关了手电。
我本以为这捧头鬼出现在白石壁上,全然因为手电光的缘故。万万没想到,老烟枪早已关了手电,那鬼影却越来越立体,似乎就要冲壁而出!
“快退!可惜老子手里没有枪,要不然先下手为强,爆了他的头!”老烟枪也被这捧头鬼吓了一跳,随即招呼我们往后撤。
我们三人匆匆远离白石壁,站在五丈开外紧盯住那捧头鬼,生怕他冲出来。那鬼影越变越高,渐渐充斥满了整个石壁,看上去犹如天兵神将,自有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
这捧头鬼与先前相比,似乎更加妖邪,他手中那颗脑袋好像也更加硕大,眉目之间隐隐有一股紫气。
我们等了半天,一颗心七上八下不得安宁,那鬼影最终却定格下来,不再变大,也没有冲出来。
又等了五六分钟,老烟枪不屑地说:“这他娘的虽然吓人,却不会动,大概就是个障眼法,吓一吓胆小鼠辈尚可。在革命战士面前,耍这种虚头巴脑的手段,不是惹人笑话吗?”
他说着就要朝石壁走去,我慌忙拉住他,急切地将第一次遇见捧头鬼的情形说了个大概,又补充道:“老烟枪,再等等看吧,你不是常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吗?”
“伟大领袖教导我们,具体情况要具体分析。你个小同志不要犯了教条主义的错误!”老烟枪指着四周景象对我说,“光线越来越暗,手电快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赵五爷他们还等着我们呢,夜长梦多,咱们要速战速决,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他话音刚落,忽而听见四周响起阵阵声响,仿佛有许多东西朝我们狂奔而来。
我们一看之下,却见那群老鼠有现身了,而且直直冲了过来,看那架势似乎要对我们进行攻击。我们三人严阵以待,急忙亮出武器,说不得又是一场恶战。
不想那群老鼠对我们视而不见,一股脑从我们身旁狂奔向白石壁前。它们不知又去哪里扒拉出一具女尸,正四平八稳地抬着她,步子却不见迟缓。
那女尸身上衣服完整,脸蛋虽然有些浮肿,但皮肉还无比新鲜,一看便知死去的时日不多,甚至只有两三天。
我们三人紧紧靠在一处,顺着鼠群看过去,不禁瞠目结舌,手脚冰凉起来。
只见鼠群奔到白石壁之下,对着无头鬼影毕恭毕敬地趴了下去,这情形跟它们朝拜七彩蜈蚣一模一样。只是它们此刻的虔诚之态,竟比在七彩蜈蚣面前有过之而不及!
这究竟怎么回事?难道这群老鼠在七彩蜈蚣死后,又成了无头鬼影的傀儡?可要说七彩蜈蚣吃死人肉,我还能够理解,无头鬼影要女尸有什么用呢?
只听得一声诡异至极的笑声传来,那群老鼠都将头深深垂了下去,四肢似乎还在战栗着。鼠群中一丝响动也没有,它们诚惶诚恐地趴在地上,身上的皮毛都竖了起来。
这笑声从何而来,鼠群为何害怕到这个地步?还未等我细细探究,那具女尸忽而从地上缓缓升起,悬浮在一片紫雾之中。
那具女尸越升越高,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不断朝着白石壁飘浮过去。不一会儿,女尸啪的一下紧贴在石壁上去了。
我按捺住浑身的颤抖,硬着头皮看过去,只见女尸面庞朝向外面,后背贴近石壁,却没有往下坠落的迹象,想必她被吸附在石壁之上了。
我看到这里,心中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而且被这想法吓住了。老烟枪和方诗雅定定站在原地,如同木偶石像一般,似乎连呼吸也忘了。
他俩僵硬地转过脖子看向我,眼神中全是惊恐之色。我明白过来,他们一定也跟我有同样的想法,便咽了一口唾液,小声说:“难道是捧头鬼在吸食死尸血液?”
他二人都不答话,眉头紧锁着,脸上浮现出厌恶和恐慌的神情,似乎暂且不敢承认我的推测。
我的心往下沉去,但愿我这个想法不要成立,否则我们可就麻烦了!那无头鬼影要是果真如此骇人,我真不知道该怎样对付他。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的时间,那具女尸缓缓从石壁上滑落下来,重重坠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响亮的摔打声。
我被这声音惊动,从沉思中回过神,再看白石壁上的无头鬼影,只见他捧在手心里的脑袋上显出心满意足的神情,嘴巴上尚自流出污浊的血液!
果不其然,竟被我给猜中了,捧头鬼在吸食女尸血液!
我一下子蹲在地上,身上的精气神如同瞬间消失了,整个人没有半点力气。老实说,我从未这般害怕过,感觉连灵魂也颤抖起来。
这事情实在耸人听闻,捧头鬼真是僵尸,而且嗜好吸食女性死尸血液,太丧心病狂了。他哪怕吸食活人血液,也不会让我这般恐惧。
女尸刚落地,那群老鼠战战兢兢直起身子,吱吱吱叫了一阵,便带着干瘪的女尸退了回来。它们犹如完成了一桩艰巨的任务一样,此刻步履变得非常轻盈。
鼠群如同潮水从我们身前退去,它们将那具女尸往峭壁之下随手一扔,转眼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鼠群走光了,我一头汗水地站起身子,恰巧看见白石壁上的捧头鬼正紧紧盯着我们。我看见他那颗脑袋上扬起一丝微笑,有些轻蔑,又有些凶狠。
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却不料无头鬼影渐渐模糊起来,不一会儿就隐去身影,只留下空白一片的石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