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挽香一边擦泪一边点头:“谢谢你们!”
花无望着外面飞絮的柳枝,飘飘洒洒,就像是浪漫的飞雪。
去年的时候,他和柳初颜回来,罗紫曾经种的那些花,大部分被花无拔掉了,种上了柳树。
想不到今年天气回暖太早,这些柳树都抽枝发芽,而且还难得开花了。
看来,这个家将有喜事来临啊。
春风得意马疾蹄。
难得来一次大漠,柳初颜晚上再不舒服,她也不会浪费这次草原之行,更何况,她现在把每一天都当成是生命的最后一天。
刚吃过早饭,鹰眼来到帐篷,就没有看到两人。
问过了一旁的暗探,都说景大少爷很早就带着柳小姐出门了。
鹰眼仰天长叹,对着那成双成对的海东青鄙夷:“破鸟也知道气我!景弟啊,完全把兄弟我忽视了!”
眼角一扫,看到了穿着布袍子,两边袖子挽得老高的阑如燕,这个女人到底还是不是女人,完全没有女人的形象不说,干活起来就像是一头牛。
“那个……”鹰眼指了指阑如燕:“你给我过来!”
阑如燕两条铜臂般的手,一边一个,提着两个满满的木桶,里面是雪白的奶汁,步履四平八稳的跑过来。
“我不是说过吗?这些粗活让别人干,你都全部包揽了,我这些下人的俸禄不白发了吗?再说你说柳妹的客人,要是她知道你这么干活,还以为说我使唤的呢!”
阑如燕眨巴着大眼睛,麦色的皮肤上都沁出细密的汗水,看起来无辜至极。
“我……我……我不想白吃白住!而且你还帮我办事!我们村子的希望都是你了。”
鹰眼头痛般揉了揉眼角:“拜托!你不说我也会帮你办事的,你这样明明是逼着我的节奏啊,要是我办不好,我岂不是要受到良心的谴责?”
“啊?”阑如燕显然反应不过来,只能讷讷道:“我以后会小心,不让你看到!"
真是个牛脾气的姑娘,以后居然还是这样,只是不让自己看到?
“算了算了……”鹰眼烦躁的挥了挥手,只要不要让那两人看到就行。
景弟的腹黑,他可太清楚了,现在真是被柳妹迷得团团转的时候,柳妹要是不高兴了,他这个兄弟般的手足,说不定景弟还会忍心的虐上一虐,博得美人一笑。
看吧,天还没亮,两人又不见影子了。
鹰眼无语问苍天。
……
“我说经常出来就是好吧?你的精神好多了!”景未央的话就在耳边,不知道为什么,柳初颜觉得他就是故意的,每次说话都要贴在自己耳垂上,热气还若有若无得喷洒上来,明明她的脸都烫得跟烧红的火炉子似的,景未央还是看不见一样。
“你……你……”柳初颜磕磕巴巴的从嘴里吐出两个字,却发现使出全身的力气,还是逃不掉景未央的怀抱。
本来嘛,两人就共同的乘一匹马,而且景大公子怎么说的,这片草原不能随意践踏,所以只能容一匹马奔跑,这是什么烂理由,生态是后世才强调的好不?而且脚下半米深的草,哪里看出生态不好,只能容一匹马跑了?
不过柳初颜再也生不出反抗的意思,因为她就算找千万个理由反驳他,景大少爷要做的事情,她最后都能乖乖的投降。
“在想什么?是不是太冷了?”景未央把双臂收了收,怀抱的福度降小,柳初颜完全被他圈在怀里,就连后背都紧贴着景未央的胸膛了。
柳初颜觉得自己晕乎乎的,尼玛,她不能忽视,坐下的屁股上,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在威胁性的抵着她。
好吧,猫咪发情的时候都要看季节,这个男人,为什么就随时随地呢?
景大少爷除了说话的时候,口气有些灼热意外,其他的依然斯文有力,优雅从容。
“颜儿,我说早上的日出,还是这里看最美吧,看来今天不负此行!”
柳初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着天边慢慢挣扎着起来的太阳,顿时觉得那火红的颜色,可不就是现在自己脸的颜色。
她哪里还有心情看什么日出?这家伙是在刷自己的存在感吗?
“未央……我们……回去吧……”
越走越荒凉,就连刚才稀稀落落的蒙古包都不见了,连吹来的风都带着陌生的冷清。
“怎么?害怕了?”
景未央淡淡的问,然后把嘴巴凑得更近,唇瓣似乎无意的滑过柳初颜的脖颈,小小的占了一点小福利,不过景未央方寸拿捏的太好了,既让柳初颜感受到他强大的那种思想,却又让她没法用言语说出来。
柳初颜闭上眼睛,心里暗想:“反正活不久了,就让他开开心心吧。”
索性不再像前几天那么扭捏,直接反身坐过来,马儿走得很慢,她的乱动没有多大的难度,很快,两人就面对面做着。
柳初颜环抱着景未央精瘦的腰身,把小脑袋主动的靠近他的怀里,小声说:“你在我身边,我什么也不怕!”
景未央的喉头一紧,本来想要逗逗这个小女人,没想到她这么的胆大,居然在这样的环境下投怀送抱?
“颜儿,你知道这样是对一个男人怎么样的暗示吗?”
柳初颜抬起头,眨巴着水灵的大眼睛,无辜的像草丛里偶尔闪过的小兔子:“什么暗示?你不是就是想着太冷,两人抱一起更暖和吗?”
景未央唇角一勾:“我们还可以更暖和!”
“暖你个大头鬼!告诉你啊,别得寸进尺!”
景未央看着绷着的小脸,顿时哑然失笑,看吧,他的小女人果然不适合做淑女!
“颜儿,你知不知道,其实我更喜欢你真性情的一面,可以任性的依靠我,而不是默默地忍着,把什么问题都自己抗。”
柳初颜浑身一震,有些心虚的问:“未央,你是不是……”
“什么?”景未央低头,在她的额头落下轻柔地一吻,就像是午夜的花开,无声却柔情。
柳初颜摇摇头,确定景未央什么也不知道,顿时放下了心。
这几天,她们把大漠的每个地方都游了一遍,虽然她沉浸在未央的柔情蜜意中,可是心底的担忧随着时间越来越近,特别是今天,她一大早吵着要出来,并不是因为她想看什么日出,而是这个日出可能是她生命里最后一个日出。
因为离她和那两人交易的日子就在今天,如果没有传出景未央出事的消息,那么,她的解药也没指望了。
其实柳初颜知道,就算她要害景未央,他们也不一定会给她解药。
那些人太小看她了,她的确如他们所说,爱钱,惜命!
可是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比她的命还值钱,所以,女人有的时候还是该犯傻,而且是心甘情愿发傻。
柳初颜闻着景未央舒服的薄荷味,心里默默低语:“我爱你!未央!比我命还重要的男人。”
草原的风带着飒爽的畅快,让人所有的烦恼都减轻了很多。
景未央似乎有感应似的,抱着柳初颜的手更加的紧了。
马儿信步的走着,风儿呼呼地吹着,天地之间,天那么明蓝,地那么阔绿,只有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紧紧的坐在枣红色的马上,色彩鲜明得像一幅美曼的油画。
景未央感受着女人身上软绵绵的味道,还有甜糯的依赖感,他的唇角扬起很多的笑意,一直都舍不得隐去。
忽然他的手上,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景未央低头,就见白皙的手背上,赫然出现了,触目的红点,他的瞳孔一缩,那红点先是一点,最后两点,慢慢的变成了很多点,汇聚在一起,像是想要把他的整个手背都染成红色。
“颜儿!”
景未央双手扶上柳初颜的肩膀,把她的小脸给捧起来,女人已经双目紧闭,在她饱满洁白的额头上,赫然出现了一条狰狞的黑色线条,而且迅速的朝她的脸,脖子下面蔓延下去。而他手背上的那些血,正是从柳初颜的小鼻子里留出来。
景未央觉得整个世界像上扔下了一个重型炸弹,轰然倒塌。
“颜儿!颜儿!你怎么了!”
“你不要吓我!刚刚还是好好的!”
柳初颜被人摇得有些不舒服,她虚弱的拉开上眼皮,沉重的眼皮只是拉开一条细线,只看到景未央焦急地快要崩溃的脸。
她的白如宣纸的脸上,荡漾起温和的笑意,想要说话,一口血又吐了出来,染红了她胸前的白色袍服。
景未央连忙伸出手指,快速的点着她身上的穴位,过了一会儿,柳初颜口鼻里的出血状况有所好转。
“颜儿!你把这个吃下去!”景未央把随身携带的一个小瓷瓶拿出来,上面还有一片翠绿的竹叶,这个是白地灵给的解毒药,可以解这个世界大部分的毒素,就算不对路子,也不会让病情加重。
柳初颜摇摇头,虚弱的说:“未央,我是不行了,他们……他们要我取你的性命,可是……他们太笨……我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