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启六年深冬,多日晴空万里在这个清晨遍布乌云,曾经群星闪烁的夜空不见丝毫星光。随着云层的增厚,天空中飘洒着阵阵雪花。在这个无风的早晨,饱餐战饭的破奴军将士精神抖擞地迈入预定战场。今天进攻前锋是破奴军二大炮队主力之一的杨妹妹炮队,他们一分为二设立炮阵。在敌倭寇大营西北侧,是炮队三百门弩炮,在佛朗基大营东北侧,是破奴军二百门各式火炮阵地。
破奴军主帅张平安在亲卫营的护卫下来到战场东北小山,今天这里是他指挥所在地,参谋部已经安排好所有的一切。传令兵和战鼓列于指挥小山西北,亲卫营一千骑兵下马守卫在指挥平台四周,亲兵营杜叶河部护卫着中军。由于张平安的指挥箱车改造后装运伤兵了,他在这里只是修建了一个简易指挥平台。千总参谋罗天,照例指挥亲卫营修建了一圈沙袋护墙。
虽然张大帅的指挥箱车没在,却并不妨碍亲卫营弟兄们,把显示张大帅身份的帅案和帅椅搬到平台。罗天更是专门让人在指挥平台上垫出一个三尺高台,便于张大帅用高倍望远镜观察敌情。在黑色帷幕笼罩下,破奴军层层叠叠的伙把,映衬出整齐的军阵。战马不安地嘶鸣声此起彼伏地回荡在战场上空,加剧了战场的紧张氛围。
破奴军出营列阵准备进攻,引发了倭寇和佛朗基人大营里的忙乱,由于天色黑暗,他们也看不清对方军阵。只能从破奴军聚集的火把,大致判断出破奴军列阵的队形。破奴军已经打起火把,照亮了漆黑的夜空,倭寇们也有样学样地在大营里点燃营火准备迎战。倭寇们手持竹枪和火铳、长矛,开始进入各自预定阵位,对于即将面临的对手破奴军他们信心并不足。
张平安此刻静静地观察战场,冬日里飘落的雪花在他肩部和头盔上逐步堆积,嘴鼻口喷出的雾气在他黑绒绒的胡须和眉毛上结成了雾挂,寒风让他裹紧了战甲外熊皮大衣。在指挥平台火把的照映下,张平安朝右前方五步远的古新看去。读懂了张大帅眼神的古新对他点点头,示意进攻的时辰已经到来。于是,破奴军主帅张平安从帅椅上站起身形,高举右手用力向下一挥。等待多时的战鼓手,高举鼓槌雷响了进攻的战鼓。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节奏鲜明的鼓声,压倒了战场倭寇慌乱的喧哗。
这时负责攻击倭寇大营的破奴军炮队千总李守义,看到弓弦满挂的弩炮,下达了今天的第一命令:“定位炮一发,放!”
这门在最前线的弩炮发射的*,如同一颗流星拖拽着火花,直扑倭寇军营。这颗*运气那是相当的好,正好飞到一个帐篷边,当这个高硝*爆炸后,迅速点燃了帐篷在黑暗的夜色里格外显眼。留守在大营里的倭寇辅兵们,开始用沙土和笤帚扑打着高达二丈的火焰。连在指挥平台的破奴军主帅张平安,看到这种情况也是露出了笑意。
经过一炷香的调整,破奴军炮队开始向倭寇大营全力开炮。在倭寇大营西侧的胡明部炮队,也随之发射高硝*,二千多高硝*在倭寇大营炸燃,令整个营寨陷入火海当中。虽然破奴军高硝*引发的大火没对倭寇人员造成多大损伤,却也达到了参谋部制定的毁坏敌军营,逼迫敌人大军无法在此坚守的战役目标。
伴随着倭寇大营里火势越来越大,在大营里救火的倭寇面对无法扑救的大火无力的丢弃了手中工具,傻呆呆地看着妖艳的火柱相互缠绕,随着强劲的西北风由北向南吞没着大营里的一切。坐镇指挥的张平安端起一碗热气腾腾的奶茶,一面往碗里添加抄黄米,一面静静地观察战场。按照常理,倭寇这个时候必须得放弃大营向外突围。
这个突围的方向破奴军早就给他们留了出来,就是倭寇大营的正南方。从敌人的心里来说,往南突围可以是回辽东的唯一出路,也符合战场法则。可令张平安万万没想到的是,近一个时辰的燃烧后敌营大火渐渐熄灭,倭寇居然没有任何突围的迹象。倭寇这一做法让张平安大失所望,看来这场形势千变万化,不管破奴军有多好的谋略,敌人也不可能完全按照破奴军的想法打仗。
看着天光渐亮,二万倭寇还在坚守盾牌阵。张平安于是转变野战中消灭敌人的战法,转而变成强攻战。为此,张平安把赵光明战车营二百辆战车调至倭寇西北,同时把严诚重甲步兵也调往战车身后。这个时候,破奴军炮队的弩炮把高硝*换成了爆炸威力更强的普通*,重点打击倭寇盾牌阵。在炮队持续不断的炮火掩护下,破奴军战车营一百辆战车缓慢而又坚决地向敌阵推进。
经过连夜施工,破奴军炮队在敌营东北方的火炮阵地已经就位,杨妹妹亲自指挥炮阵的安放位置。当天色能看清整个战场时,张平安满意地看到在佛朗基大营二里半外,破奴军二百门火炮阵地如梅花在冰雪中结出盛开的花瓣,炮口直对佛朗基人炮阵。破奴军将军炮射程在三四里,缴获的红衣大炮射程更是在八里以上,用这么多火炮欺负一下佛朗基人的轻炮,正是破奴军惯用战法。
上次破奴军与女真乌真超哈营火炮对决,并没有收到多少效果,这主要原因是女真人中也有许多懂火炮的明奸。他们在与破奴军一次次对战中,学到了破奴军炮队许多优点。破奴军火炮射击往往采用覆盖射击战法,其打击目标是敌人的*阵地。女真人在这场战役中,特别注重保护*不被破奴军火炮击中,宁愿火炮射击慢,也要保护*不被击中。
这样一来双方战法差不多,破奴军厚实的弹药车和方便灵活的火炮车架,也只是在火炮对战中打坏了敌人二十门将军炮。张平安对此战果很不满意,破奴军战后也在总结经验,他们发觉火炮射击距离越远,火炮的精度也就越差。昨天破奴军已经试探出佛朗基人火炮射击距离不够二里,杨妹妹因而把火炮直接架设在敌军火炮的射界外,采用抵近射击战法,加强火炮覆盖的准确性。
看着破奴军一发发砸向敌人的*,张平安此时内心是五味杂陈。*爆炸后肆虐的弹片令倭寇军阵死伤惨重,可弩炮这种过时的武器毕竟要走入没落。虽然炮队统领杨威创造性发明了弩炮轮番射击战法,可弩炮一到更换弓弦时,造成的空挡,时常被敌人利用。这场战役过后,女真人一定会非常详细地研究破奴军弩炮的特点,如果破奴军不再创新下场战役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就在张平安还在感慨时,炮队副统领杨妹妹亲自指挥火炮向佛朗基人开火。立功心切的杨妹妹,在昨天就发现了佛朗基火炮阵地的弱点,那就是佛朗基人的弹药箱车离他们的火炮非常近。只要打掉敌人弹药箱车,佛朗基人的轻炮就是一个摆设。要说杨妹妹观察有独到的一面,他没采用轮番射击战法,而是破奴军所有火炮一次性对对敌炮阵覆盖。
随着杨妹妹指挥令旗的下落,炮队火炮几乎时同时炸响,把炮阵二里外指挥平台上的张大帅,震得一阵肝颤。张平安赶紧跑到高倍望远镜马札上,观察覆盖炮击的效果。看来不久张平安的脸色有些难看,倒不是说杨妹妹他们射击的不准确,而是他们射击的过于精准,接连引发佛朗基五辆装载弹药的箱车爆炸,最为关键的是佛朗基炮兵把火炮连成一排,近二十辆*箱车相距不过七丈。
佛朗基人一字排开摆放的炮位,这下便宜了破奴军炮队二百门火炮同时射向这个不大的区域,就是一个瞎猫也能碰上死耗子。更何况破奴军炮手都是经历过多次大战的老兵,对火炮射击精度极为熟悉,打爆佛朗基炮队的弹药箱车也在情理之中。张平安看着连续殉爆的佛朗基弹药箱车横扫整个炮阵,张平安向为郝一刀积攒军功的想法瞬间落了空。
张平安在为郝一刀军功惋惜的同时,也为破奴军炮队精准的射击而连连喝彩:“杨妹妹指挥得有章法,既不墨守成规又能在战场上灵活运用战法。好!大好!回头让参谋部下发一个嘉奖通报,对破奴军杨妹妹炮队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这可不好吧!炮队杨威部都没营名,杨妹妹的军功可赶不过杨威呢!”古新好意地提醒张平安,论资排辈也得杨威部先有营名。破奴军营名很重要,破奴军换装武器,都是按授予营名的前后顺序依次进行。比如张黎的雄鹰营就是破奴军第一个有营名的战兵营,有啥好武器总是雄鹰营最先换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