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百万围攻 攻防战(二)
张平安的苦笑,并没有影响张通。他静静地看着地图:“大帅,你就交代差事吧。我的部队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叫过苦?”
张通的回答让张平安很欣慰,他就是看中张通部队打仗时的那股韧劲。张平安指着地图上一号辅阵地:“明天鞑子进攻时,你部的任务就是保障一号阵地的安全。一旦鞑子进攻一号阵地,你部就要在侧翼保护好一号阵地不被攻下。至于白山指挥所,你暂时不用管。你明天出营时把箱车带上,布置在你部南面,保护你的侧翼。要是进攻你的鞑子太多,我会让胡明部带上许梁部支援你。”
张通听完张平安的战役构想,想了想手指着地图二号阵地:“大帅!这边我不管?”
“对!你不管!再说了,你也管不了。这方面我自有主张。到时你就清楚了……。”
。。。
寅时三刻当值亲兵叫醒了熟睡中的张大帅,张平安起身后披上衣袍推开半扇窗户。黑暗的天空中一阵寒风袭来,让他顿时一个寒碜,人也清醒不少。他在郝一刀的服侍下,穿好盔甲,匆匆吃罢早饭。这时古新也准备停当,赶来与他汇合。
张平安从郝一刀手里接过银甲面具和头盔,问古新:“对面有动静吗?”
古新神情严肃地点点头:“动静还不小,寅时刚到对面就人喊马嘶。女真大营火把星星点点,把大营照得雪亮。”
张平安一边听古新的通报,一面和古新并排朝作战室走去。当走到书房门口,他看到还留在门口的书桌,突然停下了脚步。张平安用手指轻轻叩响桌面,仿佛是要叫醒还在值更打盹的朱茵,口中念念有词:“阿茵啊,我要去找老奴算账,你就在这里等我。让那个李寻欢给你活殉葬,太便宜老奴了。我得找几个有身份的鞑子,嗯!最好还有他和他的儿子,把他们烧成兵马俑,给你站一辈子的岗!”
张平安声音不大的念叨,让在身边的古新听得毛骨悚然。他知道张平安恨鞑子,但从他的话语中,古新意识到他的恨意已经深入骨髓。
当张平安来到作战室天井,坐下后没看楼下的作战沙盘,而是半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古新见此不由摇头,他深知对面的女真联军不可能很快出营,因为他见识过女真部队排阵的速度。没两个时辰,对面敌人是不可能做好进攻准备的。
张大帅的这种做派,就表明他对女真联军进攻时间上有充分的把握。古新其实并不知道,张平安的心里和他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他从审讯李寻欢的过程中,那时就已经下了结论。刺杀敌方首脑这种事情,可一不可二。他已有充分的准备,再次行刺能成功的机会很小,他知道这个道理,努尔哈赤就更明白了。所以,他从那时就断定,努尔哈赤的总攻要开始了。
他忐忑地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多时,当这一天真的要来时,他反而冷静了许多。此刻他正闭目思考,他的作战方案还有哪些漏洞。一旦仗打起来,他只能做小的调整。
这就像两个围棋高手下棋,落子无悔。要是谁算计错误,哪将是尸山血海。所以他不敢有丝毫大意之心。
当山下传来如雷的战鼓声和凄厉苍凉的号角,张平安终于睁开了眼。此时,他摸了摸脸上裹着的纱布,抬眼看了古新一眼。古新很默契地对他点点头,他的意思是告诉张平安什么都准备好,可以出去了。
张平安对古新也点点头,戴上银甲面具挎上腰刀,郝一刀马上帮他把头盔也戴好。他们走出温暖的作战室,步入白山指挥所顶层平台。
古新确实安排的挺周到,李铁特意用百年松木为张平安打造的高大帅椅,矗立平台正中七尺木台之上。这椅子不但厚重结实,还能防风。半圆型的高大封闭椅背,为张平安挡住了背后袭来的强劲北风。
张平安手拿望远镜,仔细观察敌军进攻阵型。女真联军今天是下了血本,他们由南向北排出了数百个进攻队形。旌旗如云,人喊马嘶黑压压的的一大片。女真联军出击部队,拔出战刀手持盾牌,当带队的军官们骑马通过队列时,挥刀狂呼战号。以此连显示他们强悍的战意。
为抵御破奴军弩炮攻击,女真联军在阵前还摆出了无数盾车。每个盾车由五人推行,其他战兵则跟随盾车前进。张平安默默数了数,大概在二千辆左右。张平安还看到了少许虎墫炮,数量也就在五六百门。
这就说明上次炮战,女真联军丢失了大量的火炮,为这次进攻他们把压箱底的存货都掏了出来。张平安见女真拿出虎墫炮,真为努尔哈赤的智商感到羞愧。你要是一门火炮都不拿出来,他张平安或许还有所顾忌。你直接把最后的家当摆到战场上来,连给对手猜测的空间都不留,努尔哈赤还是沙场老将呢,连这种示假隐真的把戏都不会做。
张平安心里盘算着,看来女真老奴是把进攻的重点,放在张黎镇守的定奴城方向。因为努尔哈赤在北面进攻部队人数最多外,他在这个方向上看到了几十个大型攻城塔。
看到这些大型攻城塔,张平安心中有些不解。他当初设计定奴城时,就考虑到对攻城塔的防御功能。这些攻城塔能不能通过定奴城下巨型木桩拒马障碍都是个问题,怎么能发挥作用呢?
从女真鞑子这一系列的行动来看,他最初的判断没错,南面有三个万人蒙古骑兵方阵。主要是用来牵制作用的,骑兵不能攻城,只能拦截出援破奴军部队。
努尔哈赤看来很心疼女真部队,他的女真部队,张平安只看到了南面蒙古骑兵后方,镶黄旗出动了五千骑兵。中部进攻部队压阵的是正红旗的五六千骑兵。北面主战场,女真镶红旗倒是出动了三万骑兵。
排在进攻队形最前面的依旧是女真联军汉军旗明奸炮灰。张平安见此暗叹:老奴真下血本啊!今天主攻的明奸部队,他算了算,有近二十万人的部队。
他正奇怪没看到定奴城北女真埋伏的奇兵,就听见三声号炮响过。约一万人的女真明奸部队,打着汉军镶黄旗旗号,裹着白色伪装披风。出现在定奴城西北三里处。
看到这里,张平安用惊讶的眼神看了古新一眼。意思是,这女真老奴学的也太快了。古新也是一脸无奈地回望张平安,满脸苦意。女真脸皮真厚,要是大明的军队,绝不会这样无耻。
不过张平安倒是很欣赏女真人这种打仗不要脸精神。学习敌人的长处,才能使自己在战争中不断进步。
张平安见对手的底牌全露了出来,这才开始用高倍望远镜,朝女真大军的指挥台望去。一身金盔金甲的黑白相间的花须老者,就是女真的统帅努尔哈赤,他正用一柄单筒望远镜,观察自己。
张平安看到这里,心里一惊。他大致看清楚了努尔哈赤使用的是破奴军,制式望远镜。而且这种望远镜是统领专配,只能说明宋虎的望远镜被女真人缴获了。他不由得为宋虎部队的安全担心起来。
帅椅边同样用高倍望远镜观察敌情的罗天,很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随口就说道:“大帅,老奴用得是,我破奴军统领的望远镜!”
张平安此时恨不得踢踹罗天两脚,这明显打击军心士气的言语,让张平安恨得牙痒痒。但他此刻只能用无所谓的语调,回答罗天:“嗯,知道了!注意观察敌情,别拿小事烦人!”
罗天虽然小,但他马上明白了张大帅的用意。于是他转换话题,对他身边参谋命令道:“记录:天启四年元月初七,女真大军出动二十六万。对定奴、镇奴、白山发起总攻。”
忙晕头的张平安这时才知道,这天启四年的春节居然过了。由于战事紧张,以及朱茵的遇害。他彻底把春节这档事忘得干干净净。
他转头急问古新:“古新,春节过了?”
古新更是一脸不解地回答道:“当然过了!仗打得这样紧张,谁还有心思过节呀。你大帅都没在意,谁还会去在意呢!”
张平安满脸写着遗憾:“你该给我提个醒,这节……。”
说着说着张平安突然住嘴,他本意是用过节来缓解大家紧张的心情。可古新说的对,加之朱茵意外被杀,张平安那还有心情,过个鬼地个节。这个本可凝聚军心士气的节日,随着张大帅的漠视而被遗忘。
当张平安把注意力又放到战场上时,女真联军指挥台有了新动作。努尔哈赤一声令下,站起身形摇动金色三角指挥旗,指挥女真大军向破奴军杀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