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入平壤城的罗斯仆从军露出败象之际,他们得到了冲上城墙的破奴军主力强有力地支持。与其说是支援罗斯人,还不如说城墙上破奴军在帮督察兄弟们干活。破奴军南征北战十余年,好像还没有任何战兵敢在战场逃跑而不受到处罚。既然罗斯人敢在战场逃跑,破奴军就用暴雨般铅弹让这帮仆从军长长记性。在破奴军火铳爆发出弹雨激励下,处于溃逃中的罗斯人远远看到站立于内城墙下,破奴军红盔督察手握战刀不时砍杀逃离战场的罗斯人。更令罗斯战兵感到胆怯的是,十人一队的破奴军督察头戴银色面甲,三人在前七人于后疯狂斩杀靠近的罗斯战兵。从天而降的弹雨围绕在这一个个把手街道的督察左右,使得罗斯人成片死伤在黑甲督察周围。只要有罗斯逃兵接近红盔督察,先是要跳一段飞溅血花的死亡舞蹈,很少有幸存者还能逃过三个督察同时攻击。
破奴军督察几乎选自各战兵营的老兵,他们作战技巧甚至高过许多战兵。人在战场上视线狭窄,逃跑中的罗斯战兵突然看到眼前熟悉的红盔督察一个个似神仙附体,手起刀落间还挥舞着死神利鞭抽打敢于靠近的罗斯人。只见被鞭子打中的兄弟一个个喷射血雾,而红盔督察似闲庭散步般在红色迷雾中完成最后的杀戮。被吓傻的罗斯逃兵顿时有了全新的觉悟,与其被死神般督察杀死,还不如拖上几个女真人垫背更有活下去的希望。人在绝境中靠的是希望生存,既然有希望活下去干嘛不去拼搏。于是乎,罗斯战兵们转过身重新焕发出高昂地战意。罗斯仆从军还是有优势,一是他们手中火铳比镶白旗战兵弓箭要好用,二是他们身上盔甲坚实,贴身肉搏起来更占便宜。镶白旗旗主阿济格临死反击,存了鱼死网破的决心。
但不是所有女真人都想死在战场,三百多驻防在平壤南门的镶白旗战兵就不想与旗主一起殉国。他们还年轻,只要活着或许还能在朝鲜隐姓埋名娶妻生子过一辈子。这三百镶白旗战兵擅自打开城门,骑战战马逃离平壤这座浓烟滚滚的战场,前去开城找寻镶红旗主力汇合。在战场上一方主将最害怕就是一小部分逃兵动摇军心,镶白旗三百战兵打开城门逃跑,引发了混战中女真人军心混乱继而引起全军大溃败。先是得到消息的主力战兵纷纷回到马群聚集地,他们抢夺战马分批逃离血与火的战场。战场上往往是最能检验人性的场所,想逃离战场的战兵往往是不会顾及跟随他们来到平壤的女真百姓。有些来不及回到自己驻地的镶白旗战兵,开始抢夺女真百姓手里的牲畜。眼看着自己人骨肉相残,许多年老长辈们留下了悲伤泪水。可战场不相信眼泪,人性最丑恶的一面展现在绝望的女真百姓面前。很快,女真百姓手里的驮马和骡子被抢完,最后没抢到马匹的战兵连毛驴都没放过。
一帮骑着杂色牲畜的镶白旗战兵,就在仓惶中涌向平壤南门。镶白旗旗主阿济格得到数千镶白旗战兵逃离战场,也就预感到他的末日来临。阿济格倒是没有选择突围,他下令斩杀了自己的姬妾和不能走路的孩子,随后决然地带领身边残存的二百多摆牙喇亲随冲向敌军。连续作战的阿济格虽然衣甲多有残破,只要是个人都能从其精致的甲胄上认出他是一个女真重要人物。这下,阿济格算是倒大霉了,一堆罗斯仆从军向他涌了上来。建奴主将军功在破奴军中可以说最值钱,罗斯战兵要是在战争中杀死清军牛录以上军官并得到督察的认可,将可以就地晋升为军官并得到与破奴军同等奖励。别说阿济格的脑袋值钱,就连他身边摆牙喇亲随的头颅一样值钱。于是,数千罗斯从各个方向上冲来,对着阿济格数百人就是一顿乱砍。
被眼前巨大军功冲昏头脑的罗斯仆从军,在混战中一点也不在乎自己是否受伤,他们唯一的念头就是以最快速度砍下敌人首级捆在腰间。许多被清军砍断手臂的罗斯人,对自己身上冒血的手臂不屑一顾,他们扑倒一个女真人直接上嘴,愣是用牙齿咬断了敌人的脖颈。战场最凶悍战兵就是不怕死的人,女真人不拍死而罗斯人则是死不怕,也就一炷香功夫阿济格身边摆牙喇亲随就淹没在罗斯人尸体堆中。阿济格胯下战马已经被乱刀分尸,他虽然亲手斩杀了数人锋利的战刀上满是豁口。被围在一群罗斯人当中的阿济格,如同小红帽掉进了狼窝,一群兴奋地恶狼正准备扑上去撕咬。及时赶到的破奴军督察队,及时阻拦了罗斯人对阿济格的最后虐死,他们用木棍招呼阿济格将其生擒。督察还是没有忘记罗斯人功劳,他们记录下其军功后把阿济格绑出战场。
随着阿济格的被俘落网,平壤城战事也就没有了悬念,罗斯仆从军像一群追逐花蜜的蜂群,哪里还有战斗他们就涌向哪里,结果是城里街道充斥着忙碌的黑色蜂群。能跑出平壤城的只有六千多有马匹的镶白旗战兵,而那些困在平壤城内的女真百姓们,要么挥刀自杀,要么投入熊熊燃烧的房屋避免遭受破奴军更多*。随后,数千红盔督察在平壤城率先挑选城内朝鲜年轻女人,至于镶白旗和女真百姓散落的财物督察基本选择无视。破奴军督察得到了副帅陈铮的命令,不要在意平壤城中财货,劫掠的罗斯得向破奴军上缴抢劫的一半财物。待破奴军督察押解六七千朝鲜年轻女人出城后,城墙上各个方向传来连续的铜锣敲击声,这是在提醒罗斯人可以随意抢劫了。在听到这天籁般锣声之后,平壤城内顿时响起海啸般欢呼声。罗斯战兵三五成群地冲向还冒着火的朝鲜民居,在火堆中找寻百姓们藏匿的钱财。而在城墙上的破奴军将士们,则用看戏的心态望着城墙下密如蚂蚁般晃动黑影。
破奴军一帮看客笑骂罗斯仆从军们愚蠢,熟悉建奴劫掠特性的破奴军将士们,很清楚建奴大军是每到一地必刮地三尺收缴财货。已经被建奴打扫了一遍的平壤城,如何能在百姓民居中找到值钱物件。朝鲜地域土地贫瘠,这里百姓生活艰难不说,在各方面都比不上大明地界。要是朝鲜有足够的钱粮供养军队,朝鲜国战兵也不至于如此孱弱不堪。正如破奴军将士们所料,直到二天后破奴军督察沿着街道敲响了封刀军令,罗斯战兵抢劫最多的东西就是一堆不值钱的铜碗。随即,破奴军副帅陈铮留下五千战兵驻防平壤城,他则带领主力继续向南追击。二天前,在南面游弋的王华山地部队,见镶白旗数千骑兵逃离平壤,就开始截杀这支断断续续出城的骑兵。按照王华的估计,镶白旗有战兵三万多人,跟随的百姓也有数万之多,几千突围骑兵只是一个小数目。王华没有想到的是,阿济格带领镶白旗在突破朝鲜鸭绿江防线上死伤达一万有余。更让阿济格绝望的是,受伤的镶白旗战兵得不到医治造成了大量因伤死亡。
山地部队统领王华倒是没有全歼逃离的镶白旗战兵,而是把那些骑骡子和毛驴的敌人放走,骑马的镶白旗战兵没有一人逃过破奴军截杀。阿济格在义州战胜朝鲜大军后缴获的粮食并不多,朝鲜军队中下拨给普通战兵吃的食物,多为掺杂麦皮的猪食。直到镶白旗和镶红旗大军占领平壤城后,他们才从城里富裕地主家找到一万石粮食。女真人要吃饭,归附投降的朝鲜兵有粮食才会帮清军卖命,这一万石粮食也吃不了几天。阿济格只是个战场能打能拼的武夫,让他想办法筹集粮草出来抢劫别无他法,好在破奴军的及时出现解决了阿济格的这个难题。破奴军副帅陈铮带领的破奴军向南追击的速度并不快,他们按照张大帅的既定方略:占领一处巩固一地,用蒙古骑兵干脏活,清除占领地域内所有朝鲜人。现在破奴军占领了朝鲜过半国土,自然需要巩固占领地盘上的稳定。也就在副帅陈铮率领大军向南出击之时,水师派人来报:他们抓捕到一支朝鲜使团,这个使团的正使乃是朝鲜国议政府右议政朴成渊。
副帅陈铮自然不待见这些朝鲜使团,在他看来这些磨牙的烦心事还是交给比较擅长此道的张大帅更为合适。于是,破奴军副帅陈铮下令,有水师战船护送朝鲜使团前往宁远,有张大帅决定见不见这个朝鲜使团。陈铮向柳青山黑豹营下达军令,该部向朝鲜东岸元山推进,哈刺温西蒙古汗部一万五千骑兵加强给柳青山。蒙古骑兵劫掠朝鲜,受到了各部汉人万户、千户、百户军官们有力压制。这些破奴军老兵当然清楚,朝鲜百姓与倭国百姓颇有相同之处,那就是会耕作土地。将这些朝鲜人当奴隶卖到平安出,绝对能卖出一个相当不错的好价钱。有卖自然有买方,最先想到这个主意的是破奴城最不要脸的海商联盟的人口贩子。张大帅有令,不允许破奴城接收朝鲜奴隶,主要还是害怕破奴城离朝鲜太近这帮奴隶有逃跑之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