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悠然轻吸一口气，，终于不再压抑自的情绪，任凭眼泪往下掉。
“爹，是您吗？”
“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的手臂呢？腿呢？爹！您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还有大哥呢？大哥？啊！头…头呢？大哥！你的头呢？”
“爹！大哥！你们死得好惨啊！呜呜呜，爹啊，大哥啊，你们就这么走了，可让娘和小妹以后怎么办啊？”
程悠然跪在两口棺材中间，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让人群后面的人虽然看不见棺材里是什么样子，但通过她的哭诉能大概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天啊，是说程老将军的胳膊和腿都没有了是么？”
“还有程将军的头也没了？”
“可不是嘛，我刚刚在前面看到一眼，程将军肩膀以上空荡荡的，脖子上碗大一个疤，都已经长蛆了。”
“是啊，我也看到了，程老将军双臂双腿都没了，只剩下光秃秃的一个身子。”
“哎，太惨了。”
人群里一片讨论声，很快，不知道是谁先提及的，有人把讨论的对象转移到了程悠然身上。
“哎，说起来这程家长女是皇后呢，之前祭天废后的时候那是一副威严的样子啊，现在看到自家父兄这个模样，也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谁说不是呢，皇后也是爹生娘养的啊。”
诸如此类的讨论声程悠然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她现在只想赶紧将幕后的人找出来。
人群外面，夏安闲带着来喜站在树荫下，脸色阴晴不定。
程家父子的尸体今日到京他知道，提前让来喜通知程家他也考虑到了，他万万没考虑到的是，二人的尸身会是这么一个惨烈的情况！
看着不远处跪在地上的女人，夏安闲不知想到了什么，问旁边的来喜：“来喜，程家父子的尸身回京是谁写的折子？”
折子里可丝毫没有提及尸身是这么一个模样的。
来喜思索了一下，道：“回皇上，奴才记得约莫是军机阁的贾大人。”
夏安闲若有所思的点头。
“皇上，您不过去看看皇后娘娘吗？”来喜不明白自家主子的想法，但他想，主子一大早下了早朝便来程家外面等着，应该是想和皇后娘娘一起的。
夏安闲似乎撇了一眼始终站在程悠然身边的程悠靖，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朕没事去程悠然边儿上做什么？来喜，注意着朝中都有哪些人去程家了，又有哪些该来却没来的。”
来喜：？？？就这？就为了看谁来谁没来，您老人家亲自跑到这来守着？大可不必啊皇上！
这边程悠然见事情差不多了，也就收敛了情绪，两眼通红地让人将棺材抬进去。
“皇后娘娘，我定会将那些人碎尸万段！”
程悠靖陪着程悠然立在两个并立而放的棺木前面，沉声开口。
“嗯，我知道你会的。”程悠然点头，对于程悠靖的能耐，她从未怀疑过。
程悠靖一直有些奇怪，不管是程悠然进宫前还是进宫后，他们都没有什么交集，可是程悠然好像始终都很相信自己？
整整一天，程家大开府门，并派人放出消息，不论是谁，只要想进府祭典程家父子二人，都可以。
已经回到宫里的夏安闲听说这事儿之后，瞬间就明白程悠然这是要在天下百姓面前示弱。
以前的程家也为了保家卫国牺牲颇多，可所有的流血，全都由程家独自承受了下来。
程悠然现在的做法明显就是要让百姓看到，那些为了边关平定的程家人，究竟是过着怎么样凄惨的生活。
夏安闲正感叹程悠然这一手借民心用得好?，转眼来喜就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说是紫妃那边又出事儿了。
却是紫妃被程悠然的的侍女小氩刺杀了！
说是紫妃今日有点精神，想下地走一走，正好遇到小氩，没想到小氩竟二话不说，掏出一根银簪就往紫妃的胸口刺去。
夏安闲揉了揉眉头，看着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小氩。
“皇上，紫妃伤及心脉，恐怕是保不住了。”御医从里屋出来，面色严峻。
冤枉。
小氩一听，哪里还有半点理智，只能不断地磕头喊冤。
夏安闲找来当时巡视的护卫，不巧护卫正好都没亲眼见到事情的经过，等他们发现的时候，紫妃已经躺在了地上，小氩则手里握着银簪，一脸懵。
换言之，这事儿除了紫妃的侍女外，就没人见到了。
换做是别的宫的侍女，直接打杀了都不是问题，可小氩是程悠然的人，况且程悠然这会儿正在程家守着自己父兄的尸身，这就不能随意打杀了。
“皇上，一个小小的侍女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依臣妾看啊，这贱婢定然是受了指示的。”
夏安闲正思索怎么解决，潇贵妃领着一班子嫔妃出现。
接着在你一言，我一语中，不断有人暗示是紫妃撞见了程悠然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后者这才派人想灭口。
更有甚着，不知道是谁开头说了句程悠靖，所有人立马就将程悠然和程悠靖联系在了一块儿。
“够了！”
最终，夏安闲冷着脸让人将小氩暂时看管起来，甩手就走人了。
程悠然回到宫里，来喜立马就将这些事儿讲给她听了，并转告她夏安闲御书房等她。
程悠然一进御书房，入眼的便是夏安闲冰冷的脸。
“皇后，你不给朕一个解释么？”
见程悠然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夏安闲冷冷地开口。
“解释？皇上是想让臣妾解释紫妃受伤还是想要臣妾解释别的什么？”
说着，程悠然一手穿过夏安闲得脖子，撑在椅子上，形成半拥抱的姿势：“皇上，臣妾好歹也是程家出来的人，杀人灭口这种事儿，也不至于派一个什么也不会的侍女去吧？”
感受着突然挨近的气息，夏安闲有一些失神，但他立马反应过来：“朕说的是皇后与程悠靖。”
程悠然内心：噢噢噢，原来是那些人乱传谣言，坏了名声啊。
夏安闲要是知道程悠然这会儿心里在想什么，能直接气到想捏死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