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不得已又陷入中止了。因为我一直感觉自己有些精神恍惚,注意力很难集中。尽管我能用意志去克服一些类似饥饿、和孤独之类的问题,但是我的身体好像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争气。’
‘今天是第二十天。因为血糖低于临界值,驾驶员套装一直在发出嗡嗡的鸣叫警报,我听得厌烦,只能关掉它。另外,我每天必须保持15个小时的睡眠以节约体力,但是我害怕有一天我会一睡不醒。’
‘缺乏食物,困难重重,我已经不能驾驶‘山东’再次作战了,可尽管如此,我仍然在尝试着完成研究。’
‘一段时间的思考下来,我总觉得自己已经抓到什么要点……假如地球与异世界的状态真如我所预计的那样,那我们是不是可以通过一些方法,来打破这个局面?’
‘很近,总觉得很近……但同时百思不得其解,这个方法到底是什么呢?’
……
接下来又是一大片的空白页数。
而且当罗森翻到新内容并粗粗浏览过后,他的眉头紧锁,上面的内容显然使他感到了某种忧虑与不安。
……
‘我没办法再把研究进行下去了。’
‘我的脑子很乱,甚至不能集中注意力,我花了半个多小时来写这几个字。我知道这是长期没有进食的表现,也知道这些时间就是我最后的日子了。’
‘啧……’
‘嗯……’
‘罗森,安吉,对不起。我没能完成任务。’
‘我最后控制‘山东’在‘洛阳’的残骸边挖了一个浅坑,我把纪夜葬在那里,那里也留了我的位置,假如你们有一天到了这边的世界,请把我也放进去吧,我有点累了。’
‘我不知道你是否找到这个文档,嗯……好吧……我知道,事实上你也许永远都看不到这些话。’
‘你在另一个世界,而我在这边,我们进入的时间只相差10秒。但是,但是好像……好像我与你们之间所有的联系,都被这短短的10秒钟给吞没了。’
‘时间?这就是无情的时间吗?’
‘也许……也许我不该写这么多,这只会让你我的内心徒生遗憾。’
‘我在梦里梦见爸爸了。他穿着帅气的军装,依然在驾驶战斗机,并且在那边的世界过得很好。他说,时候到了,我不该再留恋于此。尽管是做梦,可他和我的对话就好像是真的一样。’
‘我不知道你们在哪里……唉……罗森、安吉,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平安,我只希望你们能平平安安的。’
‘对不起,请放我走吧。’
‘活下去,哪怕不能完成任务,请好好活下去……罗森,安吉……就算我们都死了。’
‘就算我们都死了。’
……
翻到这一页的时候,罗森下意识地继续往下翻,但是一页接着一页的空白,后面什么都没有了。
罗森不信邪似的继续往后翻,但是没多久,电脑显示,信号发生器里的所有文件都已浏览完毕。
罗森仿佛不自知似的,怔怔地看着雪白的文件。
直到发现异常的安吉呼叫自己时,罗森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