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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试刀(下)

少顷过后,驾驶员们均已准备完毕,3人静静地坐在模拟机里,等待着纽特发号启动指令。


画面显示3人的状态都不错,心率平缓,血压稳定,没有任何异常,看来他们已经有所觉悟,而相对来说,纽特、赫尔曼与一干工作人员则显得更紧张,毕竟这是一次3人联合通感,虽然不需要进行作战,但难度仍旧不可谓简单。


在六代机前,只有1台机甲是3人联合操作的,那就是‘赤红风暴’。驾驶员魏昌、魏金和魏虎是3胞胎,显然有先天优势,整场通感下来基本畅通无阻。纽特还记得那对三胞胎,因为他们3个总是形影不离,站在一起简直让人认不出谁是谁,而且他们也不希望大家把他们区别对待,所以大家一般都统称他们为‘魏’。


三兄弟最喜欢的一件事就是在‘赤红风暴’脚下打篮球,他们时常玩转着高难度技巧,错综复杂的运球和传球让人眼花缭乱。投篮时,兄弟三人动作轻松从容、优美流畅。更令人称奇的是,纽特发现他们在玩球时大多都不看彼此,其实在无形之中他们早已经不分彼此,相容相生,就像他们刚刚出世时的那样。


但眼下的3名驾驶员并不是三兄弟,他们的外形、性格、气质均差异巨大,甚至不是同个人种——汉族人、日耳曼人和犹太人,这3个家伙真的能顺利完成3重通感吗?谁也不能妄下定论。


纽特与赫尔曼不禁为他们捏了一把冷汗。


……


驾驶员们与纽特进行了最后的确认,之后,纽特便启动了通感程序。


“启动神经连接,十……九……”


3个座椅呈倒三角形形状摆放,一前二后。此时此刻,麦克·凯恩正坐在左后方的座椅上,唐乙位于右后方,赛提·安德鲁斯则在正前方端坐。他们3个自从进了模拟机之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麦克·凯恩其实几次欲开口,可后来都被这种沉默的气氛给压抑得闭上了嘴。


他原本想问问,是何种原因让赛提·安德鲁斯性情大变?


“六……五……”


算了。麦克心想,几秒钟后,大家就会互相进入对方的大脑,到那时,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呢?


通感世界里见。


“一。”系统倒数完毕。


————————————


又一次奇异的穿梭之旅,大量的记忆在麦克耳边穿梭而过,就像火车飞驰时的风景。


只不过这次要比之前的漫长的多。


……


直到后来,一阵波涛声和在耳边无尽回荡的嗡嗡声将麦克从半睡半醒之中惊醒。


接下来麦克经历的是失重感。


他觉得自己在往下掉,或者正漂浮在什么东西之中,因为他的双脚无论怎样都接触不到陆地。


麦克恍然大悟,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是一股深蓝之色,原来自己现在正位于茫茫大海之中。


这应该是其中某位驾驶员的记忆之中,不知是赛提的还是唐乙的,自己不过是这段记忆的过客,总之现在绝对不要去干涉它,让它自然流走就可以了。


通感世界里麦克不需要呼吸,但麦克很讨厌这股失重感,所以他还是下意识地向上游,不过头顶不知为何很黑,而且随着他越来越往上,来自头顶的那股嗡嗡声也越来越响。


麦克想也没想,直接浮到了海面上,但转眼间他就完全僵住了。


因为此时此刻,整片大海不知为何蒸汽升腾,海水温度很高,只是自己感觉不到,而且盘旋在麦克头顶的并不天空——那是一阵完全由黑色虫子组成的漆黑海洋。


虫海带来的气流搅动大海,海面上波涛汹涌,而那些嗡嗡声则在麦克的耳边萦绕。


“呜!!”


忽然,一声惊雷炸响在虫海深处。


透过虫海间的缝隙,麦克朦胧中能望见在虫海的另一端存在着一个无比巨大的影子,而此刻,还有7、8个小一些的影子围在他周围,他们之间似乎正在发生激烈交战!



麦克仿佛闻到了离子炮那特殊的灼烧气味,爆炸声不绝于耳,机甲引擎的轰鸣在远处呜呜作响。


那是……麦克想起来了,那不正是香港破碎穹顶的机甲们与‘蔷薇’殊死搏斗的画面吗?


麦克知道唐乙并没有加入过对‘蔷薇’的作战,然后自己也没有去过,那眼下这份记忆的主人显然只剩下了一个可能。


‘长白’与赛提·安德鲁斯。


‘长白’这时显然已经被摧毁了,可赛提活了下来,但他现在在哪儿呢?


虽然麦克不用担心自己被滚烫的海水煮熟或是被淹死,但地动山摇的真实感还是切切实实的。他就像一只在汽水中苦苦挣扎的蚂蚁,海水一次又一次地无情吞没他,为了保证自己不被弄晕过去,麦克只能尽量在海水中稳住自己的身体,但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离自己不远的海面上竟然还有一个人!


那个身穿黑色驾驶员套装的家伙……以及一个漂浮在海面上的黑色弹射舱。


在这狂风骤雨之中,那名驾驶员死死稳定住弹射舱的平衡,好让自己不掉进这炽热的海水里——麦克看清楚了,那张写满了不安与恐惧的脸,赫然是赛提·安德鲁斯!


果然是他!麦克心中诧异无比,而且这份诧异正逐渐变成震惊——难道,他难以置信,赛提竟然在这种环境之下活了下来?


风浪实在太大了,再加上远处不断传来的剧烈震荡,这片海面现在已经成为了任何船只的炼狱。海面上浪高风急,海面下暗流涌动,即便赛提再如何努力,麦克也看出他快不行了,他马上就要掉进海里了!


而且更要命的事还在后面——


天空中的虫子们发现了弹射舱,那些几米长的怪物们成群结队,像一架架战斗机般朝着赛提所在的位置俯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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