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迷的庭渊被快马加鞭送回主城镇的时候,边界的战役已经打响。
送走庭渊之后,颜淮就往家中穿了烟讯。
烟讯是有字数限制的,所以颜淮只说了庭渊带回重要消息。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随便从仓库里找了一件坚硬的铠甲换上,就拿着长剑披着红披风往城门赶。
这一夜的风放肆地裹挟着从狼族雪山那边来的寒意,不住地拍打在狐族城门之上。
城墙四周加大了狐火的火焰,蓝白色的熊熊火焰在城墙上跳跃着,像是要把漆黑的夜空照亮。
戌正二刻,临时的兵防在颜淮的指令下终于布好。
每个人都身穿坚硬的盔甲,在城门后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战役。
颜淮手握长剑登上了城门,鲜红色的披风在他身后随风翻滚着。
城门外依旧是死寂的,深色的阴影隐没在黑暗里,像是蛰伏在雪原里的白狼。
颜淮清楚地记得,不久前,这些深色的阴影排列的方式并不是这样的。
埋伏变了。
或者说,埋伏在城门外的人数增加了。
城镇内的居民看见士兵们在城门后列队,流言四起,到处是抱头逃窜的人。
颜淮注视着黑暗里阴影的一举一动,不愿意放过任何一点儿风吹草动。
有人壮着胆子来问士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要发生战争了。
士兵冷着脸看了他一眼,见那是一个穿着破旧麻衣的老大爷。
老大爷推着买小物件的车子走过来,脸上被岁月割出一道道皱纹。
“我听他们说,这是要打仗了?”老大爷的嗓音里也尽是沧桑,他担忧地看着士兵,“这怎么突然就要打仗了?长老和官府老爷都没有通知我们离开,可是他们为什么到处跑?”
士兵朝老大爷身后的街道上望去。
原本繁华喧闹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人了,之前那些摆在街道两边商贩架子上的东西落了满地,到处都是乱糟糟的。
有的人从房屋里冲出来,抱着大件小件的包裹往主城镇那边的城门狂奔。
有的人拽着妻子儿女,慌慌张张地在街道上跑。
士兵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了走过来的廷扬。
士兵立刻闭上了嘴,深深地看了一眼老大爷,站直了身体面向城门口。
老大爷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脸上的茫然和无措让他看起来瞬间又衰老了几百岁。
他听见靠近的脚步声,就转头看向走过来的廷扬。
廷扬穿着铠甲披着蓝白色披风,长剑在腰侧握着。
他走过来的时候腰杆挺直步伐坚定,一看就不是寻常士兵。
老大爷有些害怕,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廷扬在他身边站定,问:“您方才问他什么?”
老大爷再一次壮着胆子说:“我……我问这是不是要打仗了?我看见他们都往城外逃。”
“是。”廷扬肯定地回答道,“是要打仗了,您要是想逃的话就尽快走吧,跟着大队人马一起也好有个相互照应。”
可是老大爷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他问:“可是我能去哪儿呢?这里就是我的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