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一场小型的战斗之后,帐篷有些破的破,被尸体砸坏的也烂了,再想睡个安稳觉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况眼下也才只是丑时,正是过了上一个睡觉节点该犯困的时候。
现在一场打下来,别说困意了,人正亢奋着呢!
士兵们把尸体堆在一堆,在那些刺客身上搜了个遍也没有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李赢在一旁负手而立,突然觉得腰腹有些疼。
他伸手捂了一下,立刻就觉得手上黏糊糊的。
伤口这次是真裂开了。
“殿下,我们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物品,现在只剩下三个活口了。”
李赢不动声色地把扶在腰间的手收回来,点了下头,“弟兄们辛苦了,这一夜还长着,不免会有其他的埋伏,都时刻警醒着,坐在一起休息,不能有落单的。”
说道这里,他有看了一眼前方五百米处的林子,“明日计划照旧,天一亮就进林子回皇城。”
报告的士兵应了一声,就退下去收拾了。
人一离开,李赢的手就再次覆上腰腹的伤口,有鲜血顺着他的指缝缓缓淌出来,在黑暗中却看不太真切。
有一瞬间他觉得眼前一黑,几乎要倒下去。
就在他踉跄着往后退的时候,却突然撞上一个人。
他想回头看,那人却在他耳边轻轻叹息一声。
“殿下,臣说过的吧?疼了就要说出来啊!”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什么开关,把李赢所有的伪装都撕了个粉碎,他无力地靠在那人身上,因着伤口疼痛而倒吸一口气。
“殿下您也不悠着点,您又不是一个人在战场上,至于这么拼吗?”
齐鼎的声音里满是无奈,像是关系极好的老友之间的责备,可是李赢并不觉得他们两个有熟到这种地步。
更何况,他此刻还因为站不住,被这人从身后扶着腰靠在他身上。
饶是从小被人伺候到大的李赢也知道,这姿势太过亲昵,就算是亲友间也不曾有过这种几乎等同于肌肤之亲的接触。
可是身后那人却没什么反应,似乎这样才是应该的。
李赢因为疼痛有些缺氧的脑子一时糊涂了,竟再次低声唤了身后那人的字:“齐子琰……”
“殿下。”
“伤口有些疼。”李赢抓住了齐鼎放在他没受伤的那侧腰间的手腕,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倚在他身上,“脑袋也有些晕乎。”
身后那人对于他这讨好般的示弱似有些无可奈何,许久,等到李赢几乎站不住脚要睡着了的时候,他才贴着自己耳朵叹了口气。
“殿下,再有第三次,我就不理你了哦!”
李赢握着身后那人的手腕,缓缓闭上了眼睛,“嗯。”
齐鼎找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干净的帐篷,命令大家守好附近,才解开了李赢的衣服。
好在他为了避免这种危急情况发生时没办法,随身带着创药和纱布,这才给接近昏迷的李赢上了药。
他一边上药一边想,这伤口要是再来几次,那还不得留下后遗症或者其他的什么啊?这系统也是很迷,一个伤口都快一个月了还不让人家长好,反而要让它撕裂。
就不能换个地方扎道新伤吗?非要整这旧伤。
刚准备播报的MAX有些无语,播放了雨声之后简单说了一句就不愿意再跟齐鼎说其他的话。
“恭喜宿主解锁好感度百分之五十。”
听到这一声系统播报之后,齐鼎那些乱七八糟的埋怨瞬间就停了。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闭着眼忍着疼偶尔发出一声破碎的哼声的李赢,突然有些茫然和无措。
怎么这就到百分之五十了?他们相处才一个月不到啊!古代人都是这样随随便便看上一个人的吗?
这时的齐鼎还没有意识到,他对于李赢的照顾和关心,其实是他长这么大享受到的第一份。
所以他格外珍惜,对这份温柔和爱护的来源,也会更加喜爱。
知道李赢对自己的好感度已经达到一半了的齐鼎,手上的动作也不自主地放轻了下来。
“殿下,就快好了,你再忍忍。”
齐鼎对于李赢的称呼总是很乱,一下子是拉近距离的“你”,一下子又是尊敬规矩的“您”,自称也总是“我”和“臣”交错着叫。
闭着眼睛忍着疼痛的李赢突然不受控制地想,他要是就一直这样不把自己当臣子,不把他当皇子,与他相处就像和李诞那样像兄弟一样,该有多好?
而对于他的心思浑然不觉的齐鼎,还在小心翼翼地给他缠着绷带,像是在保护着什么易碎的心爱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