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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老娘不好惹(下)

“砰!”博敦用力一掌拍在桌上,茶杯震得咔嚓响。“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当我瓜尔佳一门上下全部死绝了吗!”虽说俱是上三旗,但皇太极亲信出身的镶黄比原属多尔衮的正白,底气多少稍稍足些。而且,瓜尔佳、纽祜禄等八大姓,也不是他他拉氏可以比拟的。


闭上眼,深呼吸,博敦目光炯炯地盯着雁姬,“妹妹,此事非同小可。这口气,咱们当然要出,但不是现在。”


如果说,今天之前,雁姬尚且顾及半分夫妻情义,不忍下手。而在骥远洛琳受到伤害之后,她的心肠已经变得比石头还硬。“大哥,您放心。既然愿将实情全盘托出,就表示我已做好了决定。努达海如果不闭嘴,真相必然隐瞒不了多久。到时,不仅孩子们要跟着受累,咱们全族也难逃迁怒。先辈们流血洒汗,拿命拼回来的前程,绝不能让一个自私愚蠢的男人给毁了。”


“消息是那位传出来的?”博敦用手指了指天上。


“嗯!”雁姬郑重点点头,“承恩公那,时不时会暗中使人递信。除了头一回,额外多了两句话,每次讲的都是那个新月格格的事情。”


“哦!”博敦赶紧追问是哪两句。上位者,从不会无缘无故向臣子示好,对方身上必定有她想要的东西。


“四个字,妻子、母亲!”


“嘶!”博敦顿时眼睛发亮,双手情不自禁一拍。“好,很好!投我以木瓜,报君之琼玖。”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用费劲。武则天的好意,雁姬兄妹心领神会。“骥远稍晚肯定会过来,你们娘仨留下住上几天,正好计划清楚,如何一步一步来。”


骥远来得比想象中快,两人尚在密谈,他已经跟洛琳碰面了。看着妹妹的惨状,再回想这些天发生的一幕幕,愤恨、恼怒、失望、痛苦、怨毒、恐惧,彷徨等等,交缠在一起,卷成一团乱麻,在心口里扑来撞去。“啊!”无法抑制的爆出一声呐喊,骥远深深看了妹妹一眼,紧握着拳头,头也不回地往家的方向冲。


“骥远,骥远!哥,哥!”看样子,八成要出事!洛琳跌下床,边爬边喊,“来人,快拦住他!舅舅,额娘!”


纵身飞跃,骥远举鞭一抽,嗒嗒嗒嗒,马匹箭一般奔蹿出去。呼、呼,狂风迎面扑来。不知何时,天气已经变了。突然,哗啦一声,豆大的雨点砸得人生疼。风雨交作,踏进将军府大门,骥远已全身湿透。


“少爷!”接过马鞭,小厮禀告说:“老夫人吩咐,让您回来就到她那去。”


“知道了!”回房,胡乱擦干身子,换上干爽的衣裳,抓起茶壶,对着嘴,直接咕嘟咕嘟痛快喝下。风吹又雨淋的,骥远发热的脑袋渐渐冷静了下来,硬碰硬不是办法,还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打着伞,穿过长长的回廊,离老夫人的院子还有一段距离,有人把他拦住了。


“老夫人去看老爷了,您还是晚点再过来吧!”大管家的女儿墨香,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之一,父女俩都是雁姬的人。不忍心小主子白跑一趟,就通知他换个时间。


“嗯!”骥远闷声答道,也不回自己房间,一个人在花园里瞎逛,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时心血来潮,他悄悄抄近路,翻墙进了望月小筑,想听听父亲祖母在说些什么。


“不要再喝了!”夺过酒杯,老夫人痛心疾首地看着努达海。“你是疯了么,居然跑去神武门大闹。还有,为什么无缘无故打断阿山的腿。”


“哈哈,为什么?额娘你居然还问我为什么?呃!”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酒嗝,努达海疯狂大笑。“你、雁姬,骥远洛琳,每个人都指责我。现在连阿山那狗奴才,都敢教训我。我和月牙儿的相识相知、相爱相许,他是最清楚的呀。”好像烈火焚身一般,努达海撕扯着胸前的衣服,面孔扭曲。“额娘,我的好额娘!为什么如此纯真、美好爱情,你们都不感动,不理解。以前的努达海已经被你们逼死了,如今的只是一个行尸走肉。”


“努达海!”老夫人被吓住了,一把抱住他的头大哭。“额娘不逼你,额娘再也不逼你了。一会,等骥远回来,额娘马上交代他想办法。还有,洛琳明年就要进宫选秀了,她是女孩子,打探起来比骥远要方便得多。”


“骗人,我再也不相信你了。你不是口口声声地说,跟新月在一起,全家会死的吗。”努达海醉眼朦胧地说。


“没事,额娘想过了!”虚荣战胜了死亡的恐惧,不愧是母子,老夫人想出个馊主意。“□□时候,为拉拢前明降将李永芳,将宗室格格下嫁,只把其原配降为平妻而已。你替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咱们家又有侯爵世职,想娶格格也不算难事。你耐心等等。明年,洛琳肯定会嫁个好人家,说不定还能侍奉皇上。到时,咱们再跟宫里一提,定保你心想事成。”


“雁姬,那雁姬呢?”努达海可不是替雁姬着想,他只觉得这是个障碍。


“出嫁从夫,此事哪里轮得到她指手划脚。格格身份高贵,当然位居其上。况且,咱们又没有休妻,她仍是正室,只不过不再是嫡妻而已。事情拿到大众面前说,咱们仍然占理。”如意算盘打得震天响。


雨水顺着额头、脖子,渗到皮肤,可是再凉,也没有他的心冷。骥远想喊,想哭、想闹,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自己房间的,也不清楚有没有惊动屋里的人。


马车急急驶来,搭着甘珠的手,雁姬脚步不停地往里走。“少爷回来了没有,府中是否一切安好?”洛琳的呼声,惊动了众人。担心骥远闯祸,由侄子相陪,雁姬赶紧回家。


大管家闻讯赶来,“少爷回来了,本来是去见老夫人的,因为人在老爷那,就没见着。”



“那他人呢?”


“厨房刚送了姜汤过去,少爷在自个屋里。”


“吁!”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擦擦额上的冷汗,雁姬转身交代侄子:“好孩子,既然没事,你就先回去吧。告诉你阿玛,让他放心。”


屋内静悄悄的,骥远半靠在床沿上,一个人出神。


倚在门边,默默注视了良久,雁姬慢慢一步一动地靠前,既不愿意惊动他,又想儿子能注意到自己。


啪,烛花突然爆了一下。骥远抬起看,笑容勉强地低声唤道:“额娘,你回来啦!”


手背轻轻挨到他额上,还好,没有发热。雁姬嗓子带点暗哑,“嗯,回来了。”


“额娘!”突然一把搂住母亲,双臂勒得好紧好紧,“我们没有家了!”抑郁不住的哽咽。


手轻轻抚着儿子的背,就像童年哄他入睡时那样,柔柔地、慢慢地,“傻瓜!有我、有你,还有洛琳,怎么会没有家!”


骥远絮絮叨叨地,就如儿时向母亲诉说委屈那般,表达着对努达海和老夫人的失望。


“失望么?呵呵,其实也不难明白。你玛嬷的想法很简单,相比你阿玛,我这个儿媳妇是外人,她当然会站在自己儿子这边。至于你阿玛,二十年来,他常常出征在外,没机会也没精力见识何为温柔乡胭脂阵。如今,他人到中年,功成名就,突然冒出来一个身份高贵,正当妙龄,却又对他万分崇拜、死缠烂打的新月格格。抵挡不住诱惑,咱们只好跟着倒霉了。”


“不行!”骥远又变得激动起来。“有妇之夫勾搭未婚格格,而且对方还尚在孝期。若是被人发现,咱们,咱们。。。。。。”呼吸急促,脑子一片混乱。


“骥远,骥远!”雁姬厉声喝住,“你阿玛没用,将来你就是一家之主,额娘和洛琳还需要你照顾。既然白天之事处理得非常好,怎么现在就沉不住气了呢。”


用力咬住下唇,胸膛起伏慢慢归于平静,眼神暗了暗,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骥远直接问雁姬说:“额娘,您是不是已经有打算了?”


诧异地看了儿子一眼,雁姬欲言又止。她确实能狠得下心,可两个孩子呢。努达海毕竟是他俩的父亲,而且,老夫人也疼爱了他们十几年。


指甲深深陷进肉里,骥远艰难地开口:“玛嬷年纪大了,就在家享享清福吧。阿玛旧伤复发,神志不清,不宜再见外客了。”


眼珠突然瞪大看着儿子,雁姬心中百感交集,欣慰又酸楚。“额娘的小马驹终于长大了!”母子俩头靠在一起,闭着眼。


甘珠守在门外,手捂着嘴,泪水涌满了眼眶:都说好人有好报,夫人救了她的命,为什么还要受那么多苦难呢!老天爷,请保佑我的主人幸福平安吧,信女给您磕头了!


不知是否前几十年耗光了运气,自打遇见新月,努达海就智商直接往负数上走,霉上加霉。两人相处的日子不长,分开却正好情浓时刻,处于谁要阻挡我俩的爱情,偶就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心境。但是,如果一直不能见面,这种情形并不会维持太久。毕竟,他俩还没到情比海深,义比天高的地步。结果,很不凑巧,新月太不知廉耻,太黏糊了,不仅管不住自己的心,也同样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时不时地在小范围内蹦出他的名字,传到太后乾隆耳里,他他拉一家必死无疑。打击、背叛来得太快,而且全家都面临了生命威胁,雁姬没耐心再等他浪子回头。既然如此,武则天当然会利用一番。也就是说,不等时间检验,女皇陛下就提前掐断了努达海也许可能清醒的机会,将雁姬娘家拉上自己这条船。


跟儿子女儿通好气,雁姬开始行动了。博敦交给她一包药粉,是印度传来的,据说是某教派的神药,长期服用能致人疯癫。康熙末年,瓜尔佳氏不少族人随十四阿哥入藏,带了些“好东西”回来,雁姬用的,就是其中一种。


掌家二十年,厨房早已是雁姬的囊中之物。连续几日,先给努达海来点大剂量,猛的,让他闹腾一下。然后,骥远随便带回包莲子,骗说是新月嘱咐交给他的,再引老夫人过去。发现儿子抱着包莲子发花痴,老夫人觉得不对了,非要夺过来,立刻被躁狂的努达海推倒弄晕。太医是被收买好的,病情说得足足严重到了十分,总之一句话,老太太不能下床。饭菜、药里,也是加料了的,只不过作用不同。


一个疯子、一个病人,雁姬趁机将府内治得铁桶似的,当然也不忘派人四处宣传他他拉家的故事:贤惠孝顺的妻子含辛茹苦的照顾疯癫的丈夫和病入膏肓的婆婆;沉稳上进的儿子,挑起了一家之主的重担;懂事体贴的女儿,主动将家务管理得井井有条。


马上要选秀了,听说努达海母子还精神不错,武则天认为雁姬手段太拖泥带水了。再妇人之仁,也要有个限度呀。不想杀人没关系,留口气就成。让他们瘫了、哑了,世界就清净了!所以,她派人给雁姬又传了道话。


努达海母子的故事暂且告一段落了,但新月格格的人生还远没有结束,她将替女皇陛下的事业添砖加瓦,直至生命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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