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路通往的方向，正是边疆的位置。戚周忽然出现在这里，一定是为了那件事情而来。
想着，龙烨羽的肃杀之气更甚，一边的夜烬随着身后的一干侍卫提高警惕，随时准备一声令下同对方厮杀一番。
见被对面的男人认出来，面具下的男人不由得笑出声来。眼中划过一丝笑意，戚周紧了紧缰绳看着龙烨羽道：“没想到得了风声后你倒是比我动作都快，龙烨羽，真没想到这么久了还能在这里见到你。距上次一别已经有段时日了吧，嗯？”轻飘飘的，像是叙旧一般的语气。戚周心中虽有些苦涩，但还是替凤芯有些安慰。
心中暗道，凤芯，这就是你爱的男人，你爱的这个男人好歹是个重情重义之辈，好在他没有让你失望。否则，本教主一定会替你杀了他，了却你的不值得。
“本王也没想到你居然也是为了同一件事情而来，戚周，本王倒是小瞧了你！”龙烨羽声音冷然。
“是本教主小瞧了你才是。”戚周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本教主倒是没有想到，明明是你的愁人如今为了她你还能将恩怨暂且放下。本教主原以为，凤老将军死了，你才是最开心的那一个，能够报的了弑母之仇，对于凤老将军而言，你一定会置之不理的。如今看来，倒是本教主失算了呢！”
“你放肆！”一边的夜烬忍不住骂出声来：“我们家主子岂是你想的那般无情无义之辈！”
龙烨羽眸子一紧，对着身边的为自己鸣不平的夜烬呵道：“退下！”
夜烬看着龙烨羽微怒的神色，对着戚周很是气不过的冷哼一声。
戚周无所谓的挑了挑眉毛，为主子拼命的奴才有的是，这一点他才不奇怪。
半响，“她为什么离开你？”龙烨羽还是忍不住问向面前的男子，“当初是她想要留在你身边的，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口口声声答应我你会保护她。现如今，你又为何让她离开你进了那不见天日的皇宫！”
龙烨羽神色变得凌厉起来，对着戚周尽是杀气。戚周两侧的护法举起剑来随时准备出鞘，戚周摆了摆手，两人这才作罢。
“你如今都不明白这是为何？”戚周有些好笑的看着面前的男子，“你到现在都没有想清楚这一切？”
“你什么意思？”戚周的话高深莫测的样子，龙烨羽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戚周神色忽然变得很是不屑，嘲讽道：“若是自始至终都那么了解她，又怎么能看不出这其中的微妙？”
“少给本王卖关子，快说，你究竟想说些什么！”沉不住气的龙烨羽对着戚周吼道。
“她不爱我。”戚周叹了口气，面具下的神情似笑非笑，“她自始至终，爱的都只是你一个人。我不过是她的一枚棋子而已，为的只是你。而你，直到如今都学不会沉着，难怪这么多的马脚你都没有看出来。”
龙烨羽若是能够沉着冷静，在驿站的时候又怎么能看不出来凤芯当时的伤心欲绝究竟是为了谁？若是他够执着，又怎么能不坚持的守在她的身边愤然离去？
不过是所谓的自尊心在作怪罢了，皇家的人自始至终都是那么的虚伪矫情。
想着，戚周冷冷一笑。
“你说什么？”龙烨羽满眼震惊，死死地盯着戚周的眼睛，是怕他是骗他而言。
一侧的夜烬也不由得伸长了耳朵，想要听的清楚。
戚周满心苦涩，却又不得不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淡然道：“她爱你，始终如一。”
“为什么？”龙烨羽有些茫然，看着戚周情绪有些波动，不死心的追问道：“若是这样，当初在船上，在驿站里，她……怎么会？”
怎么会？当初她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前往卢杨絮凌的圈套，又那么声嘶力竭的撕心裂肺都只是为了戚周而已，如今在戚周的口中又为何会是这样子？
无视龙烨羽，戚周把视线看向天际，叹息道：“她为的只是不想让你为难而已，你也知道你们的立场，又岂是那么容易。正因为知道你们不可能站在同一个立场上，也知道你们的身份不同，更知道你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大恨，那么，如今又怎么能让你陷入一个仇人女儿的手里？若这样逼得你不得不放弃这一切，她又岂能让你这么多年受的苦白白遭罪？逼得你放弃江山社稷，放弃了你多年来的计划。龙烨羽，她不像你，她做不到那么狠心。”
“她利用我，无非是想逼得你全身而退。即便是恨她也好，骂她也罢。她情愿背负着这样子的骂名换你一世安稳，她心思那么缜密，所有的事情都看在眼里。又怎么能让你做出那么难以抉择的事情？若是牺牲了她能换取你一生江山霸土，按照她的性子又有什么不能委屈自己的？”
说到这，戚周不由得垂下眼帘，遮住眼中暗淡无神喃喃道：“她不愿你知晓，亦是不像你为难。”
“那你？”龙烨羽有些震惊的看着面前有些忧愁的男子：“你又为何……”
“你是想问我为何知晓这一切却还甘愿让她利用？”戚周轻声笑道：“我同她一样，心甘情愿。”哪怕是一开始便知道这是一个局而已，自己不过是凤芯假意温柔的棋子而已，可自己，就是那么的心甘情愿。
“你爱她。”龙烨羽淡淡道。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说道。
戚周摇摇头：“那又有什么用？她凤芯步步为营都只是为了你，她看不到我的存在，她也不想看到我。”自嘲一般的语气，却揪的心生疼。
可事实不就是这样，她不爱你你能做的就是让她去爱别人。哪怕是自己痛得要死，也想让她笑的开心快活。
终究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怨不得谁的真心负了谁。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不像你辜负了她，活得那么轻松。你要知道，本教主能看到你活的憋屈，才能解我的情殇。”戚周直言笑道：“你可要知道，本教主心眼儿很小，见不得自己喜欢的女人爱上别人。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那人知道真相后不得已放下一切然后一辈子痛不欲生，能够看到你满心内疚的活一辈子本教主这才高兴！”
虽然说得挑衅味儿十足，可龙烨羽就是听得出来戚周说得是玩笑话。他能告诉自己，委屈自己，也不过是为了她开心而已。
想到这，忽然很是感激不已。顿了顿，龙烨羽很难得的对着戚周开口道：“谢了。”不管怎么样，这一刻他欠戚周一个人情。
“你不用谢我，本教主这么做只是想让自己活的光明磊落一些。更何况，这也算是帮了她而已，于情于理都只是为了她，你不要误会！”说着，很是不屑的冷哼一下，很是别扭不已的看向一边。
凤芯，如果这是你心中最想要的结果，那么如今我帮你完成了，你会不会感激我？又或是怪我背着你做了这个决定。
可你又知晓，我是真的心疼你。
想着，戚周微微的闭上眼睛。心中暗暗叹气，满心惆怅。
若你爱的是我，该多好……
凤芯，你肯不肯等等本王！
忽闻一阵不屑轻笑，龙烨羽抬眼看去银白色面具下的眼睛眯了眯，便听到：“龙烨羽你以为本教主不知道你此行是为了什么事情这么上心？”
面具下的嘴角勾了勾，一身的胸有成足的气息。
话说到一半，龙烨羽不由得打量起戚周忽然出现在这里的缘由，而这条路是通往边界的唯一路口，戚周忽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想着，龙烨羽狐疑道：“难不成，你也与我为同一件事儿来？”
如果不是，那又该怎么解释？他绝对不相信堂堂一个教主，每天要有那么多的江湖各门派的事情要处理怎么还会有闲心专门为自己这件事情而来。而且这个相见的地方还是这么的巧合。而且还带着大批人马，果不其然，还真是……
“本王替正在受苦的众多百姓谢谢你。”龙烨羽很是诚恳的看着戚周说道，这一刻他觉得江湖上那个神龙不见神尾的一身秘密的，传闻心狠手辣的绝色男子也是一身正气，坦荡荡的君子。哪怕，心知肚明，他是为了凤芯，也却觉得他重情重义。
“你不要想太多，本教主只是为了她。”戚周很是坦荡的看着龙烨羽毫不避讳对凤芯的感情。
他就是为了凤芯而来，没有什么好隐瞒。他相信即便是自己不说，龙烨羽也明白自己对凤芯的感情与他相比只多不少。
他不觉得悲哀，时光漫长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只要自己坚持不懈，鹿死谁手总归是一个未知数。
爱上这样的女子，本就是一个艰辛的过程。
“戚周。”龙烨羽忽然开了口：“既然这样，我们不如结为联盟。如此一来，此事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成功。”
既然此去都为同一件事情，那么结为联盟又有何不可。
面具下的一双凤眼眯了眯，银白色花纹的面具在阳光下映照的更为神秘。忽闻一声轻笑，只见戚周抬了抬手对着龙烨羽的方向打了一个响指，“乐意奉陪！”
夜烬看了看戚周这么快答应下来的样子，不由得咂咂嘴。
“好，君子之争！”龙烨羽微微笑道，眼神却是说不出的坚定。
戚周自然是知道龙烨羽所指的是凤芯，点了点头：“好！”
夕阳下，两队人马汇聚在一起，目的明确却是君子所为。
远远地，一行人几匹马停在小镇上的客栈。凤芯率先下了马，看着暗下去的天色再想到凤华天有可能正在哪个地方受罪，心中更是满心担忧。即便是担忧，想到尾随自己的那一行人，凤芯不由得心中打量起来。目光也变得有些深邃不已。
看着凤芯沉默的样子，轻歌存好东西朝凤芯走近：“既然满心担忧，你又为何不早早的启程上路。与其在这里过分担忧倒不如快马加鞭的朝目的地赶去，也免得你放不下心。”
见来人是轻歌，男儿装扮的凤芯压低了嗓子说道：“总是需要休息的，走了这么久也应该歇一歇。马尚且需要休息进食，更何况我们人了。”说着，抬脚向客栈里面走去：“走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