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心境好极,面向黑山军,朗声说道:“众军听令,我有话要说!”
张芸茵和马超等着他说出什么话来,却听张燕道:“这位张芸茵姑娘,乃是天公将军张角的女儿,是他唯一的骨肉,以后她会带领大家,复辟太平道,你们说好不好?”
众人听了,但听得议论之声响起一大片,众人都是面面相觑,显然对此事有异议。
黑山军虽然是黄巾军的分支,但张角是他们的首领,各人都十分佩服,不敢不服。张芸茵就算是张角的女儿,除了长得漂亮,却是女流之辈,好端端的,要是让她统领大家,难以让人敬服,齐听号令。
张芸茵苦笑道:“看吧,他们显然不会服我。”
马超道:“这事我看要从长计议。”
张燕一笑,命众人安静,说道:“不要看不起张姑娘,虽然她是女子,但比普通女子强上不知多少倍。她不但人长得漂亮,武功也是出类拔萃,要是有人不服,尽可和她比试比试!”
话音刚落,张燕的一名部将在人群中喊道:“我来跟她较量!”
那人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张燕见了,笑道:“原来是杜长。”
张芸茵为难道:“这个……这个……”
张燕浅笑道:“你的武艺,应该有了很大的进展吧?”
张芸茵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这都是多亏马大哥的指导。”
张燕道:“既是如此,我相信,军中无人是你的对手了!”
杜长扛着剑,似笑非笑道:“张姑娘,看你长得那么美,叫在下怎能忍心下手?不如这样,在下会手下留情的。”
张芸茵秀眉一蹙,道:“不需要你相让,尽管拿出你的真本领便是。”
“请!”言毕,杜长挥剑刺来。
张芸茵淡淡一笑,唰的一声,拔出了太平剑。
“太平剑!竟是太平剑!”场上一些有眼光的人,情不自禁的说道。
张燕望着张芸茵手中的太平剑,转头向马超道:“你居然把我家主公的剑送给了她,你可喜欢她?”
马超脸上猛然一红,道:“没……没有……我把剑送给了一位朋友,然后他送给了张姑娘。”
张燕道:“唉,此剑乃天公将军的宝剑,不知杀了多少恶人,自天公将军死后,此剑不再出鞘,如今能见到它再度使出,我也欣慰了。”
“着!”张芸茵轻喝一声。她手中的太平剑,竟削断了杜长的长剑。
“对不起,毁了阁下的剑,请原谅!”张芸茵带着歉意道。
杜长长叹一声,摇了摇头,道:“是我技不如人,太丢脸了。”
杜长下去之后,又有一人上来,恭敬道:“在下孙轻,请姑娘赐教。”
“请!”张芸茵向他还礼。
孙轻使一大刀,呼呼有声,向张芸茵砍来。
马超看都没看孙轻一眼,他已经猜到结果了。果然,不消一会,张芸茵把孙轻的刀拨落在地,胜负已分。
接着,又有数人不自量力,向张芸茵挑战,都落败了。
“还有人不服吗?”张燕笑道。
人群之中,无人再上前较量,纷纷赞赏张芸茵不但人美,武功更是了得。
张燕指着张芸茵手上的太平剑,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是太平剑!”众人喊道。
“很好,剑在人在,见此剑犹如见到天公将军本人,再者,张姑娘的武艺折服众人,你们,不会再有异议,都愿意听从张姑娘吗?”张燕朗声道。
黑山军一阵欢呼,表示服从。黑山军其实有少数的凶鸷倔强之徒,不喜听令一个女子,但恨自己的本事不如人家,而且人家的确是张角之后,张燕都下了命令了,不敢违抗。
张芸茵不由得心中一颤:“如此一来,我日后是不是要和朝廷为敌?”
张燕从怀里拿出一支药瓶,和一张纸条,递给马超,道:“最后的一瓶了,这是药方,你自行找人配药研制吧。”
张芸茵道:“为什么你不好人做到底,帮他弄出这种药?”
张燕道:“这药里的材料,有些在西域,我没功夫为了这小子跑到那么远的地方。”
张芸茵正想说你不能派人去吗,马超道:“没事,这样我已经很满意了。”向张燕谢道:“要是我的病能好,日后必竭力相助贵军。”
张芸茵灵眸转动,还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过了一会,她向马超道:“马大哥,要是没什么事,你就走吧。”
“那你……”
张芸茵嫣然一笑,道:“我既然答应,留在这里,就一定会说话算话。要是可以,你带着谨萱和凝珠一起走。”
“这……”
“怕什么,我们以后能见面的。”
马超心里叹道:“是我连累你了吗……让你留在这里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当下,马超拱了拱手,道:“张姑娘,那么,后会有期了!”
张芸茵面带笑容,轻轻点头,道:“保重!”
“张大人,你也保重了!”
“马超小友,再会!”
望着马超远去,张芸茵脸上的笑容敛了起来,心情难以言喻。
黑山军有人议论开来,该如何称呼张芸茵。有人戏称张芸茵貌美如花,犹如天仙,不如称“张天仙”,众人说好。也不待张芸茵答不答应,自此,军中人人称张芸茵为“张天仙”,叫张芸茵啼笑皆非。
黑山军与袁绍军的交战中,双方各有伤亡,不得不撤退。
张燕已经悄悄派人去各地通知其他黄巾部队,告诉各首领,张角的女儿在他这里,复辟太平道的希望,着落在了她的身上,愿众人能够齐心协力,服从号令。
张芸茵在常山,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年。在这一年里,张芸茵每日接见部属,他们都会对自己诌谀称颂一番,她也只得假装高兴。
张燕希望张芸茵能看一些兵书,并亲自去观看黑山军练兵,以便日后能够统领军队上沙场。张芸茵并不擅军事政治,干着这些东西,心里甚是不喜,但她见张燕的事情太多,倒也愿意为其分担一下。
这日,张芸茵正在府中练剑,孙轻进来禀报:“张天仙,您吩咐属下找的东西,都找来了。”说着,命身后的两名士兵将方盘端上。
张芸茵大喜,忙上前掀开红布,查看了一下,道:“是这些东西。”上面大多是药材,其中也有毒物,这些东西,便是配制蒙汗药的材料,张芸茵一直留着当初赵云给她的配方。
几日后,张芸茵正在府中饮酒写字,杜长走了进来,未等他开口,张芸茵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有他的消息了吗?”
杜长摇了摇头,说道:“还是没有。”
张芸茵眉头一皱,道:“我说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找到他,就别回来了!”
“姑娘,你居然生气了?哈哈。”张燕笑着走了进来。
张芸茵道:“他们办不好这事,还不如让我亲自去太平山找找。”
张燕望着张芸茵,不由得失笑,道:“这个人,对你很重要吗?”
“那是当然!”张芸茵冷冷的道:“要我出去,你又不相信我,怕我跑路。”
张芸茵并没有放弃,寻找曹承。她,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就算他真的死了。
张燕笑道:“并非怕你跑了,而是军中事务繁忙,这些日子要劳烦姑娘分担,如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姑娘若要出去,做属下的,可不敢阻拦。”
张芸茵大喜,脸上流露出欣喜之色,道:“我就等着你这样说。”
张燕道:“虽说姑娘的武艺远在我们之上,但为了保险起见,还得有人随行,能够照应。”
当下,张燕命部将孙轻、王当,带着十余人,同张芸茵随行出发。
众人扮作客商,张燕挑了最好的骏马给张芸茵,道:“一路小心!”
张芸茵点点头,向张燕作别,带着众人,向自己该去的地方出发。
杜长问道:“主公,虽然有人能看好张天仙,但以她的性子,不会找到机会悄悄溜走吧?”
张燕道:“我相信她,但要是她真的辜负我们对她的期待,呵,那我也不会客气……”
几日后,张芸茵到了九原太平山,重游故地,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
山上,张芸茵搭的小木屋仍在,她派杜长来此寻找曹承时,已叫他清理打扫过了木屋。
张芸茵走进木屋,往石凳盘腿而坐。此时她身边只有孙轻和王当跟着,张芸茵拿出葫芦,喝了一口酒,望了孙轻与王当一眼,轻笑一声,拿出另一只葫芦,抛给孙轻,道:“来,你们将就分着喝,我酿的酒,尝尝。”
孙轻和王当互望了一眼,默不作声。
“叫你们喝就喝,不用客气。”
孙轻和王当面面相觑,然后回头齐望张芸茵。
张芸茵睁大着眼睛,道:“你们怎么了?怕我在酒里放毒?”
孙轻和王当似乎是被说中了心事,忙脱口道:“没有!绝对没有!”
他们确实在防着张芸茵,要是不小心中了她的招,让她跑了,回去之后,张燕必定不会饶恕他们。
张芸茵的一番好意,却换来他们的这般态度,心里暗怒,站起身,一把抢回孙轻手上的葫芦,拧了开来,仰起脖子张嘴把酒一口气饮完。随后,她狠狠地将葫芦丢在地上,一脚将它踢出门外。
“你们滚出去吧,别烦我!”
孙轻和王当听出张芸茵的话语充满了怒气,也不敢说什么,只好躬身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