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发威,六道登天录,前若初,免费小说导航

第三十四章 发威

饶是如此,田砚却毫发无损。剑光劈来,一碰上那信物放出的黑光,便如一团冰雪扔进了沸腾的滚水里,顷刻间化为乌有。那黑光好生霸道,遇上攻袭,变化又生,竟幻出一只手来,只一巴掌,便将那飞剑搧到地上,接着往前一探,扼住刘空竹的咽喉,将他生生提了起来。


刘空竹一张黑脸透出紫来,嘴里兀自叫骂道:“竖子,我必杀你!”话音未落,信物中又是一只黑手幻出,直没入他天灵,一番搅动搜检之下,便提了一具虚幻人形出来,瞧那样貌,竟与他一般无二。刘空竹顿时一阵抽搐,白眼上翻,昏死过去,只有那虚幻人形嘶吼连连,双手拼命捶打,往刘空竹体内缩去,却是抗不得那黑手大力,一点点被拽将出来。


刘空竹已修至第八境神游,这神游二字,取的便是神魂脱壳,遨游八方之意。至此境始,修者神魂已趋大成,随时可离体而出,不滞于本体,打坐修炼可萃日月精华,事半功倍,与人争斗更可以二敌一,占尽上风,实是了不得的大成就。那黑手拽出的虚幻人形,正是刘空竹修至圆满的神魂,实乃他道行之根本,神游境的根基所在,若真被硬扯了出来,打成飞灰,轻则境界跌落,再无进取之望,重则道基尽毁,沦为凡俗,实为可怖。


田砚修行时日尚浅,并不晓得其中利害,但单瞧这声势,也知此番折磨绝不是好相与的。他心知此事闹过了头,毕竟今后同在一片屋檐之下,低头抬头总要见面,便往那信物注入些道力,要唤停了它。哪知这信物却不毫不买账,仿佛嗜血的恶兽,愈发用力拉扯,大有不杀贼虏誓不还朝之意。


田砚心中大急,连番注入道力,依旧无用。却见刘空竹被打掉的飞剑上忽然窜出一只白猿,大叫一声老爷,便抱了飞剑,往那黑手砍去。这一下声势也煞是惊人,剑光掠过,直带得碎石飞扬,连屋顶都打得穿了。然而一碰上那黑手,便如遭了这辈子最惧的克星,眨眼就土崩瓦解,灰飞烟灭,连响声都听不见半记。


如此砍得几下,那白猿也知无用。眼见老爷的神魂已被拉到了腰际,再耽搁下去,让那黑手掰碎揉了,恐怕自家受到牵连,也要元气大伤,便又抱了飞剑,径直往田砚冲来。


田砚一愣之下,却见那白猿跑出两步,又是顿住。回头瞧瞧老爷的惨状,又低头看看自家的魂体,猛然就是一个哆嗦,将飞剑一把扔下,对着田砚连嗑几个响头,说道:“还望小祖宗大发慈悲,饶了我家主人罢!这庶务殿中,但凡小祖宗瞧上的,我这便拿了,送与您老洞府之中。”


田砚却叫道:“这东西收发都由不得我,你求我也是无用。快些将博老前辈请来才是正理!”


那白猿却是跪着不动,呜呜哭道:“小的便只是个不入流的剑魂,当不起小祖宗这般玩笑,我家主人若有事,小的也落不了好去。小的一见小祖宗,便看出您老宅心仁厚,慈悲为怀,怎叫人不景仰?还望小祖宗垂怜,这就开开恩罢!”


田砚皱眉道:“谁来玩笑与你?快些找来剑王前辈,若是晚了,须怪我不得!”


那白猿一愣,收了泪水,问道:“小祖宗当真未曾消遣于我?”


田砚怒道:“快去快去!你这畜生,怎的忒多心思?”


两人说话的功夫,刘空竹的神魂已被扯到股间,嘶吼之声愈发凄惨,最多再有半盏茶的时候,便要万事皆休了


那白猿爬将起来,嘟囔一句:“小祖宗怎的又不早说?”就地打了个滚,钻进飞剑里,往外遁去。


那飞剑才堪堪遁出殿门,便被一只戴满戒指玉镯的粗皮老手捉了过去,随即便听一把气哼哼的声音说道:“我好生生闭个关,这才几日功夫,怎的天都要塌了?你们都想我早些死么?”正是剑王博东升察觉有变,已然赶来了。



那白猿又是幻化而出,哭叫道:“老祖宗救命!我家主人就快不成了!”


博东升心里一惊,骂道:“你这畜生,惯会胡扯。再这般大惊小怪,撕了你的嘴去!”快步走进殿中,一见其中情形,便暗道不妙。


博东升身居掌门之位,自是对门中隐秘之事所知甚深。一把扔了飞剑,既不招呼田砚撤手,也不攻那黑光,只从怀中掏出一物,泛出阵阵紫光,将田砚手中的陌上信物罩个正着。那物事乃是一枚小巧的剑形令牌,田砚却还记得,前日里几人为段风与聂秋雨追赶之时,博东升正是拿此物传讯,找来了紫阳帮手,一举扭转局势,想来应是掌门印信之类。


陌上信物被那紫光一罩,两只黑手便停了动作,舍下刘空竹,双双一合,竟化作一条黑龙,盯着博东升手里的剑形令牌好一番打量。瞧得够了,又咆哮连连,围着博东升盘旋几圈,在他身上嗅来嗅去。最后终是打了个响嚏,渐渐缩小,钻回信物里去了。


此时刘空竹的神魂早已缩了回去,不敢露头,本体却还是昏死之状,断手处鲜血汩汩,已将半边身子都染得红了。博东升草草处理过外伤,又在弟子体内略略一探,已知其并无大碍,只需好生将养一段时日,自会痊愈,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放下心来。恰好张婉梅闻讯赶来,便将刘空竹托她照看,自家却踱到田砚面前,盯着那陌上信物,沉默不语。


博东升的性子,一向是个憋不住话的,如今既不言语也无动作,便只是发愣,倒让田砚心里起毛。他坚持半晌,落得个浑身不自在,好似蚁爬一般,只得硬着头皮施了一礼,说道:“前辈……”


话才将将出口,便被博东升打断道:“这前辈二字,我是万万当不起了。”言罢竟还了一礼,老腰弯得比田砚还要深上几分。


田砚一时惶恐,却听博东升又道:“滋事体大,尊驾还是与我走上一遭罢。”


田砚也知事情闹得太过,怕是少不得一番责罚惩戒。但事已至此,也不能就此怂了,便咬牙道:“还请稍待片刻,我还有些话说。”


博东升哼了一声,说道:“你如今这等身份,我自然强迫不得,有甚言语,只管讲来。”


田砚也不多挨,在殿内寻到那名叫做吴老六的执事,问道:“我带来的凭证,可有效用?”


那吴老六早就吓得狠了,涕泪淌得满脸都是,磕头如捣蒜一般,哆嗦道:“小祖宗的凭证,自然……自然有十万分的效用。”


田砚点头道:“那便劳烦你跑一趟,将月例取来,你我自然两清。”


那吴老六哪料得这般便宜,欣喜之下,又是十七八个响头磕将过来,这才飞也似的去了。


片刻功夫,吴老六便即回转,恭恭敬敬将一只崭新的储物手环递于田砚。田砚拿在手里一探,眉头已是皱起,说道:“我只领月例,多出的那些,你且收好罢!”将手一抖,便有成片的道晶法器、材料丹药之类从手环内飞出,堆得小山也似。耀眼生花,宝光四溢,莫说两人的月例,便是两千人的月例,也都绰绰有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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