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你”了半天,却没吐出一个字来,可见他的心中到底有多震撼了。
事实上,在宋朝玩这一手已经不算新鲜了,早在春秋战国时、秦汉时的朝堂上,这样是手段就屡见不鲜。
张正书只不过是求助了一下系统,然后把这个计谋说出来罢了。这就是阳谋,赵煦摆明了车马,告诉那些反对的文官:我就杀鸡儆猴了,怎么样?你们有把柄在我手中,你们是想贬官呢,还是想赞成这件事呢?
那些文官之所以敢屡屡触犯天颜,把皇帝骂个狗血淋头,不外乎自身好像是一个道德完人,正直的君子,所以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喷得为所欲为。然而,一旦身份被揭穿,原来他是一个贪官,那他还有什么名声,有什么脸面敢骂出这样的话来?
不管是哪个官,都要掂量掂量这里面的分量吧?到底是阻拦皇帝建城好,还是顺从皇帝的意思?
毕竟宋朝的官,要是全都拉出去砍头,那肯定有冤枉的;要是隔一个砍一个,那肯定有漏网的。不知道多少官员是内心有鬼的,怕皇城司捉到自己的把柄。万一惹怒了皇帝,再来一个杀鸡儆猴到自己身上,惹火烧身那就惨了。
洞察人性之后,这个阳谋是最好的。
只要赵煦演技过关,那么震慑朝臣一段时间根本不是问题。甚至,赵煦还能利用帝王手段,通过这方法慢慢地掌控朝堂,只留下一些真正有能力的臣子。至于那些贪官,全都丢到穷山僻壤那里,叫他们去喂蚊子。
不过,张正书并不认为赵煦有如此魄力。能顺利达成建城的目的,张正书都觉得是赵煦超常发挥了。
“怎么了,很惊讶?”
张正书觉得好笑,这样的情报头子,还真的不太适合去参与政治斗争。这一点点小伎俩就惊慌失措了,要是张正书再用什么狠招,王庆岂不是要晕过去了?
“小官人,你知道这意味着甚么?”良久,王庆才缓缓地,表情严肃地说道:“这是在瓦解文官啊!”
张正书无所谓地摊了摊手:“那关我何事?我只是出主意罢了,至于后果,我也用不着去想,对吧?毕竟用不用这个主意,是官家的事。”
王庆苦笑道:“还有其他法子吗?”
“有,让官家找带头的人谈话,许以利益,他就肯转投阵营了。”张正书很无赖地说道。这绝对是一个主意,但赵煦绝不会用就是了。在历朝历代,皇帝和臣子的关系大多紧张,特别是自命不凡的大臣,那更是认为皇帝也不过尔尔。嘴上虽然不说,但心中就是这么想的。哪怕是皇帝再强势都好,臣子内心也是大多不服气的。这样的君臣,还能坐下来谈利益?别说臣子了,皇帝都拉不下脸!
果然,王庆听完之后直接甩白眼了:“得,问你也白搭,你这人就是满嘴馊主意……”
张正书爱理不理的模样:“知道你还过来问我?我的办法很简单啊,直截了当,看谁不顺眼就撸掉。要是做个皇帝都没这等霸气,那做皇帝还有个甚么意思!”
“嘘!!!!”
王庆被吓了一跳,“噤声!!!!你这人,不要命了啊?”
张正书才想起,卧槽,眼前这人可是皇帝的耳目,是大宋的情报头子来的!
幸好,王庆早就和张正书结成了秘密联盟,张正书也不用太担心王庆会出卖他。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张正书有些后悔自己口无遮拦了。“咳咳,我的意思是,官家不能对那些文官太过迁就了,打击打击才行……嗯,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王庆抹了一把汗,说道:“咱家是懂,但别人可不懂。小官人,以后的嘴巴可要牢固些才好,万一你进了天牢那没事,咱家能救你一救。可你要是把咱家都牵连进去了,那神仙都难救了。”
张正书嘿嘿笑了笑,说道:“放心好了,这话不就是说给你听的嘛!”
王庆被噎了一下,良久才转移话题说道:“你是真的就这两个主意?”
“怎么,还不够啊?要不我再……”
张正书张嘴就要来,吓得王庆连忙说道:“够了,够了,咱家怕再听下去,官家会一怒之下把咱家给贬了……”
“那不正好遂了你的心愿?”张正书也开起了玩笑,“多好啊,不费吹灰之力,就达到了目的……”
王庆满头黑线,张正书这是故意找茬的吧?要是现在他失势了,下场绝对惨不忍睹!别的不说,哪怕是为了家人,王庆都不能被赵煦弃用了。这就是皇城司的悲哀,看似权柄很大,也无能能制衡,但地位尴尬,一旦失去了身份保护,那等来的就是无尽的报复。
“也罢,怕是也只能这样了……”
其实,王庆本来也就不报什么希望,张正书一介屁民,又不是政治斗争的老手,怎么可能会想得出好主意来?别看张正书在赚钱方面好像挺有天赋的,主意也不少,但是涉及到政治斗争,他还是太嫩了点。
就连王庆,在皇城司做了十几年的情报头子,也未必斗得过那些官场老油条,更何况是张正书这等乳臭未干的小子?
所以,王庆过来也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小官人,你是真的打算建城池不成?”王庆觉得,张正书的手笔是越来越大了,大到都让人跟不上趟的那种。
张正书轻飘飘地说道:“这事还有假?我跟你说,这里面能赚多少钱……”
“别,咱家没兴致知晓你的生意经。”王庆露出了拒绝的神色,让张正书把话都咽在了肚子里。
“也成,你就回去跟官家说,这事关乎他的钱袋子。要是做得好了不仅能得到一座攻不破的城池,还能得到取之不尽的钱银。你叫他自个衡量吧,话我说了,主意也给了,看他的魄力了……”张正书也很光棍地说道,反正要急也是赵煦急。要是赵煦都不急的话,他干嘛要这么着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