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李俭的尾,长生约,瑾山先生,免费小说导航

第二百一十三章 李俭的尾

都只知道阿魓是山鬼,但山鬼伤了心如何,斩了这只爪子会不会死成厉鬼,连山鬼阿魓自己都不知道。


花三问阿魓道:“你可有去找过给你这个爪子的老精怪?叫它给你解咒不就行了么?你不是九天之下最厉害的山鬼么?还会怕个精怪不成?”


阿魓哭丧着脸,道:“我已找过那老精怪,可那老精怪说,除非我将那桃子还回去,否则不给我解咒,任我如何威逼利诱它也不肯,最后甚至躲了起来,我哪儿也寻不着它了。”


江离洲道:“那是个什么桃子?你莫不是已经将那桃子吃了?!”


阿魓涨红了脸,道:“我一个山鬼,吃那种东西做什么?那桃子是它园子里头唯一一个,说是九天之上落下的籽,它栽了百年才成了树,精心养了二百余年才结了这么一个果,原想趁着寿宴炫耀一番之后,献祭九天,换修道成人的……”


花三问道:“你既然吃不得那桃子,那桃子是你摘的,总归还在你身上的,那桃子现今何处?还回去不就得了么?”


阿魓哭得涕泪涟涟,道:“那老精怪酿的酒后劲甚足,我那几日酩酊大醉,只记得自己将桃子从树上摘了下来,哪里记得后头的事情?”


江离洲便道:“那可能是你吃了也说不定。”


阿魓着急道:“说了我是一个山鬼,这桃子来自九天之上,我若是将它吃下肚,早就灰飞烟灭了。”


故那桃子断然没被阿魓吃了。


可那桃子在哪儿,阿魓自己也说不清楚。


没有桃子,没法换解咒。


花三狠心一咬牙,拔出断风,道:“那便将断风试上一试,若这手真是从你心里长出的,割了便死了,往后清明寒食,我多给你备一份祭品,平日初一十五,多给你上三柱清香便是了。”


江离洲急忙来拦,阿魓迟钝,后知后觉看花三面目狰狞举刀,方才大惊失色躲到拦花三的江离洲后头,大难临头一般焦急嚷嚷,也不成语句,结结巴巴的,也不知是哪朝哪里的方言。


江离洲劝阻道:“现下也没个能说明白的人,它若是死了,化成厉鬼来找你索命,那时如何是好?”


花三道:“一个山鬼,哪怕是九天之下最厉害的,也不过是个搬山填河的本事,若是死了就是直接灰飞烟灭了,哪儿还有能化成厉鬼找人寻仇一说?”



江离洲拦着花三的手,便松了一松。


阿魓在江离洲身后一跃上了他的背,攀好了的,嚷嚷道:“怎的没有?我出门时候可是与附近小鬼交待过了,我此行出门是找花三的,若是我死在四处了,那些平日里得了我恩惠的小鬼小妖们,定来找你寻仇的。”


花三想一想,遭人追着要夺断风已经叫人厌烦,若是多了一群小鬼小妖缠身,她日日夜夜定没有清净的时候了。便将断风收了,坐回床上,忧愁道:“你看,我不愿你死,但我也没什么法子,你自己可还有什么法子没有?”


阿魓从江离洲背上滑下,爬回自己那张椅子,将上衣穿妥,盘腿坐好了,一手支着额头,愁眉不展道,“我眼下也没有什么法子了。”


一人一山鬼便拿眼去瞧江离洲。


江离洲矮身坐回他那位置,莫名其妙看着一人一山鬼,道:“你们看我作甚?我不是鬼怪,平日里也没接触过这样子的奇异事,一个凡人能有什么办法?”


二人一山鬼一筹莫展半日,想不出什么法子。转眼将近四更,阿魓不能再待,临走前又不知从身上哪个口袋里掏出一个布袋,交予花三道:“这是李俭的尾,原先有九条,我取他脑袋的时候,有一条不知哪里去了,只取下了八条,我分你一条。”


花三迟疑了一下,接了过来,疑惑道:“李俭居然真有尾?又是只什么精怪?这尾又有何用?”


只见阿魓又从身后掏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布袋,交予江离洲道:“初次相见,难得你也为我费心了,这一条也送你吧。”


江离洲也如花三一般迟疑,道了谢才接了过去。


阿魓与二人道:“李俭原本也是肉体凡胎的俗人……”想了想,道,“这些事,你们一介凡人也不必知晓,他这尾是后天生的,吃了……吃了一些东西才有的,妖精鬼怪吃了能增长修为,我猜你们凡人吃了也能延年益寿的。”又道剩下几条尾要留给哪里的鬼怪朋友云云。


说罢,只道四更了,四更之后便不得在九天之下行走,免得遭天谴了。


花三接连从阿魓这里得了不少好东西,有些过意不去,与阿魓道:“你明晚还来,咱们再一起想办法。”又夸口立誓道:“你既赠了我许多好东西,我断没有你有难我不帮的理由,往后你用得上我花三的,只管来找我便是。”


阿魓虽然在这世间活了许久,但心思毕竟仍旧单纯,见花三郑重承诺,便感激涕零,连忙道谢,也许了“往后用得上我阿魓,只管叫我变成”的诺言。


话音刚落,花三与江离洲只觉得眼前一空,椅子上哪里还有阿魓矮小白胖的身影?


二人就阿魓的事情又讲了几句,耳听更夫瞧着更鼓经过。


花三有些疲累,见江离洲遭阿魓方才攀爬过背,损了些阳气的样子,也是疲惫,便将江离洲劝回房歇息,自己也躺下,又小睡了两个时辰。


睡得正浓时候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乱葬岗那晚在她昏迷时候说话的声音,絮絮叨叨与她说了大堆的话,讲山鬼阿魓的事情,又讲李俭的尾如何使用的事情。


花三迷迷沉沉,睁不开眼,那声音偏在耳畔,叫花三也不知是身在梦中还是清醒,听了半日,实在记不住,烦恼道:“你说的这样多,我如何能记得住?”


那声音默然半晌,叹道:“你若是有心,何至于记不住?”


花三随意答道:“我现下可不就是没有心么?”


那人便没有再说话了。


花三安安然然的,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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