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完全就是打辅助啊。
为谁?
他们的目光顺着那些白衣学子的行动扫到了树下的小少年。
小少年脚底下已经累积了不少红色纸条,不仅如此,手上的纸条也在迅速减少。
“盈十八,亏三。”
“余一百三十五。”
“全长二十六尺。”
报答案的声音没有一丝踌躇,带着自信和肯定,让人生生的移不开眼。
是太阳太厉害了吗?
不是。
是这位少年,太耀眼了啊。
身边的司规都傻了,画横线的手都是隐隐颤抖。
他一边翻找答案,一边划线,额头都渗出少许薄汗,那汗顺着耳鬓留下,只觉得奇痒难耐。
他想抬手去擦,但又舍不得让身边的小少年等,生怕因为自己速度跟不上而耽误少年做题,所以只能忍着。
“谢谢师兄,劳烦师兄拿题尽量快些。”
苏琉玉带着感激的开口,这才不过一会,手里的纸条又见了底。
趁着这个功夫,司规赶紧把鬓角的汗擦掉,心里震撼无以复加,这......这也太可怕了。
“看别人干什么,还不做题?”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其他学院的学子才堪堪反应过来,把目光赶紧移除。
也许是苏琉玉做题的速度太恐怖。
现在他们在看着题,心里已经不能安定了。
做题,最怕的就是心乱了。
现在即使做题,在看到苏琉玉那恐怖的数据之后,就有点隐隐吓退的感觉。
就算做了又如何?
敢不上啊。
做了还有用吗?
角落的苏有余把目光也赶紧移了开来。
他气定神闲的又开始思考起来。
仿佛周遭没什么能打扰他。
只是再拿纸条的时候,他的嘴角微翘,还带着隐隐的得意。
我的弟弟,自然是最厉害的。
他心想。
宋彦之耳边隐隐听到动静,但是却没有抬头,他心里沉浸,特别是在比赛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可以打扰他。
又过了差不多半盏茶的功夫。
县令旁边的司规终于敲响了锣鼓。
喊了一声停。
秦山的学子跑的满头大汗,手里还拿着纸条,听到这一声,失望的叹了口气。
他手里还有题呢。
而别的书院学子,听到这句话,则是如释重负一般的解脱。
“现在,由司规们统计,前五名书院,进入下一轮。”
众司规走到梨花长桌前,开始一个个统计,把每个人的答对的题都标注好,然后加上后得出总和。
只是负责秦山书院的司规却没有那么麻烦。
因为他手里,只有两张纸。
两张密密麻麻的纸,都是一个人做的题!
“五十一。”
“五十二。”
“六十三。”
“七十五。”
他越数越心惊,越数越激动。
只觉得好像是自己胜利一般,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九十八。”
“一百零二。”
“一百零五。”
他数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让场中所有等待结果的众人都可以听清楚。
所有的司规已经全部算完总和。
他们抬头,发现身边那絮絮叨叨的声音竟然还在数?
什么情况?
“一百一十一。”
“一百一十二。”
“一百二十三。”
声音还在继续,但场中却再也不能安静!
一百多道题!
这得有多恐怖!
不会是作弊吧!
不可能啊,这都是由府学的先生出题,这题还是密封的,谁会作弊?
“哪个学院的,那么牛?”
“看学服好像是秦山。”
“你逗我呢,秦山哪一天能进前五?”
“今年不一样,今年有苏琉玉。”
苏琉玉啊。
原来如此!
众人恍然。
那不是一盏茶出三首诗的小神童吗?
“听说是这些题全是算学。”
“你也看到了吧,拿到题就说出答案。”
“这什么怪才?”
众人看着苏琉玉的目光简直可以用震惊来形容。
就包括秦山书院自己,听着那报数,也是激动不已。
更别提林述了,恨不得像全书院的宣布这苏琉玉是他徒弟!
沈怀舟看着林述这模样,淡定的喝了一口茶。
觉得林述太没见过世面。
“县令大人,我这里,一共......一共一百二十七道。”
司规的声音带着激动,把两张纸往前递了递。
一百二十七!
几乎司规说出最后一个字的同时,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把所有算学题都做了吗?
还要保证一字不错的情况下。
这也太扯了吧。
县令今年四十多岁,面容板正,一副刚正不阿的气势,他接过纸,问了一句:“答案都对?”
心里说不怀疑,那肯定不可能的。
这句话一出,司规不高兴了。
“县令大人,你也知道我老徐什么水平。”
这些司规可不是别的先生,而是州学的教习先生。
童生试分为三个学院,县学,州学,府学。
苏琉玉考过县学之后,就要去州学上学,那水平自然高于县学这边。
“徐先生的水平当然毋庸置疑,这是哪家书院?”县令问。
“秦山书院。”徐先生回答,随后又强调一句:“这些题,都是一人所答。”
“一人?是谁?”
秦山书院不是县里的官家学子吗?什么时候出现这么一号人?
记得往年桃花宴,秦山书院不垫底就不错了。
听到县令问话,林述赶紧抢在沈怀舟面前,说了一句:
“王大人,这是我林述的徒弟,名叫苏琉玉。”林述得意的开口。
林家树荫庞大,在朝中还有一品大员,就算是县令见了也要客气几分。
看着林述得意的样子,县令不仅没有相信,反而更加疑惑了:“你什么时候收了徒弟,没听你二叔和我说啊。”
“咳咳,刚刚收的。”林述尴尬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沈怀舟站了出来。
他把苏琉玉拉到跟前,牵着她的小手,云淡风轻的开口:“琉玉,还不见过王大人。”
王大人一看沈怀舟竟然在这里,直接站了起来。
也完全没有刚刚对着林述说话的随意。
“怀舟先生。”他行了个晚辈礼。
按辈分,他还得叫沈怀舟一声师叔。
“王大人客气,这是沈某的徒弟,现在正在秦山书院读甲字班,在算学方面倒是略懂一些。”
这还略懂。
众人心里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