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皇上大病初愈,上朝理政之后,各地提拔的要员几乎不是你我和其他大人的门生,也不是那阉党的,全都是一些不知名的地方官员。而且,皇上都是一一闭门面试之后亲自调配,连魏忠贤都不能旁听插手。”
韩爌突感不妙“难道皇上想再扶持一党,夹与东林与阉党之间?呈三足鼎立,互相牵制之用?”
钱谦益再伸手**杯身,但依旧没有端起饮用,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如果是这样,那短期内还不足为虑。只怕是皇上有心,独立一党取代其他,那么吾等必将步张鹤鸣后尘。新税政不足百日之期,皇上边拟推其他十余条其他新政,其中许多是开天辟地的变革。”
“我也听说了一些,从什么全国的钱庄朝廷必须控股五成,修建什么铁轨马路。简直都是一些闻所未闻的政策,跟胡闹一般。”
钱谦益嘴角微微翘起,略带玩味的笑着“这些新政看似荒唐,可却未必不可行。”
“呵呵,可行?钱庄?他哪来的钱,天上掉的?难不成还要让我们捐出家产啊!朝上说的好听,钱不用担心,这辽东战事要钱吧,西南安抚也要钱吧,听说最近陕西那也有点不太平。这一来一回得多少钱?千万两银子得有吧,现在国库什么情况,你我又不是不知道。”
“韩大人,你的消息可真是不灵通啊。”
韩爌微微一怔“难道又有什么事我不知道?”
“大人,忘了辽东袁崇焕刚刚拿了朝廷一百万两了吗?”
韩爌这才恍悟过来“对啊,之前还说国库内不足六十万两,这怎么一下子就给辽东送去一百万两。”
“前些日子,皇上刚刚得了一笔银两,在手里热乎着。”
“哦?是哪个土豪乡绅想要个封号给朝廷捐了一百万两这么多钱?”
“韩大人,皇上有的不止一百万两。”钱谦益意味深长道
“现在买官买封号一百万两都打不住?”
“皇上近来所得,八千万两!”钱谦益风轻云淡的说道
“八千万两?!!!!!”韩爌惊得眼珠都瞪大数圈
“对,八千万两,还并不是捐,而是抢!”
“抢?何人有八千万两让皇上抢?”
“听说是山西那边的几个商人,每家都窖藏了千万两白银,被皇上以通敌叛国的罪名全部处死,家里的白银尽数充公。”
韩爌听着后怕万分,手中的杯盖吓到滑落地上碎成数瓣。
“皇上怎能如此,那今后还有谁敢经商,一旦做大,保不齐就被安上通敌叛国的罪名。散财事小,丢了命事大啊。”
“这就是皇上狡猾的地方,先杀了这几大家,取了银子立了威。再接着各行各业中的佼佼者,朝廷全部都要入股,参与五成。参与的,朝廷自然不会说自己通敌叛国。不让入股的,呵呵,后果自负了。”
“这这简直是厚颜无耻,强盗所为。”韩爌一下子脱口而出骂道,话刚出口便开始心虚起来,偷偷看着钱谦益脸上的反应。
钱谦益端起眼前的茶杯,喝了一口“韩大人稍安勿躁,小心隔墙有耳。再说了,这火还没烧到杭州苏家不是。”
“你此话何意?我这是替天下黎明百姓说的话,你扯杭州苏家作甚?”韩爌心虚的吊高了音调说道。
“韩大人,你我在这里争执这些没用的是为何?还不如留着力气往后想想。”
韩爌心中也是懊恼,自己的刚刚的失态,很快的调整过来“也对,你我说这些没用的还不如多想想以后的事。但是上次孙家的孙连清登门,被信王冷言冷语轰走,那这次该换谁去?”
“信王无故被皇上软禁,心中必定不平,也更加谨慎,如果一直派中间人去,恐难取得他的信任。唯有你我二人中一人,方能使他有所信任。”
韩爌立即道“那就有劳谦益走一趟了。”
钱谦益心中冷笑,默认下来。
紫禁城中。
朱由校正接着月光给皇后张嫣描着柳叶眉,又轻轻用食指擦拭着晕染出嘴唇的胭脂,整是佳人赏月模样。
“皇上许久没有来臣妾这了。”张嫣微笑道
“别动,这眉角处还有一点没画好。”朱由校淡淡说道
“嗯。”张嫣娇嗔一声,闭上眼继续享受着。
“画好了。”朱由校放下眉笔,目不转睛看着张嫣说道
张嫣嫩白的脸上泛起一阵淡红“皇上,臣妾美吗?”
“美。”
张嫣捂住嘴笑着“臣妾如今怀有身孕,脸上都胖了一圈,皇上怎么还觉得美呀。”
说完,张嫣又发觉朱由校今日的脸色与以往不同。
“皇上这是怎么了?”
朱由校站起身“皇后是美,睥睨天下,足有让朕夜夜精尽而眠。可,你有怎么敢做出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张嫣上一刻还笑如桃花的脸上一下子僵住,跪在地上“臣妾不知做了什么让皇上误会,请皇上明示。”
“还需我明示?你自己心里清楚,几个后妃接连滑胎,你以为朕会信这是巧合?还有,我去年就说过,放客氏出宫,可已时过一年有余,她却下落不明,难道这也是巧合?”
听到客氏二字时,站在屋外的魏忠贤不禁凑近到窗边,附耳贴着窗户,仔细探听着。
“皇上臣妾冤枉,后宫几个妹妹滑胎一事,真与臣妾无关。臣妾乃一国之母,他们所诞子嗣也是臣妾的子嗣,臣妾怎会有加害之心。”
朱由校走上前,抓住张嫣衣领“来人,把那两个该死的东西带上来。”
门外侍卫拖着一名太监和一名宫女走进张嫣的房中,此二人皆已被打的不成人形,整个脸于脑袋肿胀成球,口中不停冒着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张嫣见状,下意识的捂嘴侧过脸去,不忍直视。
“皇后,这还有何解释?”
“皇上,臣妾”
“朕念你身为皇后当初朕卧病于床,你不离不弃终日诵经念佛为朕祈福,现又有身孕在身,朕不会责罚于你。但,客氏的下落,你今日必须告知与朕!”
张嫣瘫在地上,双目迷离最终开口道出客氏所在之处。
屋外的魏忠贤听到地址,立马抬起腿,就往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