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果子干。”
“嗳,卖脂饼,好吃不贵,这位老哥,来两个?”
京城内城西城区,旧香胡同,街道两边,各式店铺林立,店铺外面,各式叫卖零嘴的小贩不多不少,得有十几家。
平平常常的街道,两边店铺也都是用四合院前院改成的,做的大都是小本买卖,在这里消遣的,也都是平平常常的百姓,就只有一点与别处不一样,这儿的百姓,那可是挨着皇城根,怎么着也算沾了万岁爷一丝龙气不是?那么,平平常常的百姓也就变得不平常了。
您瞧,说来他就来了,只见一位,中等个子,一身崭新的青布棉袄,脚踏青布棉靴,头戴四方巾束头,面相嘛,眼睛不大不小,鼻头略高,配上那上下两瓣厚嘴唇儿,再搭上黄悠悠的面色,身形虽有些清瘦,嗳,这一步一摇,还真有几分皇城根下堂堂皇民的风采。
摇啊摇,人就摇到了胡同中段路北写着‘以茶会友’的一家茶馆,这还没到门口,里面鼎沸的喝彩声进到耳朵里,听不真切,更加心痒难耐,脚步不由得加快。
迈步刚刚跨过尺高门槛,一右肩膀上搭着条略泛着‘黄色’白汗巾的茶馆伙计殷勤的迎上来,嘴里亲热的招呼着:“吆,王哥来了,老哥哥快请,老地方赵哥已经等您多时了。”
“嗯呢~”
‘王哥’拖了个腔调,背手走到东边窗台边一张四人方桌上,那现在已有一人坐在那,跟前一碗白瓷茶盏,闭着眼摇头晃脑,那蠕动的眼角眉,真可以说是‘眉飞色舞’。
“话说,那宋公明始终念念不忘朝廷恩典……”
耳朵忽扇着一边的评书,‘王哥’摇到了那‘赵哥’边上,对方这才睁开眼睛,嘴角微微一扯,来了个极为妥帖的微笑,点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左手托底,右手两指夹起盏盖,手腕一抖,抹两下盏沿,吹口气,抿一口,“儿~”
只见这位‘赵哥’双颊一鼓,一瘪,双唇紧闭,肉眼可见上嘴唇后隆起一块,慢慢移到下嘴唇,大体转了一圈后:“啊~”唇齿留香,余味悠长。
“来啦您内~”
根本不用点,那伙计很快去去就来,手里提着一个细嘴铜壶,左手端着茶盏,到了‘王哥’近前,茶盏悄默声的放在桌面上,一点也不晃动,接着一道泛着热气的黄线突兀的激射而出,嗳,这时候您再看‘王哥’,人根本就看都不看那伙计斟茶,在那端坐,闭目看似在倾听不远处那说书先生的评话。
七分满,黄线停,盏盖合上,同时,桌面上多了两个铜板:“谢了您,请慢用。”
伙计殷勤的谢了两句,再看桌面,那俩铜板已经没了。
摇头晃脑一个时辰,续了三回茶,如了趟茅厕,外面天色眼看就到了午时,说书先生“嗒!”醒木一拍:“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时辰到,众人有的虽没听爽利,可摸摸这已经开始叫唤的五脏庙,看看外面天色,大都选择起身回家吃饭。
“伙计,温一壶‘仙人醉’,老三样。”
“嗳,得了您。”
王哥赵哥人可没挪腿,招呼一打,很快,两枚青瓷小酒盅,一青铜小酒壶,撂在泛着热气的热水铜盆里,摆在方桌边一高凳上。
“两位老哥哥,老三样来了。”
一碟茴香豆,一碟酱牛肉,一碟羊蹄筋,酒盅满上,碰一下,“滋溜~啊~”
酒过三巡,菜没动几筷,两人这才开口闲聊,皇城根的百姓就是不一样,开口就是万岁爷怎么着,宰相大人又怎么着,啧啧,级别啊。
脸腮泛红,王哥开口了:“三哥,您人面广,最近堂上有什么鲜事儿?”
夹一口羊蹄筋,炖的稀烂的羊蹄筋沾点添了两滴香油的酱油,入嘴满口濡软鲜香,咽下去后,赵哥方开口道:“最近咱大明朝堂,那鲜事就只有一件了,不,该说是因为一个人,这鲜事方不少。”
“让我猜猜,是那山咚二郎神?”王哥将头凑近了,低声说着后面那几个字。
“不错,就是那二郎神,”赵哥也是瞧瞧左右,无人偷听,不过还是下意识低头凑到桌面上,小声讲道:“如今大明朝堂上到首辅,下到九品官,恨不能剥之皮,剁其骨,而万岁爷,却是高兴的很,贤弟可知为何?”
“愿闻其翔。”
赵哥更加小声的说道:“那山咚天朝与我大明签的国契已经昭告天下,我大明堂堂二百多年,什么时候被逼到这份上过,万岁爷竟,竟出城与那反贼妥协,奇耻大辱啊!”
“???”王哥听到这里纳闷了,你不是说万岁爷心情不错么,这事,他老人家那心情可好不了。
“咳,”见对方一脸不解,赵哥心下更加得意了,这就像授业解惑一般,你不知,我知啊,当下更是神秘兮兮的接着道:“贤弟‘有所不知’,签了国契,万岁爷当然不开心,可他老人家更加担心的,却是朝中官员暗地投靠那二郎神,你想啊,那山咚反贼都带兵打到我大明家门口了,我大明的皇帝都出城,那个了,你认为朝中有些官员会怎么想?”
“嘶~”王哥恍然大悟,“三哥,您是说,”更加小心的看了看左右,两人这头都快碰到一起了,“朝中有官员要改换门庭,要,要鼎革……”
“啪!然也~”
孺子可教,赵哥扣下桌面,脸上一副‘你懂了吧?’的表情。
“那,那为什么?”王哥心痒痒的就差抓耳挠腮了,这事,他懂了,可不是还有后文么。
就喜欢看你‘似懂非懂’那神态,先知先觉的感觉,就是爽!
赵哥暗爽够了,这才神神秘秘的接着说道:“那反贼那么厉害,有人恬不知耻想过去升官发财,是有的,可惜啊,人家那二郎神的天朝里,不稀罕这‘读书人’。”
“怎么讲?”
“你可知前几日,那天朝放回了几个俘虏的大明官员,据他们回来说,那二郎神把四府的士绅全都给杀了,就是那曲阜孔家,圣人家族,也是下落不明,不知是生是死,八成也已经被灭门了,人家根本就不稀罕那些士人,你说,朝中官员谁还想过去改换门庭?谁还能过去跟着鼎革?”
“…………”王哥震惊的张口结舌,那二郎神好大的胆子,别的不说,千年圣人家族,天下士人心目中的圣地,他怎么就,就敢灭了孔家满门!
“这,这不是与天下为敌么?”
“老弟看事明白,”赵哥给两人满上,再开口,那语气满满的不屑:“本来我以为那二郎神是个人物,如今看来,此人绝活不长久,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他倒好,把那些士绅给屠了,孔家也灭了,全天下的士人啊,统统与他为敌,你想,这莽夫会有好?”
“嗯嗯嗯。”王哥也是一脸赞同的表情,‘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天子高高在上,不会也不屑管理这一村一庄一地的实务,那具体由谁管?读书人啊,这二郎神看似强盛,如今看来,也只不过是强盛一时,长久不下去啊。
“滋溜~”一口温酒,赵哥又开口了:“贤弟可知那‘天朝大使馆’?”
“哦,小弟知道,不就是前几天刚在翡翠坊东街头上那三家二进大宅子,听说那是咱们万岁爷赏给那二郎神的。”
终于可以卖弄卖弄了,连珠炮一般,这王哥一骨碌说完,见对方竖了个大拇指,不禁得意的夹一口茴香豆,嚼完后,就想再卖弄下那吏部左侍郎家的风流韵事,门外突得一个大嗓门在那喊:
“大家快去看热闹啊,国子监诸位太学生抬着圣人牌位,去那‘天朝大使馆’找反贼晦气去了。”
“大家快去……”
“哈!”两人对视一眼,俱是从对方眼中看出那兴奋八卦的火花,赵哥蓦地起身,抛下四十文钱,兴致勃勃的说道:“贤弟,快走,如此热闹可看,万万不能错过。”
“三哥明白人,走。”
说罢,两人急匆匆往翡翠坊那边走,后面伙计殷勤的在那喊:“两位哥哥慢走~”
眨眼工夫,人影已不见,伙计不禁摇头失笑:“那反贼都打到京城了,嚣张跋扈,去那什么大使馆看热闹,可千万别看出事来就好。”
“万岁爷,国子监两千名太学生举着圣人牌位去那,那天朝大使馆了。”
“……唔,朕知道了。”
皇宫后花园,朱由校正跟那王体乾献上来的美女如梅赏雪景,王体乾过来报告这事,他也没当回事,那杨天说这什么大使馆安在京城,两朝之间有些来往什么的,可以通过大使馆做中介,交流传达,朕与那反贼有何好交流的,不过人在屋檐下,就答应了他这个不算‘过分’的要求,地方嘛,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西城区,一般官邸衙门什么的,都在东城区,不过这反贼的地方,眼不见为静。
“呵呵,闹吧,本来朕还担心……如今看来,那杨天始终是个粗鲁武夫罢了。”
这天,是十一月三十日,午时过了大半,一,三座连在一起的二进宅子,打通后,中间大门,上书天朝大使馆,下刻:“大使馆属于天朝领土,闲杂人等,不得肆意进入我方领土,有冲撞者,杀无赦!”
王哥赵哥两人兴致勃勃的小跑过来,喝的通红的脸上仿佛见了油光,那兴高采烈的劲,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两人捡到宝了?
“哗~”人山人海,两人看着眼前这一副‘壮观’的场面,更加兴奋了,有心想上前吧,可无处下手啊,全都是穿着儒服的太学生,密密麻麻呀。
“竟敢戳戮我圣人家族,毁我士人圣地,大胆反贼!滚出我京城!”
“滚!滚出我大明都城!”
“贤弟,”赵哥一脸凑热闹的表情,“咱们也跟着喊如何?”他倒是想的明白,喊完了,这些太学生自是不会记得他,可他有资本在其他‘一般人’面前吹牛逼了啊:“想当年我赵老三,也是跟当今朝堂某某大人同舟共济过。”
国子监的太学生,将来可不得是大人么,没准这些人里还能出首辅,哎吆,那可是发了,有得吹了,王哥也是想明白了,当下两人吼得脸红脖子粗:“滚!滚出我大明都城!”
“…………”太学生们诧异的看着比他们还激动的这两人,看打扮就知道,普通老百姓罢了,咋激动成这样嘞?对,定是受我圣人感化,这种升斗小民也是有大义之辈滴。
当下,众人更是群情汹涌:“滚!滚出我大明都城!”
低空俯瞰,大使馆周边七八条街道,全都塞满身穿儒服的太学生,而大使馆门口,三名相貌堂堂的年轻太学生,中间那人双手高举着孔圣人牌位,脸色红的就跟那赵老三两人差不多了,他心里这个激动啊,这可是荣誉啊,过了今天,他周正儒就要声名鹊起了,未来入了朝堂,仕途风流,就是那内阁首辅,也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欧~”周正儒浑身只觉得一阵阵酥麻的电流流过全身,他快要高潮了,“啊~”一脸欲仙欲死,爽歪歪呀。
“…………”左右两人瞧着周正儒,心中可是羡慕的很,这好事,咋就没轮到我呢?
门口与这些太学生对峙的,是一身戎装的张小三等人,他们俱是俞家刀在手,不过,这刀却有点晃?看他们的脸色,有点慌乱跟不知所措。
虽说跟着他们老爷杀过无数士绅,就是那孔家也被他们宰了几个,其他人全都运到朝鲜去种地,可那是有杨天带着,他们只管听命令就好,如今要他们亲自面对这些唯有读书高的读书人,这些泥腿子出身的杨家军,确实有点胆怯了。
心中胆怯,表情上脸,这些太学生们更是气势冲天,反贼怕了。
周正儒见状,更是笃定这些人不敢动手,于是,他大胆的站到了这狗屁大使馆的台阶上,左右两名同窗也是唯恐落人后的站上去。
右手边就是那刻着天朝领土的石碑,周正儒双手高举圣人牌位,转过身来,面对着诸位同窗,高喊的众人见状自是一番喝彩声。
“国正兄果然是我辈楷模。”
“文采风流,尽数我江南,周国正君。”
“赤子尽忠心,铁肩担社稷!好!”
光,放光,脸上每一根毫毛都像是放着光,熏熏欲醉,好歹还有些理智,环视一圈,周正儒高声道:“诸位,且听我一言。”
声音渐小,众人眼巴巴看着他,看着他手上那个牌位,真眼热啊,咋就没轮到我。
“诸位,我泱泱大明,祖宗铁制,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洋洋洒洒一大堆,紧接着话锋一转:“可是那山咚反贼,竟无君无父,屠戮我士绅乡里,甚至!屠戮我圣人家族!该杀!该死!”
满面红光,周正儒混没注意到后面近在咫尺的张小三等杨家军那眼神已经变了,‘读书人’最多是给他们几分震慑而已,可杨天,却是他们心中的神!
这狗日的‘读书人’竟敢辱骂他们的神,俞家刀,稳了,开始扬起,而张小三,更是怒气上脸,同时他想起了临来之前,杨天给他说过的话:“记住,你们在这里,代表的是天朝的脸面,是我的脸面,脸面,不能丢!留在这里是有危险,我跟你们保证,谁要是敢动你们,我连这明朝都给灭了!”
“就说这块石碑,诸位看看可笑不可笑?还他天朝领土?这可是我大明京城,天下脚下,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哪里……”
“噗嗤!”
正在兴高采烈的众位太学生,眼睁睁看着一把黑红色长刀掠过周正儒的脖颈,他那‘慷慨激昂’的声音戛然而止,慢慢的,白皙的脖子上一道血线出现,“哐当!”圣人牌位无力得跌落在地上,“噗通~”人头落地。
“噗嗤~噗嗤~”
两道刀光再起,台阶上周正儒左右两人一起,跟他去见了阎王爷。
“…………”声音静的一根绣花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噗通~噗通~两声,共三颗人头滚落台阶,滚在前面几名太学生的脚下。
“……啊!!!”倏得,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轰!!!”这些太学生终于反应过来,这是死人了,死人了!自己人!
“跑,跑啊!”
门口前面几名太学生反应最快,因为他们感受最深,看看脚下人头,再看看台阶上那些人那杀人的眼神,一个个脸色惊惧扭曲的转身就要跑,可人挤人堵在这里,哪是这么简单就能跑的。
后面,声音起了:“结刀阵!”
“虎!!!”
张小三那倔劲儿上来了,妈了个巴子,敢侮辱我们老爷。
“杀!!!”
头排十把憋屈无比的俞家刀当先冲出,“噗嗤~噗嗤~”
瞬间近二十人了帐。
“快,快跑啊,杀人啦!”到处都是变调哭嚎的声音,杀戮还在继续,一群红了眼的杨家军陆续冲出,“杀杀杀!”
“……饶,饶命,爷爷,啊!”
噗嗤~砍杀入肉,声音不绝,过了一刻钟,翡翠坊终于清净了,除了四十一名杨家军,没活人了,啊,有,那赵老三两人穿的是百姓服饰,这群杀红眼的军汉还是记得军队纪律的,不得随意杀戮百姓,这两人逃过一劫,可也是瘫软在地上,走不动道了,身边到处是死尸啊,血流成河,近二百人就这样,被杀鸡一样给杀了!
“啊啊啊啊!”赵老三只觉得快要疯了,那王哥更是闭眼不敢再看。
“连长,怎么办?”
张小三环视一圈他这连里最精锐的一排战士,森然开口:“咱杨家军怕过谁,今天咱们要是死在这,自有整个大明给咱们陪葬,兄弟们,跟我走,咱们去见见那明朝皇帝,找他要个说法,敢不敢去?”
“呼哧~”
一群人喘着粗气,妈了个巴子,去就去!
“走!”
四十一人,血人,持刀,就这样招摇过市,一路上行人纷纷躲避,走到皇城正门承天门,一群衣甲鲜明的锦衣亲军大惊失色,这是什么人?怎么还能杀到皇城?当即刀枪出鞘围上去。
“什么人!”一声暴喝。
更加一声暴吼顶回去:“我们是天朝子民,我们是二郎神的杨家军!尔等明人冲撞我天朝领地,是想要跟我天朝开战吗?要战,就战!杀!!!”
“虎!!!”
四十一人,硬是冲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周围越来越多的禁卫,情不自禁的被冲的后退几步。
“哈哈哈!!!”张小三睥睨的环视一圈这近千禁卫,听全哥说他在明军帅帐里嚣张了一回,我张小三,这次可是在皇城嚣张!
“怎么?你们敢动我们一根寒毛?”张小三嚣张跋扈得嘶吼:“我们老爷可说了,谁要是敢动我们,老爷就让整个明朝给我们陪葬!兄弟们,咱们上!”
“虎!!!”
“…………”
四十一人往皇城走,近千禁卫情不自禁往后退,不敢不退啊,要是动了他们,惹得那大虫再打过来,这次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这责任,谁敢担?
终于,退无可退!再退,就真进皇城了,禁卫统领刘斗苦思冥想,实在没办法了,堆着笑上前小意的陪着小心道:“这位兄弟,您看这样行不?你先在这等一会,我替你通报,呃,怎么说,这也是皇城,兄弟给个面子中不?”
憋屈,憋屈啊!刘斗只觉这辈子就没这么憋屈过,可他娘的没办法啊,人家势太大,别人不知道具体情况,他可知道,那大虫可是杀了两万颗建奴人头啊,货真价实的建奴人头!
低声下气,张小三这一股气还不好发了,想了想,“好吧,告诉你们皇帝,我只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不见我,后果自负!”
“哎,哎。”
小半个时辰后,奉天殿内,急急赶来的众位大臣,龙椅上脸色铁青的朱由校,加上昂然立在大殿上的‘血人’张小三,倒是没带刀,他知道自己一人进去,带刀也没用,倒不如大大方方的。
叶向高等人脸色比朱由校还难看,撺掇太学生去闹事,幕后就是他们,可没想到此事闹成这样,朱由校刚才从王体乾那里也知道了前因后果,更是暴怒,臣子们拉的屎,要让他这个皇上去擦。
“…………”
殿中很是安静,众大臣有些心虚,自是不会主动开口,朱由校是皇帝,自不会对这个反贼中的小人物先开口,那只好张小三开口了:“皇帝陛下请了。”
“…………”朱由校觉得这句话咋这么别扭呢,还皇帝陛下请了?
“贵朝百姓无端冲撞我天朝领土,陛下,我想你没忘了那国契上的内容吧?还有,你们那些狗屁太学生肆意辱骂我们家老爷,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是皇帝陛下授意的?是要向我天朝挑衅?是要向我天朝开战?要战,我天朝给你战!话已说完,请皇帝陛下以后多加约束贵朝子民,要是再出此类事件,那可就不是今天这二百颗人头了,告辞!”
“告辞,告辞,告辞……”嗡嗡回响在大殿,张小三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出了皇宫,出了皇城,走到等着他的兄弟们面前:“走,回去。”
“是。”
“真你娘的嚣张跋扈啊!”有禁卫竟羡慕的嘟囔了一声。
“你们,你们脑子全都被驴踢了不成?”奉天殿内,一声暴怒的嘶吼。
“陛下,不是臣……”
“滚!别以为朕是傻子,也别拿朕当傻子!滚!都给老子滚!”
就只见,一群重臣,提起他们那绯袍官服的下摆,跨过奉天殿高高的门槛,跑的那个快吆~
注:对不住,发晚了,写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