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罗德里格怒吼的时候,泰隆也在上蹿下跳。
由于满地都是死尸和武器,他随手拿起一把阔剑,踩着石柱高高跳起,瞄准骑士的后颈便直接劈下。
这一击模仿了萨摩示现,泰隆用阔剑来代替太刀进行切割,尝试用绝对的力量去抹掉敌人。
可惜,火场的热浪一阵一阵地袭来,这影响了泰隆的判断。
外加他不常用阔剑,握着也没手感。
没有听到任何回馈声音的泰隆,只能通过刀剑挥砍时的触感来判断自己有没有打中。
“见鬼。”泰隆骂道,该死的铁皮罐头。
阔剑劈在哥特式板甲上只有很浅的痕迹,要不是周围的温度偏高,泰隆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从刚才的战斗中,泰隆已经连续干掉了八个敌人,但兵力还在不断地补充。
他现在被第九个敌人给拖住了,越来越多的士兵进入火场,每一个都杀红了眼。
“宿主,还有35人,顺便一提,你的支线任务已经完成了。10把飞刀还有半天就会到达你的账户。”
“半天?我现在就要!你的飞刀有破甲效果吗?”
“有,但是现在不行。飞刀还没有完工。”塞努很遗憾地回复道。
“别磨蹭了,快快快!”泰隆大喊,要是平常在竞技场,自己还可以和对方打个有来有回。
当自己与这名步行骑士开始比力气的时候,两人在火场中不断闪身,剑光也被火光所覆盖。
砰的一声,阔剑居然崩开了一个口子。
“我去,欧洲人的水货吗?”泰隆赶紧回神,对面的剑锋再一次擦着肩膀掠过,来不及擦出冷汗,泰隆一脚便踢在圣殿骑士的后腰上。
“泰隆,泰隆!”此时有人在上方大喊。
泰隆听不见便没有应答,除了塞努的声音,外来的声音一律被默认屏蔽。
喊话的是费德里克,他拖着一条伤腿,在泰隆与罗德里格对峙的时候爬上了楼顶。
楼顶正门前竖着一根木梁,上面捆着绑好的滚木礌石。
随着一身巨响,原本屯放在楼顶的滚木礌石被推下。
在最开始设计陷阱的时候,这些守城道具全部被泡水的粗麻绳给系住,切割的话需要两个人同时用力。
当升腾的火焰燃起后,粗麻绳的切割难度一时间下降了许多。
泰隆真该感谢对方的投石机没有瞄准宅子的围墙,不然第二道陷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轰隆!猛烈的冲击从天而降。
有名倒霉的士兵被直接压住了。
超过190公斤的石块从十米高的空中落下,直接将士兵的半个身子压在石头下。
费德里克也来不及看自己的成果了,从战斗开始他就一直在指挥别人作战,直接和间接完全是两种性质。
他愣神是因为意识到自己亲手杀了人。
以前最剧烈的打斗不过是街头斗殴,双方就算打红了眼依旧克制。
打破皮,敲断骨已经是极限了,谁都不敢漠视法律,直接杀人。
费德里克咬咬牙,他意识到平静的生活正在离他远去。
假设可以从这次的战斗中活下来的话,未来所面对的会是是狂风暴雨吗?
“我……”费德里克欲言又止,当下最麻烦的事情莫过于怎么活下来。况且自己只堵住了进来的大门,却没有做到完全封死。
泰隆被敌人围住的状况依旧没有改变,那群圣殿骑士似乎只剩下了战斗本能。
回字形的长廊中刀剑轰鸣,热浪也在不断地蒸腾,火风也加剧了烟雾扩散的速度。
由于投石机破坏了武器库,导致后面的围墙敞开。
费德里克盯着火场中来回挥剑泰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楼上,楼上,这里还有一个!”
费德里克一愣,闻言立刻爬起来。他被泰隆骂醒了,回想起鲁思梯谦与马可·波罗合著的《马可·波罗游记》,求生的意志猛然间暴涨。
书上说,海的那边都有新鲜的事物。经过航船,便可到达遍地都是黄金的东方。
所以费德里克要活下去,不是为了更美好的明天,只是单纯地为了没见过的新鲜事物而活着。
要是死了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
“泰隆,我要活下去。”费德里克将‘放弃’二字从自己的字典里抹去了,他咬着牙,像蛇那样缓慢地爬行,手指也被碎裂的瓷片所割伤。
背后有靴子踩踏在围墙上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那是有士兵在慢慢靠近。
“快点把这个杀了,楼下还有个更麻烦的!”有人在火焰中大吼。
“谁?咦,护卫队?你们不是保护主教吗?”
“主教不耐烦了,叫我们全部都进来。”
“谁在上面?啊……”另外一名圣殿骑士还没有说完便发出了惨叫。
费德里克觉得危机感消失了,他怕入了通往围墙的楼梯处,还没有来得及关上木门,后颈就被人提起来了。
完了,费德里克伸手摸向裤腿上的匕首,准备拼死反扑。
“毅力不错。”沙哑的嗓音让费德里克没有认出来,剧烈的高温让他满头大汗,所以第一时间没有认出来者的身份。
“你是昨天的那个医生?我记得你叫做……养鹰人?”费德里克揉了揉眼睛说。
“嗯,是我。”卡珊德拉也没有否认养鹰人的身份,她盯着费德里克的大腿说,“受了那么重的伤依旧没有放弃。奇怪,在我的情报里你不是这样的人才对。”
“你对我很了解?”
“年轻人就应该老实回答医生的问话。”
“好吧,还有谢谢。”费德里克看着为自己包扎的卡珊德拉说,“因为有个人骂醒了我。如果能够活着,谁想死呢。”
“怎么骂的?”卡珊德拉不温不火地问。
“我要看到明天的太阳就必须以活下去为前提,就是这么简单。”
“为什么?”卡珊德拉用绢布帮费德里克包扎好了大腿,“还有,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费德里克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医生,很感谢你为我疗伤,但这里不应该是你参与的。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离开。抱歉了,我还没……额,你?”
费德里克一时语塞,从小腹处传来的巨力让他的意识一片空白,接着昏死过去。
“马拉卡,伤患还说那么多废话。”卡珊德拉在费德里克的肚子上打了一拳,直接将后者打的昏死过去。
她又随手找了一个麻袋,将费德里克套起来,并放在楼梯间的隔层中。
“继承人安全了,接下来就是你了,不知道来历的年轻人。”卡珊德拉摘下了面具,一身黑袍也缓缓落下,露出一套轻便的斯巴达变节者套装。
刚毅的脸庞似乎书写了从容,面对火海,瞳孔里也跳跃着娇艳的火光。
单手持杖的她盯着火场下方的圣殿骑士,同时将目光投向更远方的泰隆。
那个瘦弱的,在火焰中挣扎的年轻男孩。
“你是整个布局里唯一的变化,我很好奇,你所做的一切到底有什么目的,让我来探究吧。”
卡珊德拉说完便从围墙上跃下,手上的赫尔墨斯权杖在空中拐弯,直接击碎了哥特式板甲的头盔。
“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卡珊德拉看着自己身下的死尸轻声说,她合上了裂开的双目,脚踩瓦砾大步迈开,每一个步子就都异常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