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明,朕努力赚钱。
在南宋,朕要做神豪。
花钱一时爽,一直花钱一直爽。
朱厚熜掌握的那点先进军事理念,现在基本已经掏空,忽悠不动了,毕竟,他也只是半瓶水晃荡。
想想未来的发展方向,也只能用钱去砸,砸出个狂信徒出来。
可惜,他穷啊。
抗金也是个无底洞。
大明更是差点就财政破产,今年连京官的工资都不一定能发出来。
嘉靖很想说“再苦一苦”,让朕先将第一个游戏打通关。
南宋终南山一日游之后,嘉靖对银子越发迫切。
开过王重阳绝顶高手的肉身,这半截身体埋进土地的老年车,他真的有点嫌弃了。
不说御女三千,总要能来上个半小时的平均水平吧!
“吕芳,内阁关于开海的章程,怎么还没拿出来?”
“再去催!”
“吕芳,胡宗宪来奏折了吗?东南倭寇什么时候能平?”
“战船也要开始造了,欲开海,先练海军……胡宗宪是兵部尚书,他对开海有什么建议?”
“钱!钱!钱!都要钱啊!”
嘉靖只在玉熙宫催促吕芳,这是个工具人,让他代表自己去和那群老阴逼去斗,小趴菜当個幕后谜语人就好。
就在皇帝一日一催中,关于开海的提案经过内阁多次讨论后提交了上来。
小朱虽然只是个普通二本理科毕业生,可毕竟多了几百年的见识,在提案上勾勾画画之后,补充了一部分的漏洞。
这次开海,只能算是一次扭扭捏捏的改革,只准备在海上贸易上开一条小小的缝隙,在东南画个圈,做个试验。
步子不能迈大,迈大了容易扯到蛋。
所以,暂时只在宁波设立浙海关,作为唯一的开放“特区”。
沿海所有对外贸易的商船,都必须到这里办理手续,并从这里装货出港、入港验货。所有船只都必须申领“船由(船籍证书)”“商引(营业执照)”,才能出海。
而在嘉靖心中,开海的偌大蓝图已经在心中勾画开来,宁波港之后,是厦门港、广州港、青岛港等等。
急是急不得的,也就先用镜子来搜刮一遍国内的富豪,勉强维持开支的样子。
物以稀为贵,随着镜子大量流入市场,一方镜子十万两是卖不出去了,持续贬值是必然。
还是要想想下一件奢侈品是什么。
拿到皇帝的批注之后,内阁聚在一起又讨论了两天。
不管是严嵩父子,还是清流徐阶、张居正之流,无不既欣喜又惊惧。
欣喜是皇帝在今年的国家政策中,从未有过的英明。
不管是五年为期的改稻为桑,还是开海通商,简直一针见血。
贪官,他也想名留青史啊!
严世蕃贪,为什么贪?不贪行吗?不贪怎么为皇帝搞钱?他就是皇帝的白手套。
而惊惧,在越发英明的皇帝手底下做事,没有谁不怕的。
毫不夸张地说,在明朝十六帝甚至是华夏上下五千年中,嘉靖皇帝应该算是最为聪明的皇帝之一。
他的这种聪明体现到统治国家上就是政治天赋极高、政治手腕极强。
他15岁登基,登基后不久,就能够在“大议礼”事件中,以一己之力对抗当时以朝廷首辅杨廷和为首的整个文官集团,而丝毫不落下风。
最终取得了“大议礼”事件的全面胜利,还逼得杨廷和黯然离场(致仕回家),从此彻底退出政治舞台、权力中央。
嘉靖皇帝似乎有着与生俱来的政治天赋,他能够充分吸取前朝宦官干政乱政的教训,严格管束宦官,在他统治的45年间,都没有出过一位有名的太监,彻底铲除了宦官干政乱政现象滋生的土壤。
他能够充分利用锦衣卫这个特务机构,对文武百官、朝廷内外的一切严加监视。
因此,在他统治期间,尤其是后期,虽然不怎么上朝,但他总是能够及时而又准确地掌握着朝堂内外所发生的大小的事情,从而牢牢将国家大权抓在手中。
严府,严阁老在来回踱着步子,而严世蕃则稳稳坐在交椅上喝着明前新茶。
“爹,现在巡盐已经安排鄢懋卿去了,改稻为桑又不急,开海的章程已经确定,你这是又怎么了?”
严嵩深深长叹一声,瞥眼看着好大儿,说道:“接下来,你别闹出什么幺蛾子。”
“爹,我闹什么幺蛾子?那么多藩王,中宫还那么多人,每年开支占去一半。去年修宫殿,又占去三分之一,国库空了倒说是我们落下的。现在皇上要开海,爹,胡宗宪上了折子,似乎不是和我们一条心啊!您老给胡宗宪写封信吧……”
自嘉靖三十五年以来,也就是严嵩过了七十五岁以后,他除了每日卯时到玉熙宫觐见嘉靖约半个时辰,便都是直接回府,几乎不到内阁值房,内阁的公文便从此都送到严府去,军国大事都由严嵩在家里议好了,再以内阁的名义送司礼监呈奏皇上。
正如外边的传言:内阁不在宫里,而在严府。
而到了严府,所有的公文又几乎都是严世蕃先看,看完后再告诉严嵩。
这天胡宗宪这道奏疏照例是严世蕃拆看的,看后便咆哮如雷,先是立刻派人去把通政使罗龙文叫来,此人把持各路奏章,乃是严嵩父子二人第一心腹,然后才拿着奏疏一同来见严嵩。
严嵩听他们念完了胡宗宪的奏疏也颇感意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却看得出是在出神地想着。
“什么开海至关重要,他胡汝贞难堪大任,只一心剿灭倭寇!冠冕堂皇,危言耸听!”严世蕃却耐不住老父这种沉默了,拿着那封奏疏在父亲面前直晃:“我看是他胡宗宪怕失了自己的前程,想给自己留退路!”
“我看也是。”相貌儒雅的通政司通政使罗龙文接言了:“那个谭纶去浙江,我就提过醒。谭纶和胡汝贞有交情,现在又是裕王的心腹。他胡汝贞打量着裕王会接位,阁老又老了,留退路是意料中事。这样的奏疏不送通政使司,却直接送内阁值房,这摆明了就是向徐阶他们示好。”
“直接送内阁徐阶也不敢擅自拆看。胡汝贞这样做只是想摆开你们,直接向我向皇上进言罢了。”
严嵩还是一动没动,但眼睛已经从远处移望向二人:“别人我不敢说,胡汝贞绝不是忘恩的人,只不过有时和你们的想法不同罢了。看人,看事,都得设身处地。换上你,或是你,处在胡宗宪的地步会怎么做?”
两人原以为一把火便能把老爷子烧恼胡宗宪,没想到老爷子一眼就把两面都看穿了。
严世蕃和罗龙文同时一愣,竟被他问住了,两双眼对望着,眼神里都是一个意思:都八十一了,怎么一点也不糊涂?
该装糊涂还得装点糊涂,严嵩就像没有看见他们此时的反应,徐徐说道:“换上你们,也只能这样做。谭纶不去,他好干;谭纶去了,背后就是裕王,裕王背后就是皇上,替我想,他也不能毫无顾忌。”
这时,严嵩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琉璃厂弄出的玻璃镜子,世蕃你再去买点。就先定个五十万两的吧!具体多少块,按照现在的价格给。”
“五十万两?还是期货?爹,你疯了?”
严世蕃瞪大了眼睛,五十万两,那要贪多久才能贪到啊!
迎着严嵩瞪回来的目光,严世蕃悻悻道:“爹,那可是五十万两,一次性拿出来,让皇上怎么看我们?而且镜子一直在贬值,现在一块只值三万两了,未来只会更低。”
“哼哼!”
严嵩冷笑一声:“让你做便去做,不亏的,开海成功,卖去西洋也能赚上一笔。”
……
“严阁老还是个好同志啊!”
五十万两银子拿到手,嘉靖对严嵩越发有好感。
至于清流,那徐阶,半个松江府都是他家的,竟然舍不得买块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