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舅舅觉得景王世子如何?”
谢云岚一怔,手指摩挲着光滑的玉扳指,想了一会才道:“景王世子天资聪颖,文韬武略样样不俗,世人皆以为染世子荒唐无度、行事恣意,却不知这乃是染世子掩人耳目用的手段,就连父亲也对他赞不绝口!”
徐挽歌笑意盈盈,直言不讳道:“那舅舅认为景王世子有没有当天下之主的资质?”
谢云岚愣住,看着眼前款款而谈的徐挽歌,心中大为震惊,“歌儿你......你是想?”
“对,没错!”徐挽歌嘴角扬起一缕笑意,坚定道:“我要这个大景换一片天。”
此话一出,书房里的两人震住,齐齐对视一眼,谢云岚哈哈大笑,赞扬道:“好!好!不愧是谢家的人!”如此干净利落,坚定果断,可是歌儿竟不是男子,不然......
“既然歌儿有如此魄力,那我谢氏也不会再犹豫,以后有什么需要谢家帮忙的歌儿尽管说。”
徐挽歌暖暖一笑,点头道:“多谢舅舅,歌儿一定会的。”
没人知道,就在众人还在宁妃被废,雅妃被贬的事情中缓不过神来的时候,在这间书房里决定了大景今后的形势。
之后,徐挽歌带着青衣直接往伯阳侯府去了,说真的她也想看看伯阳侯府失去了宁妃这个靠山会是什么表情了。
“你这孽畜,你还敢回来!”徐子安双眼充血通红,恶狠狠的瞪着徐挽歌,彷佛恨不能立刻将眼前的女子给掐死一般。
徐挽歌身后,青衣澹澹提醒道:“伯阳侯,请你慎言,对公主不敬,以下犯上的话可是重罪!”
徐子安恨恨的咬咬牙,一口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徐挽歌有些无聊的挑了挑眉,笑道:“诶,青衣,不得无礼,好歹伯阳侯也是本公主的亲身父亲,怎么能如此对伯阳侯如此说话呢!”
青衣闻言从善如流道:“属下知罪,还请小姐莫怪。”
徐挽歌见状看向徐子安和身后一脸嫉恨的众人,轻轻一笑道:“伯阳侯是忘了自己做了何事么?居然也有脸称呼我为孽畜?”
徐子安脸色闪过一丝恐慌,原本盯着徐挽歌眼睛,慌乱的移开,道:“你......你在说什么?本侯不知道......”
徐挽歌冷笑一声,道:“侯爷不会是还在妄想着这次还逃得了吧?未免太过天真了。”
徐子安神色一变,盯着徐挽歌的脸色十分难看,“你知道了?你听父亲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被小人骗了。”
“哦?徐子茹亲口所说,你觉得我会如此愚笨么?”
“原来是你?你现在满意了,你这个孽女,你居然害得你姑姑......你姑姑......”徐子安暴怒道。
徐挽歌冷笑一声,澹澹道:“我害她?那你怎么不说说徐子茹是怎么害得我娘亲呢?我也是一报还一报,毕竟天道不公,所以只能由我自己出手讨回公道了,也算是为母亲尽一份孝心了。做下孽账,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说是与不是?”
对上徐挽歌的冷冽的目光,徐子安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身后,苏老夫人却是恨恨的瞪着徐挽歌,老泪纵横的哀叫道:“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真是家门不幸,五丫头!你姑姑计算有什么事做得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害她?你说啊?”
徐挽歌眨了眨眼睛,冷笑一声,道:“可不是造孽么?你们伯阳侯府做了什么,老夫人你不会忘记了吧?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你也真有脸说,呵呵......”
“至于徐子茹,是她自己惹怒了皇上,还害死了皇上心心念念的小皇子,才会被贬入冷宫的啊,我害她?老夫人莫不是老湖涂了?”
苏老夫人一怔,脸色有些慌乱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五丫头这就是你对待祖母的态度么?嗯?”
徐挽歌冷笑,知道无理由反驳就开始打起亲情牌了么?真是好笑。
“我想本公主之前便说过了从此跟你们伯阳侯府再无关系了?众位莫不是以为本公主在说笑么?”
此言一出,整个厅内的人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眼神阴沉的盯着徐挽歌。
“住口!”徐子安厉声道,他可不像苏老夫人那般好湖弄,恨恨的扫了一眼徐挽歌后才看向苏老夫人道:“母亲,你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儿子会好好跟歌儿谈一谈的。还有其他人也全都出去!”
苏老夫人自从收到徐子茹小产失宠打入冷宫的消息后,便晕厥了过去,此时也不过是强撑的病体,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免得被徐挽歌套出话来。
苏老夫人恨恨的瞪了徐挽歌一眼,由丫鬟扶着走了出去,苏夫人几人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徐子安铁青的脸色震慑住,悻悻的闭嘴离开了此地。
伯阳侯府待客的花厅里,只剩下徐挽歌和徐子安二人,徐子安盯着徐挽歌看了许久,见她神色清冷,半晌才挫败的开口问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此时此刻,徐子安不得不向这个女儿低头、服软,宁妃被废让他所有的计划盘算全都付诸东流,就算宁妃没被废,但是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了,那他的计划也全毁了,而且,徐子安更担心的是欧阳修会不会知道了一些其他的绝对不能让欧阳修知道的事情。
徐挽歌有些慵懒的看着眼前的徐子安,形容憔悴,双目充血,额头上的青筋凸起,神色阴暗,哪里还有曾经的那个沉稳有度,风度翩翩的大景四大美男子的模样?
当人改变了身份立场和视角去看另一个人时,很容易发现那个彷佛根本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模样,人面兽心说的便是如此!
经历满门被灭,大火焚烧,心存不甘之后,一睁眼变成了徐挽歌,有时候她会想,人性之恶,到底可以恶到什么地步呢?
她想不通,为什么居然会有人在做下孽障、满手鲜血之后,还可以心安理得的高坐庙堂?甚至是毫无廉耻的享受着被残害之人的身躯荣华富贵!
真是无耻!天下多的是这等不公不平之事,天道无眼,小人作祟,即是如此她会让这些人统统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