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鉴?”
张学义眉头微蹙,不太明白陈正的意思。
自己遇到的事情,跟这个故事好像并不一致吧?
面对着张学义的疑惑,陈正飒然笑道:“老哥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虽然你这个事情跟这个故事看起来并不相同,但本质上的问题,却是相差不大啊。你想想看,造假贩假的骗子的目的是什么?”
张学义想了想,回答道:“求财。”
“不错,求财。”
陈正欣然一笑:“如果放在他们眼前,可以赚更多钱,老哥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继续造假?”张学义蹙眉道。
“对啊!”
陈正微微点头,随即不再卖关子,直接讲道:“老哥可以邀行里人演一出好戏,然后对外宣布,那件赝品是真的,已经被人高价拿下。”
“另外,买家表示很喜欢这类藏品,希望多多益善。然后,老哥再对外高价求购,希望能够多收几件这类玩意儿。”
说到这里,陈正便又笑了起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老哥想想,在丰厚的利益诱惑下,骗子会不会心动?”
“当骗子再次献身,带着假货登门。到时候,以老哥的本事,还怕讨不回这个公道?”
作为造假贩假的大师级人物,陈正深谙贩假之道。
如果这个计划实施,行里九成九的人,绝对经不起这个诱惑。
“妙啊!”
张学义闻言,仔细思索,不由拍手称赞,喜笑起来。
如果不是正在开车的话,只怕他都会激动得站起来。
“贤弟果然通透,让哥哥我豁然开朗啊。”张学义振奋一笑。
面对着张学义的称赞,陈正不太在意的笑了笑。
沉吟了下,接着补充道:“这个办法从理论上来说,是可行的。不过,老哥需得记住,这个计划能成与否,尚未可知。”
“毕竟,不同人,不同性格。如果这伙骗子组织严明,死守规矩的话,那么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就不高了。”
贩假的组织,素来有个规矩:打一枪,换一炮。
这个规矩的意思,就是短时间内,绝不在同一个地方,连续出手。
贩假行业立下这个规矩,预防的就是秋后算账。
这个行业的人,一旦栽了跟头,基本都是会要命的。
前世陈正他们这个组织,就是死守这个规矩,才能逍遥快活那么多年。
“老哥哥最好祈祷,这个骗子是个散人。”陈正提醒道。
散人即是单独行动的,无组织,无纪律的人。
这种人大多数都特别贪。
“贤弟所言极是,老哥会记住的。”
张学义肃然点头,随即又飒然笑道:“如果这个办法行得通,损失能够找回来,便是意外之喜。”
“如果找不回来,便权当是给小杰交了学费,让他以后长长记性,这也算是有所收获。”
陈正闻言一笑:“老哥倒是豁达。”
“这也是无奈之举嘛。”张学义哈哈一笑。
笑过以后,二人也不再计较这个事情。
张学义揭过了这个话题,闲聊起了其他的事情。
时渐推移,一个多小时很快过去。
车辆转道下了绕城高速,进入了一段乡道。
“贤弟,快到了。”
继续行驶了几分钟,车辆进入了一座郊外村庄。
这座村庄四野闲田,土地荒芜长毛了半人高的茅草。
不过村里的公路却是修得宽敞又厚实。
这样的环境,不难看出来,村里的人耕田者寥寥无几,但却并非什么荒村。
“这个村就叫东郊村,锦城这边的人,也喜欢称呼为窑村。从清末民初开始,村里的人就世代以烧窑为生。”
张学义一边开车,一边介绍:“窑村里的人,基本家家户户都有私窑,这些窑厂能烧制市面流通的大多数陶瓷器。”
“像什么龙泉窑、景德窑之类的名窑瓷器,这里的人也大多数都会彷制……”
陈正耐心的听着介绍,心中阵阵恍然。
“老哥看过他们开窑吗?”陈正问道。
“见识过,很有工艺性。”张学义赞赏道。
“他们烧窑的原材料,老哥有没有过眼?”陈正接着问道。
“看过,都是从省外拉回来的材料。”张学义颔首应道。
“行吧……”陈正欣然一笑。
看着陈正这副表情,张学义不禁好奇起来:“贤弟打算做什么?”
“做两个大件儿。”陈正笑道。
大件儿?
张学义讶然,不禁惊奇的看了陈正一眼。
所谓大件儿,就是字面意思,指的是体积偏大、稍大、重大的东西。
反之,则叫小件儿。
怀着惊疑的心情,张学义的车终于停在了一家平房门前。
“贤弟,到地方了。”
挂挡,熄火,张学义招呼道。
陈正点头,跟着张学义下了车。
下车以后,张学义便走向了平房大门,抬手敲响了铁闸门。
“谁呀?”
不一会儿,一位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问道。
“嫂子,铁柱兄弟在家不?”张学义上前笑道。
“原来是学义兄弟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中年妇女看清张学义面貌,顿时热情地招呼进院坝。
“凤儿,泡两杯茶。”
招呼着陈正跟张学义进了院坝,中年妇女急忙有呼唤着院坝里的一名十三四岁的女孩儿泡茶。
“嫂子,泡茶就不用了,我们这次过来找铁柱兄有要紧事。你看看,他现在方不方便?我们想跟他碰碰面。”张学义赶紧拦住中年妇女解释。
“柱子现在不在家,今天上窑子去了。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看看他现在有没得时间赶回来?”
中年妇女解释道:“最近有客户订了批货,催得紧,所以柱子这几天基本都在窑子那边忙活。”
这样啊……
张学义恍然一笑:“那成,谢谢嫂子,我们直接过去窑子那边找他吧。”
“行,那你慢去,晚点儿跟柱子一起回来吃个便饭吧。”中年妇女也没阻拦。
“要得。”
张学义随口应承了两句,便又带着陈正离开了平房。
不一会儿,来到了村庄后山。
窑村的窑子,都是傍山而建。
一来山石稳固,打的窑耐烧。
二来烧窑时温度高,动静大,容易影响了村里人的生活。
“铁柱兄!”
来到后山一处烧窑,张学义扫视了一圈,随即目光锁定一名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留着寸头的中年壮汉大喊起来。
陈正目光随着张学义呼喊的方向望去,便是看到那名壮汉闻声扭头,朝着他们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