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于这次的事情,我有个考虑。”
吃饭的席间,陈正看向颜思语和郑国华提及道。
“什么考虑?”
二人纷纷抬头,疑惑地看向陈正。
“这次咱们做的玩意儿,我打算在锦城做好成品。然后送去燕京,在我亲自观摩过真品的呈色以后,再进行做旧处理。”
陈正放下酒杯,坦然解释道:“郑哥应该清楚,古玩文物这些东西,身处的环境不同,它们形成包浆的成分便不尽相同。”
“因为成分存在差异,包浆的色泽和厚薄度,也就存在着区别。我没看过实物,单凭视频文件,是没法清晰地辨明其呈色的。”
“郑哥也了解,一件彷制品能否顺利蒙混过关,除了其造型纹饰需要符合年代以外,最主要的还是看其包浆。”
“包浆的成分到代,基本都鲜少会引人怀疑。不然的话,即便造型跟纹饰再符合年代,也终归会引人起疑的。”
郑国华闻言,赞同的点点头。
他也是行里人出身,自然清楚包浆对一件古玩文物的重要程度有多高。
很多行里人鉴别古玩文物真假的依据,都会首先看其包浆的。
“这个问题我早有考虑,烧制的过程,在锦城进行。因为这个过程比较麻烦,也需要极大的场地,难免容易引人注意。”
陈正解释道:“但做旧的技艺,相对需要的场地不大,且室内居家就可以进行。到时候在燕京随便找个僻静的地方,都可以进行操作,也就不存在引人注意的风险。”
这个考虑很谨慎。
郑国华赞赏的颔首笑道:“陈兄弟心思缜密,考虑周到,我表示赞同。回头我会跟老师沟通,让老师在燕京尽早准备。”
“那就好,有劳郑哥传达。”陈正欣然一笑。
“没事儿,为国为民嘛,在所不辞。”郑国华坦然笑道。
这件事情,往大了说,确实算是为国为民。
为了民族荣誉,为了民族文化传承。
陈正沉默了下,随即看向郑国华问道:“颜老对这次的事情,有详细的计划了吗?”
他始终还是有些担心,计划不够缜密,而出现破绽被人识破。
“陈兄弟放心,老师不会打没把握的仗的,也不会意气用事,而枉顾身后名的。”
郑国华看出了陈正的担忧,飒然笑道:“这里是中国,一切都是由我们说了算。”
看来很有信心啊?
陈正眉头微挑,讶然地看着郑国华。
郑国华沉吟了下,随即压低嗓音解释道:“陈兄弟也不必担心,事情其实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
“哦?”陈正不禁好奇起来。
郑国华笑了笑,也没隐瞒,笑道:“事情其实很简单,只要在交流会结束后,鬼子没有确切证据证明我们狸猫换太子,那就都不用太过担心。”
“行里规矩,买卖结束,不得找后账。交流会的规矩,一样如此的。事前他们没有发现,那就一切顺利。事后即便发现,那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陈正闻言,刹那间懂了。
这个规矩就跟银行取钱一样,当面点清,离柜概不负责的道理是一回事儿。
当着柜台的时候不检查清楚,离开柜台以后,你再回来说取的钱是假的。
谁会承认呢?
谁知道你在离开后,有没有自导自演偷换掉呢?
没有确凿证据,即便闹到联合国去,那也不占理。
顶多隔三差五遭到鬼子国的抗议、谴责之类的事情。
明白了其中原委,陈正不禁竖起了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
颜定礼看起来慈蔼和善,没想到也是个老奸巨猾。
“哈哈哈……”
郑国华飒然一笑,举起酒杯道:“来来来,喝酒喝酒,咱们不再谈这事儿。”
陈正没再多问,举杯同饮。
这顿晚饭一直持续到深夜十一点,才宣告结束。
陈正喝了不少酒,面色绯红,酒气冲天。
颜思语结了账,陈正便离开了酒店,拦了辆出租车,赶回了家。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陈正已有几分醉意,回到家时,便迫不及待想要回房休息。
走进客厅,却发现苏凌柔一身睡裙,坐在沙发上面翻着杂志。
“老婆?还没睡呢?”
陈正讶然,看向苏凌柔问道。
这么晚还在楼下看书,着实有些奇怪。
“又喝酒了?”
苏凌柔抬头看向陈正,发现陈正略显醉意的样子,黛眉不禁蹙了起来。
“嘿嘿……”
陈正搓了搓手,讪讪笑道:“应酬了下,没喝多少。”
“你的应酬倒真不少……”
苏凌柔白了陈正一眼,没有追根究底继续盘问,转而问道:“明天有空吗?”
“怎么啦?”陈正疑惑。
“最近忙了很长一段时间,有些疲乏。所以,明天我休假,打算出去散散心,你去不去?”苏凌柔解释道。
散心么?
陈正挠了挠头,无奈道:“最近这段时间,我怕是脱不开身。”
“你很忙?”
苏凌柔黛眉紧蹙起来。
这个混蛋,怎么一点儿都没情商?
怎么懂不起自己的意思呢?
“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可能得忙几天。”
陈正搓着手,看着苏凌柔干笑道。
“忙什么?”苏凌柔蹙眉询问。
“这……”
陈正有些为难的嘬了嘬牙花:“帮朋友的忙,这事儿没有朋友的应允,不能外传。”
不能外传?
这么说,自己居然是个外人?
苏凌柔的心都气炸了。
亏她还想着跟他去增进下感情,这家伙居然当她是外人。
好你个陈正,老娘白瞎了眼,看错了人。
“行吧,那你忙!”
苏凌柔冷着脸起身,离开了客厅,懒得再看陈正一眼。
这个臭东西,真是气死姑奶奶了。
他居然当我是外人?
他怎么敢当我是外人?
他凭什么当我是外人?
苏凌柔回到房间,彭的一下摔上房门,尽显郁闷的情绪。
这……
这是什么情况?
陈正挠挠头,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因为自己不能陪她去散心,所以就生气啦?
心眼儿这么小的吗?
怕不会哟?
我老婆善解人意,那么体贴人的,应该会理解我的难处的哦?
陈正蹙着眉头沉思了下,却又不太敢确定,急忙匆匆上楼,来到苏凌柔房门外,轻轻地敲响了房门。
“睡了!”
苏凌柔冷澹地声音从房间内传来。
这就睡了?
陈正摸了摸鼻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规劝。
啧啧啧,女人心,真是摸不透。
讪讪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陈正思索了下,最终拿起手机给柳卿文打去了电话。
不过是散心而已,我去不了,我找个人陪你去还不成吗?
思前想后,陈正只好询问下柳卿文的时间安排。
他跟苏凌柔之间的共同朋友,也就柳卿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