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玉坠上的玉沁,简直就是忽隐忽现啊!
没错,它出现和消失的方式完全符合这个词的定义。
但若仔细观察的话,还是会发现有不完全符合的现象存在。
是什么呢?
那就是此次这条暗红色血管的流动速度,明显没有第一次出现时,那如同自来水管炸裂般的生猛急流。
哦不,我口误了,不是血管,是好像血管的鬼怪玉沁,琢磨琢磨,倒还真的挺像鬼。
鬼啊!最大的特点就是神经兮兮没有时间概念。
比如白天基本就看不见他们的鬼影,可只要到了夜生活时间,他们就会从地府偷偷溜到人间来玩,顺便吓唬吓唬那些心里有鬼的人。
地府之鬼,虽和人类有着不同的作息,但这日日昼伏夜出,也是很有规律滴,呵呵!
等等,规律?
貌似这玉沁的出现也……
“阿姨您好!真是对不起,因为临时有些事耽误了,我来晚了。这是我为您准备的生日礼物,祝您生日快乐,身体健康!”
正专注的抽丝剥茧动脑之时,一个带着磁性和坚毅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狂喜感飙升的简直要爆棚了都,等了这么长时间,就在我以为他不来了的时候,他又来了。
这位年龄与我同岁,身材颀长匀称,长相绝对属于外貌协会会长级别的俊朗男子,就是我的小学同学安卫,是我的男朋友,只是我还不太确定他本人是否同意。
“安卫,你终于来了,你知道吗?我等你好久都没见你,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打你手机也没人接,让我真着急。”
当我看到姗姗来迟的安同学时,再也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焦急和不安,忙开心的跑上前带着些许娇嗔问道。
有点尴尬的是,因为自己太过心急没有把握好度,所以直接急到了他怀里。
天呐,我这是要干什么的节奏呀!怎么能做出这样大气的动作嘞?即便再心急也要拿捏一下下滴,自己毕竟是一位混血龙公主,半个神耶!只是养在了人间。
不过偶尔大气一下也无妨,嘻嘻!
想到此,我的双颊不由泛起阵阵红晕,而且自觉越来越烫,仿佛高烧五十度。
“天机,你很冷吗?”
“啊?!”
幸福的时光总是够短暂,就如同此刻正沉浸在高烧甜蜜中的我,被我妈从天而降的话问的及是不明所以然,于是只得暂停自己的幸福高烧,开始思索起她老人家的话中之意来。
其实不管什么意思您都不妨明示,总这样突兀的问,让我除了深感女人心海底针外,就只剩下不好猜呀!
“我说你这丫头还傻愣着干嘛?没看见安卫左手鲜花右手礼盒的都占满了,你是不是觉得还不够,所以占着他的怀不离开啊?”
嗯?哦!哎呀呀!
听到我妈这番恨女不矜持的话时,我才稍显迟钝的明白过来,她为什么觉得我冷了。
原来喜悦之下的我,此刻还在安卫温暖的的怀里依偎着,不曾离开。
“哦阿姨,我没事我没事!”看到满脸通红羞赧不已的我,安卫忙笑着对我妈说。
就在他和我妈说话的功夫,我急忙从他怀里抽身出来,顺势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只是整个过程我都没抬头,不好意思嘛!
“安卫呀!你说你这孩子干嘛这么客气,来了就好,还给我买什么东西,这是什么呀?”
岳亮女士最难得的优点,就是她不论在任何场合都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比如现在,她特别想知道安卫送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于是她当着我们的面,大方的撕扯着安卫送给他的那个礼品盒。
看着我妈豪气冲天的动作,我真的很想说一句:“妈,我理解您好奇又急切的心情,只是咱不用这样迫不及待可好,您这撕扯的还真是忍心啊!”
“天机,哥在下面等了半天都没见你和阿姨,原来你们还在这里。”
天嘞,这家伙是不是就喜欢给别人当哥呀!
“乔炎,你没走?你咋没走呢?你怎么可能没走呢?我亲眼目送你和你爸妈一起从这里失踪的,而且还是彻底失踪,你却活人一样的又出现了,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呀!”
当看见去而复返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乔家少爷时,我妈脸上明显有种难以置信的复杂心情and迷茫眼神。
正是由于受到这种复杂化的影响,所以她才问的乔炎瞪着眼张着嘴,但就是发不出一个音符来,虽然我看得出他很努力。
她内心巨大的迷之诧异,迫使她正撕扯礼盒的暴力动作都暂时停下了。
而站在安卫身边的我,这一刻更是浑身剧烈的颤抖个不停,对于这些简直堪比绝句的话,我真心有种仰天大笑出门去的想法和冲动。
因为,我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平日并不低的笑点啊!
听听我亲爱的岳亮女士是怎样问乔少的?
原本这是两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可从亲爱的她嘴里说出来,却是变味到不知何味的杂。
一起失踪加彻底,此话该当何解?难道乔校长一家移民了?还移出宇宙的管辖范畴了?真是不彻底都对不起这个词呀!
本就活人又出现,这话又是何意?莫非乔少爷遭遇意外了?且意外到已入地府之门了?真是不纠结都操心自身生命呀!
这厢听完我妈疑心重重的实话实说,那边瞅着乔炎哭笑不得的纠结表情,说句同情的话,我是真想替他别扭的笑一笑,孩子憋呀!
“那个,那个,我、、、、、、”
对于我妈犀利直爽的言语,乔炎根本无法适应和反应过来,只好站在那里蹉跎着自己欲言说不出的回答。
唉!原来帅哥着急起来也是会口吃到憔悴的地步。
看他这般干着急却无法言说的无奈,就让我默哀,不,同情他一秒钟,无声缓解一下他万分的尴尬,顺便平息一下自己的心绪,就是对他总自称我哥的那份怒。
然而,每当我想聊表一下自己对某些人的同情时,我妈总会及时帮我无意中阻拦下这份不必要的同情。
这样也好,都道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所以同情心还是暂时保留下的好。
就如现在正处于尴尬状态中的乔炎,虽然在这一个时间段,他属于我们中间相对需要怜悯一点点的那位,但世事难料啊!
“乔炎,你总那个那个,想强调什么重要的事儿吗?是不是急着去洗手间?那这事对你来说是挺重要,包间里就有,你赶紧去,别憋坏了。哎呦天机,你快快看看这小家伙多漂亮多可爱啊!安卫,你这只‘五彩神鸡’在哪儿买的?真是太,太赞了,这个礼物我喜欢,瞅着喜庆又吉祥的。”
憋坏了?听到我妈直白又大声的脱口而出这三个字时,我不知道乔炎是何感想,反正我是直接不会的感慨了。
我滴个龙王亲妈嘞,您闺蜜现如今说话的爆发力是丝毫不逊色于当年,简直更甚啊!
只是我一个更甚还没感慨完,便被我妈一把拽过去,接着就见她举起自己的右手对着我不停地抖。
“妈,您干嘛呢这是?不停抖呀抖的,给我招魂呀!抖得我头晕目眩的。”
看着自己面前的眼花缭乱,我再也忍不住了,赶紧闭上双眼对岳亮女士不满的说道。
厉害了我的妈,您可知晓您这样的动作,谁见谁都必须扶额ing,就连和您说话都得闭着眼,晕得慌呀!
“天机,你头晕?那妈不抖了,妈是想让你看清我手上的东西所以才抖的。”
刚睁开双眸的我听到最后这句话时,差点儿有种真晕倒的节奏。
我真想请教一下岳亮女士:“妈,若是我也拿个东西在您面前狂抖不止,您能不能准确的告诉我,我拿的是什么吗?”
话说我妈拿着的这个手工艺品还真是漂亮,吸引的我不由伸手取过细看起来。
这是一只用五色丝线缝制而成的鸡,大小和成人的手掌一般,针脚做工极为精巧细致,尤其是那做成如意结的红色流苏,轻轻触碰之下摇曳生姿,使得这只神采奕奕的鸡更加栩栩如生。
“妈,这只鸡的确做得很漂亮,难怪您这么喜欢,我拿着都不想还给您呢!”
我由衷的赞叹道,同时将目光转向旁边站着的安卫。
此刻,他也正微笑的看着我,那微微上扬的唇角,看得我有种如沐春风般的陶醉。
“什么破玩意儿也能当成礼物被你拿出手,真是寒酸到家了,果然是自小穷到大的孤儿啊!”
就在我和安卫彼此含笑对视之时,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而美好的场景也被这句充满着浓浓**味的话给生生破坏了。
当我听到乔炎说出的讥讽连连且刺耳无比的话,当我听到他故意加重的“孤儿”那两个字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本能的看向安卫。
因为我担心他,我怕!
我怕这个泣血带泪的词让他本就满目疮痍的心又被刺痛,即使他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和称呼。
可就算再习惯又能如何?依然抹杀不了他此生都无法磨灭的惨痛记忆。
而安卫英俊的脸庞是那样平静无波,看不出丝毫伤心和哀痛的痕迹。
这表情甚至让我都产生一种错觉,好像乔炎当众揭开的是别人的伤疤,扎的是旁人的心,根本与自己无关一样。
然而,真的能做到心如止水到事不关己的地步吗?
若是真的,他又怎么会攥紧拳头不放?若是真的,他又怎么会嘴唇颤抖不止?
有时候我倒真希望安卫是个无情无义的人,这样的话,他起码不会像只遍体鳞伤的小兽那样,孤单的蜷缩在暗夜之下的某处角落,反反复复,一遍一遍,独自疗伤。
“安卫,你别怪我说你,你从小家里穷,要不是天机和阿姨每学期都帮你教学费,你早就辍学了。做人要知道感恩,今天是阿姨六十岁的寿宴,你要准备体面的礼物以示自己的感激之情,可你送的都是些什么不入流的东西呀?花是昨天的吧?这是什么?香包鸡?你……”
“乔炎闭嘴!乔炎混蛋!乔炎滚开!”
看着安卫越来越平静的脸,听着乔炎越来越张狂的话,我实在气得胸闷气喘到了快心肌梗塞的地步,对着他那张越看越想揍的脸大喝三声,迫使他闭嘴了。
这一秒钟,我真的很想使劲抽他十个回合的嘴巴,但最终只是在幻想中对他实施了掌嘴。
因为我再如何火山爆发,也要在关键时候想想乔旭叔叔那张好似黑街教父的严肃面孔,怎么说他也是我娘的好朋友呢!
更何况,现在“华夏龙”联合学校的总校长就是教父,哦不,乔旭叔叔,简称乔总。
在Y市,乔总可是出了名的慈善校长。
对于家境困难的学生,他不但减免他们的学费,逢年过节还带上米面油去贫困生家里看望他们的家人,送去“华夏龙”创始人,也就是我龙王娘的真心问候。
再说还有丰澜阿姨,她和我妈已经是几十年的好朋友了,若非有这样深厚的友谊,我妈也不会将自己的传家宝玉送给她,虽然我一直怀疑这块玉到底是不是岳家的。
然,正是由于乔家长辈和我家长辈的错综复杂关系,我只好替安卫忍下胸中这口恶气,对乔炎动口不动手的吼三遍,还是不同含义。
“天机,你叫哥啊!哥在哥在,是不是要和阿姨回家呀?走,哥开车送你们。”
就在我胸中之火无论如何都愤恨难平之际,让我吼破苍穹的罪魁祸首乔炎,却脑子短路一样的凑到我面前,笑眯眯的开口说着神叨叨的话。
又是哥!你可否知道你的自称听得我更是火上浇油,可以吗?
“乔炎,你这孩子说话真是差劲,你爸平时都是怎么教你学做人学说话的呀?真是差劲到礼貌都不知道上哪儿找你去!”
看到我撸起袖子准备打架的样子时,我妈赶紧先我一步开口教育起乔炎,只是她的身躯也一并上前挡在我面前。
一见我妈这造型,我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虽然她对乔炎说话的无礼很是高调的生气,但她对龙女正义的出手还是低调的阻挡。
她不阻挡我不行,没法对她好朋友交代啊!
如果丰澜阿姨看到我替她教育自己的儿子,一定会很伤心的。
要知道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我从小的寒暑假都是和我舅一起度过的。
我舅不愿让自己的一生所学无人传承,所以总是执着又耐心的教我一招一式,那样不辞辛苦,那样悉心指导。
没办法,谁让我表姐就是不学呢?谁让他在他们家又最没发言权呢?
这样的执着和坚持,并没有让我成为武林高手,但放倒乔炎这小子,姐绝对比算一加一还省时。
唉!也罢也罢,既然我妈亲自出马且暗示性的制止我,那我就放了乔炎这一次,下一次,难说喽!
不过像他这样的人都能投胎当文二代,门槛这么低,真是寒了一大批勤奋好学孩子们的心啊!
“妈,安卫,我们走,咱们三个人一起回家!”
我越想越气,实在是一秒钟也呆不下去了,更不想看见乔炎那张狂的样子,于是一手搀过我妈的胳膊,一手牵着安卫仍有些颤抖的手,转身离去。
当然,临走之前我怎么会忘了送乔炎一个不屑一顾的眼神礼呢?即使我真心不想看他。
这次乔炎倒是学会了礼貌,给我也回了礼,只是他那狼嚎一般的吼叫声,让我的名字瞬间都黯淡了些许呢!
“天呐!”
当我又一次看见玉坠上面那条暗红色的玉沁时,心里给力的来了一个大声的惊呼。
此刻,那条暗红色玉沁不但又神秘出现了,而且流动的速度和我第一次看见它时一样快。
这一瞬间,我的大脑犹如被闪电击中般的闪过一道光。
它第一次出现是息儿表姐大闹寿宴的时候,当时流动的速度很快;它第二次出现是我妈生气的时候,因为我舅取走了那个水晶雕塑,不过那次流动的速度稍缓一些;它这一次出现是乔炎吼叫的时候,流动的速度看起来比第一次还要快。
所以它的忽隐忽现是有规律的,完全是受周围人的影响,只要有怨恨、生气、自私这些负面情绪出现,这条玉沁就会随之出现。
既然血灵玉能受到人的情绪影响,那反过来的话,这玉是不是同样能控制人呢?
想到这,我突然有一种无法抑制的心惊肉跳。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