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一章 浸染全力做试验12,检验科变奏曲,水墨淡染,免费小说导航

一百一十一章 浸染全力做试验12

他默默接过这一沓钱,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在异国他乡,闯出一片天地,再回来,就是报答他们多年养育之恩时,。


他走啦!走之前的那个晚上,他等了她好久,也未见到她。


异国他乡的寂寞无人能懂,人人都说这里的空气好,这里的景色美,这里有蓝天白云,可这里陌生的人群,陌生的语言,比夜幕来临时的黑暗,更让人难以忍受。


坚守在这陌生的国度,生存是如此的难。


每当这时,他就想起五岁的她,虽然那块巧克力他并没有吃到多少,为此他还洗了他的白衬衫,可是在夜色里见到的她,还是举着她的小黑手,在寻找他的嘴。


白天梦散,这些都不复存在,他只有拼了命的学习与打工,才能麻痹着自己寂寞的神经。


坚守就会成功,刻苦会让成功来得更早些。


无疑,他是成功的,付出是和得到成正比的,更何况超有灵性的他。


他想起与她戏剧般的相识,又想起他如教课书般的苦难。


当年,作为山区护林员的父母因泥石流引发的山体滑坡,尸体被人抬回时,满身血污,已经看不出最初的模样。


他象疯子一样,都不愿相信,父母早晨还抱了抱他,怎么就一天一夜的功夫,会全部死亡?


他哭,他喊,他叫,他吵闹,最后,他静默无言。


从那时起,他成了自闭症患儿。


他唯一的亲人--奶奶,被他折腾的也没法子,每日里牵着他的手,带他到镇上医院看病,看完病后,遵照医嘱,哪儿热闹向那去。


他不喜欢热闹,他觉得他笑就对不起他死去的父母,他只有哭,心灵才有慰藉,所以,他关上心灵的出口,躲在黑暗的角落,再不让阳光照射。


“我没病,我什么病都没有,我想回去,爸爸妈妈在那个小屋等我呢!那儿才是我该去的地方。”


他变得不爱出门,不爱和同学打交道,更不爱上学。


奶奶哄着骗着,带他到镇上,就是为了让他出门,让他上学,让他和陌生人交流,让他变得正常点。


一个心都不想跳动之人,怎能再有活的欲望?


奶奶带他到了镇上医院,帮他看完病,拿完药,带着他向镇上最热闹的地方挤。


他不想找热闹,他要回家。


他和奶奶发生了最为激烈的冲突,他只想逃离,逃离这个小镇,逃离小镇所有人目光中的怜悯。


他如疯子般从奶奶手中滑掉,奶奶大喊着在后面追着他。


他已习惯低头奔跑,怎能再抬头看路?


迎面他撞上了一辆飞驰的轿车。


他倒在血泊里,就象父亲母亲倒在血泊里一样。


他感觉自己离爸爸妈妈又近了一步。


蒙胧中有人下了车,走向他,把他抱到怀中。


好厚实的怀呀!给人以安全感,这怀恰如父亲的胸怀,里面有暖暖的温度。


浓浓的药水味从他的鼻子传来,他知道,他又回到了医院。


大夫说他身上的伤并不重,只是轻微擦伤,真正要治疗的是他的心,那是个没有阳光照射进去的地方。


没有阳光照射进去,那且不是阴曹地府?


那得要多大的爱去焐热?


她突然走进他的生命里,她活泼,好动,用他的话说:废话唠叨。


可是她总是围绕在他身旁,唱儿歌,学画画,写扭字,装公主。


他在烦燥中,目光不知不觉被她牵扰,教她写字,画画,儿歌,只一会儿,她便猴到了他的身上。



那年,她五岁,他十三岁。


有时,他不想理她,可五岁的她把他家的板凳层层摞起,然后一级一级爬到和他平视的眼前,亲腻地搂着他的脖子喊道:“哥哥,快来抱抱小染。”


十三岁的他总是想着她长大后是不是还这么缠人和烦人。


不久,他唯一的亲人--奶奶又过世了,他成了一名孤儿。


她父母把他转学到了城里,让他住在城里面最好的学校。


他的成绩一向很好,他发誓他要考医科大,几级连跳,他就走进自己心仪的大学。


可对于她,他心里是不舍的,所以在校三年,他除了学习、打工,静止下来就是想她。


他总是算她应该长多高了,胖了瘦了,学习好了坏了,可一想起她周围围绕的男孩,他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异国他乡,开头的几年,是为了节省回乡路费,后来,随着钱越挣越多,他开始给她家寄钱,可退回的钱上都写上查无此人。


他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再寄,再退,那就别寄了吧!等小染妹妹结婚时,再小染大笔,现在,就当给她攒着。


他父母去世后,他便知道,人生若向上爬,就得为自己布局,布完一个又一个,待这些局都实现,梦想成真,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埋在最原始的欲望便浮现出来。


是的,他该回了,回到自己的家乡,那儿有他的亲人和他的小染妹妹。


人一旦有了这个念想,便再也扼杀不住,这个念头如条蛇般疯狂地缠绕着他,把他缠得什么事都做不成。


他只想快快结束手边的工作,立即回国。


他名下自己的医院,那些所谓的女医生、女护士,倾尽心思,花尽精力,想和这个英俊多金有成就的他交朋友。


他知道,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应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感情生活,他心里也有一位对他缠绵爱恋的姑娘,他对那位姑娘有些好感,但他不知道那算不算爱。


“接受她吧!这个热情美丽的异邦女郎。”他想,“她很快会成为自己的左右手,自己再不用操心管理方面的事,只一心做自己喜欢的学术研究。”


就当他快要接受她时候,那夜,他做个一个冗长的梦,梦里的那只小黑手手里攥的再不是巧克力,而是满手的忧伤。


这时他才明白,原来自己心心念念,还是那只小黑手。


那粘粘的小黑手,粘得他透不过气来。


梦醒了,雾散了,他也知道了。


他泪流满面,原本以为早已忘却,原本以为在异国他乡,接受一份来自异域的情感很容易,原本以为他俩只是两条无限延伸的直线,可是,梦醒了,他才知道,他已经跑不出她的小黑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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