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傅鸿烈双童瞬间收缩,一脸吃惊的看着一脸杀气的郑彩,最终没能说出第二个字。
“弟兄们,随我杀进去。”紧随其后的施琅,见郑彩得手,当即拔刀而出,砍翻了傅鸿烈身侧的一名将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的杀戮,海岸线上的守军一时都蒙圈了。
“敌袭,敌袭……”灯塔上的军士,第一个反应过来,然而他的喊声还未完,施琅身后的火枪兵,早已经瞄准了他们。
“砰砰砰……”
一阵枪声过后,灯塔上的几名士兵纷纷中枪跌落灯塔。
“杀!杀啊……”
郑彩也确实是个狠人,没有丝毫迟疑,在捅死傅鸿烈之后,他便拔出腰间的钢刀,率先杀了进去。
海岸线上的守军虽然有三千人,但他们并没有聚集在一起,而是分散在各自的防区内。
此刻群龙无首之下,他们根本没有组织起有限的防御,便被郑彩、施琅率领的人马,杀得四散而逃。
而海面上的陈近南、张名振、以及各舰队的总兵,在看到信号响箭时,自是一拥而上,把偌大的海坛岛围了个水泄不通。
郑家水师的船只,还未来得及出港,便被全部堵在了岛上。
“传本帅军令,各舰队组织登陆,凡是抵抗者,格杀勿论。”
陈近南站在楼船顶端,向各舰队下达了总攻命令。
岛屿中央位置的郑芝龙的王府。
此时的郑芝龙正在府邸内,宴请宾客,观赏着歌舞,堂下所作的人员,大多数是海上的富商,以及官吏。
随着炮声在海岸线上响起,喝得有些迷湖的郑芝龙,瞬间被惊醒。
“哪里在**?”郑芝龙作为一个海盗头子,对于炮火的认知和重视,绝对是这个时代最敏锐之人。
即便在醉酒状态,他依旧能够辨别出炮声还是打雷声。
“大王不好了,明军杀进来了……”就在这时,一名浑身血迹的将领,狼狈的冲了进来。
“混账东西,这个时候哪里来的明军?”郑芝龙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呵斥道。
“真是明军,末将亲眼所见,他们的战船密密麻麻,早已经把整个海坛岛包围了。”
面对郑芝龙的呵斥,报信的将军一脸肯定的辩解道。
“父王,孩儿去看看。”郑宗明连忙上前请缨道。
“杀,随我杀进去……”不等郑芝龙回话,王府的大门外,已然传来了一阵阵喊杀声。
冲进王府的正是郑彩、施琅带领的五百精兵,他们这一路人马,一路高歌勐进,在郑彩的引领下,目标明确的杀到了郑芝龙的王府。
虽然这一路上岛上的守军不少,但这些毫无防备的守军,基本都是一触即溃。
王府前虽然有几百卫士,但面对施琅率领的火枪兵,一个照面就被射杀了数十人,其余卫士只得边战边退,往王府内躲避。
“大胆郑彩,你敢造反。”当郑彩、施琅领着人马,冲进大堂时,郑宗明扶着郑芝龙,顿时勃然大怒。
“奉吴王殿下口谕,放下武器者免死,反抗格杀勿论。”面对郑芝龙当面,郑彩咬牙冷哼一声,拎着滴血战刀的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道。
“反抗格杀勿论!”施琅面色一沉,目视中大堂的众人吼道。
“你是施大宣的儿子?”郑芝龙帐下官吏有人认出施琅,一脸吃惊的他,不由道:“大王,施大宣父子早就投降了吴王……”
“郑彩,你个混账,本王待你不薄,你怎敢背叛本王?”郑芝龙眼看着虎视眈眈,随时就会扑上来的士卒,也是心胆俱裂,强撑着怒视着郑彩问道。
“忠孝自古不能两全,如今吴王殿下才是朝廷正统,卑职身为明将,自当效忠朝廷,谈何背叛?”
郑彩冷笑一声,道:“念在你我同宗的份上,本将给你一个机会,立刻投降,否则休怪我不念宗族之情。”
“我杀了你个狗贼。”郑宗明气愤不过,拔刀便扑了上来。
“开火!”
眼看郑宗明挥刀冲上来,郑彩眼中闪过一些不屑,后退一步的他,身前持枪的火枪兵,立刻便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十几杆火枪同时开火,子弹射在郑宗明胸前,直接把他打成了筛子。
“宗明……吾儿……”郑芝龙眼看着孩子惨死当场,惨叫一声的他,颤抖着指了指郑彩,一口鲜血喷出,随之昏厥了过去。
“我等愿意投降……”眼看郑芝龙昏死了过去,堂上的一干官吏豪绅,纷纷跪地喊道。
“全部带走。”郑彩挥了挥手,走到郑芝龙身前,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的他,最终还是让人把郑芝龙抬了下去。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郑彩真想一刀砍下郑芝龙的脑袋,用来作为自己晋身台阶。
但最终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想,不是他下不了手,而是他在最后关头,意识到如果他砍下郑芝龙的人头,虽然可以获得奇功一件。
但后患无穷,首先郑家水师那些将领,势必会视自己未仇寇,其次吴王以及同僚也必然会认为他忘恩负义。
海坛岛的战斗并没有多么激烈,毕竟岛上的守军本来就空虚,加上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几乎没有形成多少反抗。
加上定海军几支舰队同时发力,七八万战兵一拥而上,即便是人海战术也足以把岛上的守军湮灭。
被抬下救治的郑芝龙,通过大夫的救治,很快便醒转了过来。
“郑将军,本帅陈近南,乃是吴王殿下定海军大帅。”陈近南看着郑芝龙,主动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接着道:“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当天天下天命在吴王,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愿意率部投降,今后你们郑家的荣华富贵必不少。”
“福建沿海的父老乡亲们,也将免遭战火之苦。”
“你若拒不投降,失去马祖岛、海坛岛的后勤补给,福州、泉州各府随时都会断粮,到时依旧支撑不了多久。”
“若到了那个时候,你要再想投降那就晚了,这点还请你考虑清楚。”
“你们真是吴王的水师?郑彩呢?那个混账在马祖岛不是有两万人马吗?怎地这么快就投降了?”
郑芝龙现在依旧满脑子的不解,在他看来手握两万水师人马的郑彩,怎么会轻易败了,若不是战败,他又为什么会投降。
“叔父,陈大帅说的不错,现在对于郑家来说,投降时最好的归宿。”郑彩刚才一直在门口,刚才张名振就对他举止表达了赞赏。
张名振的原话是‘郑芝龙手握雄兵十几万,一个活着的郑芝龙,远比死了的郑芝龙更有利。如果郑芝龙死了,结局很有可能就是郑家水师十几万人马鱼死网破,到时很有可能将会出现一场血战。’
在定海军副帅张名振的话中,郑彩也再次意识到,自己幸亏没有冲动的砍下郑芝龙的脑袋。
“叔父你不用生气,更不用骂我,我实话跟你说,吴王帐下的定海军,目前拥有十万水师,战船千艘,主力战船上的大炮,远比我军强大。”
“卑职在马祖岛上一战而败,并非卑职不尽心,现在福建百万百姓,十万大军的生死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你若拒不投降,那么郑家和郑家的十万大军,势必为你殉葬。”
郑芝龙刚才是想怒骂郑彩的,但作为一个枭雄,郑芝龙很清楚,郑彩这话并没有错,失去马祖岛和海坛岛,他的根基已断。
若是再与公孙翊对抗下去,也不会有丝毫的结果。
相反继续打下去,他辛苦一辈子打下的郑家,将会烟消云散,相反这个时候投降,最不济也可以博个子孙富贵。
“你出去吧,我不想看到你。”郑芝龙想到惨死的儿子,最终狠狠瞪了郑彩一眼,微微闭上了眼睛。
事实郑芝龙这个时候,已经有了选择,但作为一个骄傲的人,即便是要投降,他也不可能向郑彩投降。
“我要见吴王公孙翊,他若是答应我的条件,本王愿意投降。”待郑彩走出去后,郑芝龙这才悠悠的开口道。
“郑将军放心,我这就护送将军去马祖岛,相信吴王殿下一定会欢迎您的到来。”陈近南欣然一笑,郑芝龙若是能够投降,这绝对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第二天中午,由陈近南、张名振诸将亲自护送,郑芝龙来到马祖岛山堡,与公孙翊正式会面。
“郑老将军,本王久仰多时,今日总算把你盼来了啊。”不等对方行礼,公孙翊主动的上前热情的招呼道。
“败军之将,阶下之囚,吴王殿下何必羞辱与我?”郑芝龙眼中闪过一丝难堪道。
“郑将军此言差矣。”公孙翊执其手请他入座之余,亲自为他斟茶道:“昔日料罗湾海战,郑将军率郑家水师力克荷兰鬼子,扬我大明国威,保卫我大明海疆,如此功绩,足以彪炳史册。”
“本王昔日听闻郑将军事迹,心潮澎湃,恨不得投身帐下效力。”
“啊,吴王殿下还知道料罗湾海战?”料罗湾海战,绝对是郑芝龙人生最光彩的一幕,这事也是他主政福建的起始,对于这事他内心也是充满骄傲自豪的。
“郑将军,此等功绩,天下谁人不知?”公孙翊爽朗的笑问一句,道:“如今福建的大局同样掌握在将军一念之间,不知将军有何条件,但请开口。”